第三十七章 我警告過了呢
「蕭璨郁。」
優雅的聲線被上天賦予了十足了磁性,簡單的三個字卻涼薄到,幾乎讓蕭璨郁全身血液凍結。
抬起頭,那張俊美的面容上雖掛著笑容,但那灰褐色的眼睛中卻充滿了陰霾。
溫玖涯……
她身體僵硬著,一動不動,甚至忘了要拒絕林酒消手上那親昵的舉止。
「看,這樣不就好多了。」林酒消放下餐巾,看著自己的成品,笑得明艷,發現了蕭璨郁的愣神,這才茫然的問道:「怎麼了?」
林酒消一邊問著,回頭之際自將溫玖涯那張充斥著陰霾的臉,收入眼中。
「喲,溫總,又見面了。」
林酒消笑笑著的舉起爪子,一副慵懶狀的打著招呼。
溫玖涯斜視了他一眼后,並未理會,而是將目光轉移到了蕭璨郁的身上,滿眼冷漠。
「蕭璨郁,我看你當情婦當得雖不稱職,當如果轉行下海的話,生意一定旺盛。」
極賦深意的一句話,讓蕭璨郁感覺自己連呼吸都無法呼吸了,整個胸口悶悶的,如同壓了一塊巨石般。
心臟瞬間被砸成粉碎。
她忘了自己該做何反應,只是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蕭璨郁不相信。
不相信這樣話,居然會從溫玖涯的口中說出。
就如同重逢那時,他開價買她一夜般,一樣的不可置信。
但這些她所從未預料到的、不可置信的,卻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那麼真切與突然,就將她的心臟碾碎。
讓她來不及反應。
「溫玖涯,你在胡說些什麼呢?」蕭璨郁身側的林酒消都聽不下去的皺起了眉頭。
溫玖涯神色冰冷的看了他一眼,薄唇輕啟:「我跟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不相干的人來插手。」
「我怎麼不相干了!我……」
林酒消正欲說什麼,都被蕭璨郁拉住了。
因為不管是解釋或者是爭執,在眼下的情況,似乎都沒有任何用處。
她比誰都還了解,這個男人,如今不會多聽關於她的一分解釋。
溫玖涯只相信自己眼睛。
「林少,今天多謝款待。」
她站了起來,對著林酒消滿面笑容的說著,也算是告別。
「蕭璨……」不管林酒消還想說什麼,但開口便被蕭璨郁直接打斷。
「以後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再見。」
語畢,她提起自己的手包,走至了溫玖涯的身側,低著腦袋,隻字不言。
溫玖涯將她帶上了車,只有兩個人存在的車廂內,氣氛沉悶得可怕。
臨到家門前,踩下剎車,溫玖涯突然看向了她,灰褐色的雙眸滿是陰霾。
「你不打算解釋什麼嗎?」
「解釋有用嗎?」她反問,笑得既無奈又嘲諷。
而蕭璨郁的自嘲,落在溫玖涯的眼裡卻有了間接承認的意思。
「好!好!好!」
溫玖涯怒及反笑,那灰褐色的眼中充斥著的卻是壓制不住的怒意,連說了三個好字后,身形一閃,突然猛的朝蕭璨郁靠了過去。
下一秒,他的手掐上了她的喉,力道之大阻斷了她所有的呼吸,一副當真要將她掐死的架勢。
疼痛跟恐懼,在心中快速蔓延開來。
「蕭璨郁,你還真是好樣的!真覺得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嗎?」
溫玖涯將臉貼近了她,語調溫柔到如同化開的纏綿水,但手上的力道卻只有加重而無減少。
黑暗中,月光照在溫玖涯那張俊美的臉龐上,將他灰褐色雙眸中的陰霾渲染得更為明顯。
恍若撒旦。
蕭璨郁的瞳孔不斷發大,在瀕臨生死一線的剎那,溫玖涯這才將自己的手移開。
喉嚨生疼的蕭璨郁,一邊呼吸一邊劇烈的咳嗽著,眼淚早已流了滿面,她毫不懷疑溫玖涯在那一刻,是真的有將她殺掉的想法。
「郁兒……」
溫玖涯突然很溫柔的開口,手指要靠近她的剎那,蕭璨郁幾乎是下意識的躲避開,眼中懼意未消。
她的躲避讓溫玖涯臉上的神色,完全陰沉了下去。
「過來。」他冰冷著聲音的朝她招了招手。
蕭璨郁顫著身,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身體才動就被溫玖涯一把拉扯到懷中。
在那個滿是熟悉薄荷香的胸膛,蕭璨郁全身僵硬,不敢動半分。
狹窄的駕駛座上,溫玖涯的一隻手環在她腰間,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如同是在呵護至寶般。
但蕭璨郁卻知道,這雙手要下手的時候,根本不會有半分留情。
所以他此刻的溫柔,卻讓蕭璨郁滿心的恐懼。
「我警告過郁兒,別做對不起我的事,現在看來,我們家的郁兒都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呢。」
他的唇貼著蕭璨郁的耳畔,猶如情人溫存后的耳語輕喃,那麼溫柔。
蕭璨郁卻只在這樣的溫柔下,感覺到了一股脊梁骨發涼的感覺,身體卻僵硬到根本無法掙脫。
「你說,我要怎麼教訓你才好?」溫玖涯輕笑著詢問。
「……我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蕭璨郁顫著聲,好不容易才將一句話從僵硬的舌根處吐了出來。
「一個為了利益而拋棄我的女人,我拿什麼來相信你說的話?恩?」
溫玖涯的責問,讓她選擇了沉默。
因為這樣的話,與其道出真相,不如就此永遠的誤解下去。
一室沉默,溫玖涯最後拍了拍她的腦袋。
「乖,回家在好好聊。」
在她耳畔輕聲細語一陣后,溫玖涯放開了她,起身離開車。
蕭璨郁只能跟上。
進門的時候,她並未在家裡看到穆阿姨的身影,想來是已經被溫玖涯叫回去了。
溫玖涯進門就直接去了浴室,與往日一模一樣的行為看不出任何異常,但蕭璨郁卻知道,這是暴風雨夜前的寧靜。
他……
是真的生氣了。
沒有溫玖涯的話,蕭璨郁只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將自己的身體縮捲成一團,本能的保護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浴室窸窸窣窣的水聲停了。
浴室門打開的聲音在安靜的房子內,顯得格外清晰。
腳步聲徐徐靠近,直到在她身前停下,帶著一陣熱氣的沐浴乳香,讓蕭璨郁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赤果著身材精壯而結實,沾著水珠的八塊腹肌蘊含著無限的力量。
完美的曲線,加上那張堪稱妖媚的臉,足以引人瘋狂。
但便是他的靠近,讓蕭璨郁幾乎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腳便欲先逃之。
然而,她才站起來轉身,手卻被溫玖涯一把抓住,力道一甩,直接將她甩在了沙發上。
精壯的身軀在她起身前便壓了下來。
沒有防備,她身上的衣衫片刻間便在溫玖涯的手下化成一堆碎布。
蕭璨郁身上那些前幾日,被他留下來的吻痕跟牙印並未消退,零零散散的遍布在那蒼白的肌膚上,卻格外嚇人。
溫玖涯執手,輕輕的描繪著她鎖骨處的一個壓印,灰褐色的雙眸看不出情緒幾何,但一定不是溫柔。
「看,前幾日才給你的教訓你都沒記住,這次要好好的罰,才能讓你漲漲記性。」
話音才落下,他的嘴便朝著她的肩膀處落下。
不是唇畔的輕吻,而是狠狠的一口咬了下來。
「啊——」
她吃疼的叫出聲。
直到滿嘴泛出一陣血腥味后,溫玖涯這才放開了自己口,唇角勾起一個冷漠的笑容。
「現在就開始疼了的話,太早了。」
溫玖涯從未騙過她,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亦是如此。
她醒來時她已回到了那間,瀰漫著溫玖涯氣息的房間中,牆上的掛鐘提醒著她,時間赫然已到了次日下午五時。
身上每一根刺痛的神經,都在提醒著蕭璨郁昨夜發生的事情。
從客廳沙發、廚房琉璃台、餐廳的餐桌上……再到房間、浴室。
這個屋子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著溫玖涯那歡愛過的痕迹。
那種不帶半分愛意跟憐惜的虐搶,就如同他自己說的一般,只是懲罰而已。
她依稀記得自己暈過去好幾次,卻又反覆被折磨醒,倒真不記得溫玖涯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蕭小姐,您醒了。」
穆阿姨進來,看著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蕭璨郁,神色有些尷尬。
生疏的稱呼讓蕭璨郁抬起眼,看向了穆阿姨。
「這……是少爺吩咐要這樣稱呼的。」穆阿姨看懂了她眼中的疑惑,有些尷尬的解釋了一句后,卻又忍不住的問道:「您跟少爺,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阿姨,您別問了。」
蕭璨郁開口,聲音沙啞不清,淚也伴隨著聲音從眼眶滾落了下來。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阿姨不問就是。」
穆阿姨連忙安慰著,將床頭的抽紙盒遞到了蕭璨郁的懷中。
但這樣的安慰,卻讓她的淚落得更凶了。
她卻不清楚這眼淚是因為身上的疼,還是心上的疼。
「阿姨,我想出去走走。」她哭了很久后,突然抬起了頭。
「這……」穆阿姨面露為難之色,於心不忍開口:「可是,少爺吩咐了沒有他的允許,不許你踏出這個房門半步。」
「怎麼?他還打算囚禁我嗎?」蕭璨郁笑得苦澀而無力。
「其實沒那麼嚴重,少爺只是在氣頭上,應該等他氣消得差不多了,你在服服軟,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穆阿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閃躲,明顯信心不足,卻還是對她加以安慰。
蕭璨郁沉默著,沒開口。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房間的沉默。
是她的手機鈴聲,蕭璨郁現在早已沒心思理會其他的事情,連去翻看的力氣都沒有。
穆阿姨從角落翻出一直吵鬧著的手機,猶豫著朝她遞了過去。
「小郁……蕭小姐,是您母親的電話呢,你不要接嗎?」
母親?!
蕭璨郁猛的一把抓過,心中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