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的淚讓我噁心
如今的她如此狼狽,怎敢再見故人。
「乖,沒事了。」
顧墨溫柔的聲音想要安撫蕭璨郁的神經,但卻也是這份絲毫沒有改變的溫柔,讓蕭璨郁再也壓抑不住的哭出了聲。
「墨哥哥,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幾天來的委屈滿盈出眶,根本壓抑不住。
顧墨在她身側蹲了下來,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安靜的將胸膛借予她。
任由著蕭璨郁的眼淚在他的白襯衣上暈開一份份濕潤,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顧墨來源於靈魂深處的溫柔就如同他身上的青草氣息般,淡淡的,卻是安撫神經的良藥,讓蕭璨郁漸漸的停止了哭泣的眼。
她抬起頭的時候顧墨的白襯衣胸膛位置已經全濕了,好好的衣服就這樣毀在她的手裡,這讓蕭璨郁更是羞愧,根本不敢抬頭看顧墨的臉。
「對不起……」蕭璨郁道歉,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
「傻瓜,這麼多年你到底跑什麼地方去了,瘦了這麼多。」
顧墨愛惜的摸了摸蕭璨郁的頭髮喃喃的問著,即便是不抬頭,蕭璨郁也可以猜測出他滿目的關切。
她跟顧墨是在學校的后操場認識的,因為一些意外的關係,彼此越走越近,如同一個大哥哥般,溫柔而細心。
每每她跟溫玖涯吵架了,都是顧墨在安慰她。
顧墨甚至見識過她被學校那些擁護溫玖涯的女生,欺負得滿身污垢的樣子。
但在蕭璨郁看來,都不如這一次身份的狼狽。
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
「如果郁兒遇上什麼困難的話,可以跟墨哥哥說,墨哥哥會幫你,你不用受那樣的委屈。」
顧墨猶豫了一陣后,終於還是開了口,聲音柔柔的。
他比誰都知道,這個女孩心裡的驕傲與埋藏著的自卑,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傷到她。
蕭璨郁身體一僵,終於抬起了頭,直視著眼前滿臉關切的男人。
如果只是因為母親的話,她完全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顧墨的話,大不了後面打工再還他就好。
但是溫玖涯的身影竄入腦海,她卻是那麼的捨不得。
五年的時光,她曾天真的以為她已經放下了溫玖涯。
但這次再見,即便他身上已沒了當初的半分影子,但若說到離開,她卻發現自己居然是這麼的捨不得。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告訴墨哥哥的。」蕭璨郁努力的上揚起唇角。
她的話,讓顧墨的手明顯頓了一下,這才輕輕的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在我面前如果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笑的。」
蕭璨郁的笑容退去。
「我知道郁兒想幹什麼,但如果太辛苦了的話隨時告訴我。」顧墨輕輕的將蕭璨郁擁進懷中,無奈的嘆了口氣。
顧墨對於她的了解,可以說是超過了溫玖涯對她的了解。
自然不會去強求什麼。
蕭璨郁靜靜的窩在顧墨的懷裡,沒有吱聲。
……
彼此同時包廂內。
從蕭璨郁走出去后,溫玖涯的整張臉的拉攏了下來,舉起酒杯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玖涯,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唐景霖開口問道。
「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你們誰沒養幾個?」溫玖涯漫不經心的翻了一個白眼。
「是這樣沒錯,但那個人為什麼偏偏是蕭璨郁?」宋淮皺著眉。
「你該不會是想報復吧?」唐景霖一下便揭穿了溫玖涯的意圖。
他沉默著,將紅酒斟入高腳杯中,搖晃了幾下后一飲而盡,眼眶隱隱發紅。
「我看你還是自己小心一點吧,別玩著玩著,再把火燒到自己身上。」唐景霖出聲提醒。
蕭璨郁突然離開后,溫玖涯幾乎是進入了一種瘋癲狀態。
那段時間的的畫面對於他們而言可是記憶猶新。
「你少咒我,我溫玖涯怎麼可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跌倒兩次。」溫玖涯下意識的揚高的聲調,似乎也是在提醒著自己。
「那你幹嘛還把小郁留在身邊?」宋淮皺眉問道。
「想看看當初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地方值得讓我那麼瘋狂。」
一句回答,讓宋淮跟唐景霖相視一眼后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在家你怎麼樣我們不管,但是至少在我們面前悠著點,小郁還是我們的朋友。」
「我還你們兄弟呢,怎麼?打算為了一個女人不要兄弟了。」溫玖涯挑眉。
「怎麼可能。」
包廂外。
蕭璨郁跟顧墨並肩而站,包廂內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入耳,讓他們都下意識的止住了腳步。
顧墨回過頭看著她,略帶憂鬱的目光中滿是擔心。
「墨哥哥,你先進去吧。」蕭璨郁勉強的揚起唇角,不希望顧墨擔心。
「恩。」
顧墨點了點頭后,伸手打開包廂門。
在包廂門拉開的瞬間,蕭璨郁連忙將身子側隱於牆角,生怕被看見。
顧墨進入包廂后,長長的走廊中又只剩下她一人,聽著包廂內再次響起的打笑聲,突然覺得無比落寞。
蕭璨郁故意在天台轉了一圈,回去的時候菜肴已上,又恢復了那副熱鬧樣。
跟五年前相比,唯一不同處就是,當初滿嘴的未來策劃變成了蕭璨郁聽不懂的股票金融。
默默的在溫玖涯的身邊坐下后,盡最大的努力將自己化為透明人。
但事情往往事與願違,宋淮莫名將話題引到了自己養的小情人身上,各種得意的炫耀。
而蕭璨郁聽著那些話,手指一僵,刀叉落在了地毯上。
雖沒聲音卻已快速的將其他人的眼光給吸引了過來。
「抱歉。」
蕭璨郁還未低頭將叉子撿起,服務員就快速的沖了過來,撿起后將新的叉子遞給了她。
「謝謝。」
蕭璨郁笑著接過,抬頭卻看清了服務員眼中的不屑。
她沉默著低下頭,盤中餐食之無味。
食過,放下餐具,時間過了很久,顧墨跟唐景霖中途都接到電話離開了,只剩下溫玖涯跟宋淮在包廂內拼酒。
想著溫玖涯的胃並好,蕭璨郁忍不住的出聲提醒道:「你們少喝些吧。」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情婦來管了?」
溫玖涯的一句話,讓蕭璨郁拉著他手臂的手指僵了一下。
繼續拉著也不是,收回也不是,一時只能僵硬在那裡。
「不過如果你要幫我喝的話,我倒不介意,如何?」溫玖涯直接將自己的紅酒杯端到了蕭璨郁的面前。
她有嚴重的胃潰瘍,一點點酒精就可能讓她胃出血。
曾經的溫玖涯勒令過她一滴也不能碰,如今卻……
蕭璨郁笑了,笑得苦澀。
伸手剛準備接過溫玖涯手中的高腳杯,卻被另一隻大手快速接過。
「玖涯,反正小郁胃不好,要喝的話就我替她喝了吧。」宋淮笑道。
蕭璨郁抬頭看著宋淮,眼帶感激。
二人目光相會讓溫玖涯不滿的皺起了眉。
「怎麼?我還沒準備不要你,你就已經開始在找下一家金主了嗎?」他冷嘲出聲。
「噗——」宋淮嘴裡的紅酒直接噴了出來,猛烈的咳嗽著,顯然被溫玖涯的話嚇得不清。
而那淡淡的一席話,卻讓蕭璨郁的臉瞬間就白了,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溫玖涯,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在你眼裡難道我真的就如此不堪嗎?」
之前的種種過往,或甜蜜或苦澀的回憶充斥在蕭璨郁的腦海,讓她紅了眼眶,整張臉血色全無。
溫玖涯抬手死死的捏住她的下巴,灰褐色的眸中一片陰沉。
「難道你不是這樣的女人嗎?當初為了錢拋棄愛情跟誓言,如今為了錢賣身於我,這樣的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裝清高。」
一字一句讓蕭璨郁滿是傷害的心房徹底崩塌。
她至少該慶幸,溫娜兒並沒有把她流產跟不能再懷孕的事情告訴溫玖涯,不然她真的無法想象……
她越是想安撫自己,眼眶越熱,淚終於壓制不住溢眶而出,從臉頰滑落。
溫玖涯伸出拇指,動作溫柔的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傷人的話。
「蕭璨郁,你知道你現在的眼淚讓我多噁心嗎?」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伸手就將溫玖涯的手給拍開了。
抬頭迎上溫玖涯冰冷的眼,蕭璨郁這才猛然醒悟,如今的她哪裡還有資格在他的面前任性妄為呢。
「對不起。」
「與其道歉不如做一些你如今的身份要乾的職責,蕭小姐覺得呢?」溫玖涯語氣玩味。
蕭璨郁還來不及說什麼,溫玖涯欺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狠絕了的吻如同是要將她吞噬般。
蕭璨郁跑不掉,逃不開。
而在這時,溫玖涯的手已經開始忍不住,在她的身體上探究了起來。
隔著衣服,蕭璨郁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在另一個人身體某處的變化。
宋淮訝異的眼神讓她恍然醒悟,猜測到溫玖涯想幹什麼。
她一把將身上的男人推開。
溫玖涯居然想當著宋淮的面,在這餐廳包廂里……
強烈的羞辱感讓蕭璨郁紅了臉也紅了眼,揚手一耳光就打在了溫玖涯的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讓世界都靜了。
手掌落在溫玖涯臉上的瞬間,蕭璨郁眼眶中的,淚滑落而下。
「如果你今天的行為是想羞辱我,恭喜,你的目的達到了。」蕭璨郁咬牙說了一句后,轉身快步離開。
跑出酒店的瞬間,淚迎風而舞。
在這個昔日熟悉的城市,站在熟悉的街頭,蕭璨郁居然不知自己還可以往什麼地方走。
如同她的未來,身邊雖是昔日最熟悉的人,但蕭璨郁卻看不到她還有任何未來可言。
手被一雙大手拉住,力道大到幾乎要將她的腕骨捏碎,還來不及掙扎蕭璨郁就被猛的帶轉過身。
抬頭迎上的是溫玖涯那雙憤怒的眼。
「蕭璨郁,你想死嗎!」
蕭璨郁這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到了馬路中央。
剛才差點被車撞到,是溫玖涯救了她。
「說,你是不是想死?在我身邊難道就這麼讓你痛不欲生嗎?!」溫玖涯用力的抓著她的手臂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蕭璨郁沉默的看著眼前暴怒的男人。
沒人知道她多想活下去。
也更沒有人知道,她多不捨得離開他。
即便是以如今的身份,過著如今的生活,她卻還是捨不得他。
「我警告你蕭璨郁,這次只有我還有放手的權利,在我放手前,不管你以什麼方式離開,我都會讓你在乎的人跟事,痛不欲生。」
溫玖涯陰冷的說著,聲音中帶著一步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在你身邊,到底有什麼意義?」蕭璨郁茫然的問道。
「我來告訴你有什麼意義。」
溫玖涯說著,突然一把將她打橫著抱了起來,大步就走到了那輛法拉利前。
還來不及掙扎蕭璨郁就被扔進了後座。
「滾下去。」溫玖涯神情冰冷的對著司機命令道。
「啊?哦,是是是。」司機半響后才反應了過來,連忙開門下車。
蕭璨郁反應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車門鎖上的聲音,想要拉開車門逃跑的時候,才發現車門已經被鎖死了。
狹小的空間內,鼻腔間儘是溫玖涯身上的薄荷香,而那個有著薄荷香的男子,卻赤著眼步步逼近,恍如惡魔。
「放我下去……」蕭璨郁開口,聲音都是顫著的。
「你既然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我嗎?」
溫玖涯不屑冷笑出著,身體卻已經將蕭璨郁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