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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咱紀二爺掉進醋缸裡面去了!!!

  為了顧時雅的安全,顧北北決定無論是不是陷阱都要去看看。臨出門前,她又不死心的給森特撥了好幾通電話,可是一直都沒有人接聽。直到最後一通,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有人接了電話,雖然對方的聲音很虛弱,但顧北北還是聽出了那是森特的聲音。


  「森特,是我,顧北北。你知道我大哥在哪兒嗎?」她焦灼的詢問出聲。


  「顧小姐……」森特似乎說話很費力,甚至吐字都那麼不甚清楚。


  「森特,你怎麼了?我大哥人呢?」顧北北察覺到森特的異狀,一顆心不禁揪的極緊。


  「小姐……救總裁……昂龍……」森特虛弱的開口,突然又失去了聲音,手機里只剩下顧北北急切的呼喚。


  如果她猜的沒錯,森特的意思是大哥被昂龍的人給帶走了。顧北北頓時慌亂了,很明顯森特已經失去了意識,現在她必須趕到手機簡訊上的地址去救大哥。


  昂龍的首領紀謹言,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大哥?顧北北已經沒有思考的時間了,她緊緊地握著手機,向門外飛沖了出去。她腦子裡的第一印象就是:找對門的大叔!

  然,當她打開自家公寓的大門,想要敲門找奧斯格斯的時候,這才豁然發現,奧斯格斯家的防盜門居然自動開啟了。顧北北后再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家的門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裝有特殊儀器的,只要她開門,奧斯格斯便會在第一時間發現。這也是後來無論顧北北怎麼小心翼翼,也逃不開奧斯格斯追逐的原因。


  「大叔,我要去一個地方,很重要!你可以帶我去嗎?」顧北北迫切的看著他,生怕下一秒鐘出口的會是拒絕。


  奧斯格斯沉默一會兒,而後惜字如金的吐出兩個字來,「能!」他沒有問顧北北要去哪裡,因為他只要確保顧北北不去顧家和不良場所,其他的地方他都可以送她過去。這是紀謹言交代的,可就是因為這句交代,後來讓紀謹言感覺異常惆悵。


  然而事實證明,奧斯格斯的判斷是正確的,因為顧北北去的地方確實不屬於不良場所,只不過就是破壞了紀謹言的計劃而已。


  顧時雅晚上的時候原本是要招待梅吉兄弟去找樂子的,但是卻不想半路遭到昂龍組織的偷襲,當他們看見艾德森的時候,齊齊的陰森嘶吼:當初在他們就要幹掉上任昂龍首領的時候,就是艾德森的出現讓他們功虧一簣,而且梅吉兄弟中的一個人還因此斷了一條胳膊。今天仇人相見,自然是分外眼紅。梅吉兄弟立刻衝出車外,對著艾德森追殺過去了。


  顧時雅驟然驚覺不對,對著森特突然大吼道,「糟糕!我們中計了!快……」


  還不等他說完話,他們的車子周圍便瞬間使出四輛重型卡車,像是約定好的一般,輪番上陣,對著顧時雅的賓士重重撞擊。賓士車子被撞倒扭曲變形,而坐在車子裡面的人則隨著車身的搖擺而晃動著。


  突然有一個重擊,森特的頭用力撞在了玻璃上,剎那間血流如注,他整個人就這樣暈厥過去了。當顧北北打來電話的時候,森特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然顧時雅已經不知所蹤了。


  當奧斯格斯帶著顧北北一路衝擊,向指定的地點趕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到不行了。顧北北紅著眼眶,一雙小手緊緊地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這一刻她感到無比的絕望,生怕延遲一秒,大哥就會這樣命喪他手。


  奧斯格斯將油門踩到底,那種速度即便是紀謹言飈著車子也不一定能夠趕得上。顧北北驚魂未定的喘息著,細微的哽咽聲溢出了喉嚨,「大叔,紀謹言為什麼非要置我大哥於死地?」


  「因為他該死!」奧斯格斯向來話很少,簡潔扼要,毫不拖泥帶水。


  顧北北小臉慘白,她不明白他儒雅的大哥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覺得他該死。她冰涼的手指緊緊的握著手機,小小的身子不斷瑟縮著。她在心裡暗暗悲戚懇求著老天不要把她的大哥帶走……


  顧北北不是沒有想過事先給紀謹言打個電話,懇求他放過顧時雅。但是,她又擔心紀謹言不但會在手機里拒絕她,甚至有可能會派人半路攔截,不讓她趕過去。權衡利弊,她決定等見了面再求他。即便是搭上她顧北北的這條命,她也要去救顧時雅。


  狂風伴隨著海浪的擊打,洶湧的浪花不斷撞擊著懸崖,那悲鳴的呼嘯猶如天崩撕裂的怒吼,片片雪白的泡沫猶如萬馬奔騰一般,狂烈的向前衝擊。


  紀謹言宛如暗夜的森寒的惡魔,一雙嗜血的眸子閃現著興奮的幽光。他是煉獄的尊王,享受著敵人臨死前的卑微掙扎。他拒絕了有人提出的一槍斃命,在懦弱的敵人面前,他更喜歡用匕首割斷筋脈,敲斷骨髓,劃破臉龐。然後安靜地看著敵人的痛苦的嘶吼,帶著恐懼的神色慢慢死去……


  顧時雅經過剛剛的一番暴打折磨,已經是鮮血淋漓,狼狽不堪了。紀謹言手中的匕首閃爍著森寒的冷光,映襯著他滿身鮮紅的血跡,渙散出一股詭異的寒光。


  「顧時雅,真想不到,原來你儒雅外表下竟有一副這麼耐打耐揍的身子。看來,爺的力度輕了點……」招招手,紀謹言又換了三個身強力壯的黑衣猛男。據說,這是昂龍組織里身手最好,下手最狠的三位,「給我好好招呼著,可別怠慢了客人。」紀謹言說的不快不慢,但是那副玄寒的嗓音就恍若來自地獄的惡魔發出的催命符。


  即便處在這麼狼狽的狀態下,顧時雅的臉上依舊帶著那副儒雅的淺笑。只是現在,那淺笑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紀謹言,記得保護好你自己,可別死在紀錦楓手裡。」他不希望自己死了,紀謹言跟著丟了性命。畢竟,他的需要有個人來保護。


  紀謹言深邃的眸子一閃,旋即笑的張狂,「顧時雅,你放心,爺會愜意的活著,你就安心的去找閻王老子喝茶下棋去吧。」


  「那就好……」顧時雅艱難的從地上站起身來,身形不穩的晃了又晃。一個踉蹌,又腳步不穩連連後退數步,整個人狼狽的跌坐在了地上,「那就好,哈哈哈……哈哈哈……咳咳!」他仰天長嘯,悶悶的胸腔里再度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紀謹言,動手吧!」


  紀謹言神情自若的開口,看著顧時雅那副笑對死亡的模樣不禁有些煩躁,「顧時雅,你還有沒有遺言?」


  顧時雅聽到遺言兩個字有些呆愣,他滿臉污垢盯著紀謹言,剛剛悲涼的眸子驟然柔暖起來,「好好照顧北北,那丫頭太天善良,別虧待了她。」淡然一笑,面對生離死別,他的心境難免出現幾分凄涼:他的小丫頭,大哥居然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說完了?」紀謹言盯著他,眸色一沉,那副樣子像是要動手了。


  「紀謹言,我顧時雅死不足惜。只是我希望你想清楚,我死或者不死,那一槍下去對誰最有利。我的小丫頭鬥不過你高貴的公主,如果你照顧不好他,就把她還給顧家……」他的眼神很溫和,就連說話都是那麼溫聲細語。


  眼看著站在他身邊的三個人就要動手,顧時雅仰天長嘯,對著烏雲密布的夜空凄厲的嘶吼道,「小丫頭,如果有來生,大哥定與你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狂風吹過,三個壯漢拳打腳踢的對著顧時雅就是一頓狠揍。如果這一頓拳腳交加他顧時雅可以熬過去,那麼接下來面對的就是挑斷首金和腳筋。疼痛滿布全身,顧時雅依舊是揚聲大笑,陰霾充滿黑暗的天地間只剩下他悲涼的笑聲……


  「不!大哥!!!」隨著燈光打來,傳來的便是顧北北撕心裂肺的吼聲。


  「老大,是顧小姐!」赫德循聲望去,就看見顧北北從車上下來,就要往這邊來。


  「攔住他!別讓她靠近!」紀謹言玄寒的眸子里射出凌厲的森光。


  顧時雅也看見了顧北北,但是他嘴角的從容卻消失了,「紀謹言,動手吧!別讓我成為北北的負擔和把柄!」顧時雅重重的吐了口血,他看得出來紀謹言很在乎顧北北,絕對不可能當著顧北北的面弄死他。


  赫德帶著幾個兄弟去阻止,但是奧斯格斯卻護著顧北北利落的躲開了他們的攻擊。在整個昂龍里,最沒有人敢惹的就是奧斯格斯。一是他拳腳功夫了得,二是他用藥異常精準。在他懶得動手的時候,只需灑些粉粉沫沫,對方就全部癱軟在了他的西裝褲下。


  赫德在跟他對峙的過程中,也是提心弔膽,他可不想當著這麼多兄弟的面就這樣暈厥過去:那多丟臉啊!


  話說回來,奧斯格斯之所以這樣幫著顧北北「大逆不道」,只因為她的一句話:如果大哥死了,我就去陪葬!他的任務就是保證顧北北的安全,所以,他絕對不可能讓顧北北出現分毫的傷害。


  而在顧北北的眼中,愛情固然重要,但畢竟不可能成為一個的全部。失去了愛情,生活還可以繼續;可是一個人一旦沒了生命,那麼這一輩子就算已經完了。所以,她可以讓紀謹言恨她,但絕不能當大哥去死。


  紀謹言看著奧斯格斯袒護顧北北的樣子,不由得嘴角勾笑。可是卻又異常憂鬱:這個二愣子,如果不是他不是真心想要了顧時雅的命,他還真不知道這傢伙究竟是幫他,還是害他了。只是,小東西怎麼會知道這裡的?紀謹言不禁蹙了眉頭。


  「紀謹言!你究竟是不是男人?你動手啊!」顧時雅焦灼的催促,讓一旁的昂龍的人大感困惑:這年頭還有這麼求死心切的?!


  紀謹言將深邃的目光看向顧時雅,耳邊傳來顧北北的驚聲尖叫:我顧時雅死不足惜。只是我希望你想清楚,我死或者不死,那一槍下去對誰最有利……


  如果顧時雅死了,顧北北會恨他一輩子,也許他們的感情真的就這樣完蛋了;可是,如果顧時雅不死,那麼顧北北勢必會為顧時雅向瑟琳娜開的那一槍賠罪。再加上瑟琳娜不孕的謊言……


  紀謹言怔怔的看著顧北北在奧斯格斯的掩護下向他這邊飛撲過來,她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尖銳。紀謹言身邊的人想要去阻止她,可是卻被奧斯格斯一腳給踹了老遠。


  顧北北跑到紀謹言面前,她用力地抱住他,泣不成聲道,「紀謹言,我求求你,放了我大哥吧……」


  紀謹言死死地盯著她,海浪的聲音依舊咆哮著,狂風呼嘯捲起千層浪花,可是懸崖上卻陷入了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沒有吭聲,只有顧北北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哽咽嚶嚶嗡嗡的。


  「紀謹言,只要你不殺我大哥,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我求求你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大哥的命,我願意代他去死……」


  赫德深深地嘆了口氣,知道紀謹言絕對不可能把瑟琳娜受傷的事情告訴顧北北。於是,他代替紀謹言開了口,「顧小姐,你別難為老大了。顧時雅在對著瑟琳娜開槍的那一瞬間,就註定了他悲慘的結局。瑟琳娜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我們昂龍哪有不報仇的道理。」


  赫德沒有把瑟琳娜的謊言告訴顧北北,其實,如果不是看著紀謹言為難,赫德原本也是不打算把這件還沒有查清楚的事情說出來的。畢竟,這一切也有可能是瑟琳娜策劃的,而顧時雅不過是好巧不巧的做了替死鬼而已!


  沉默了許久,紀謹言這才沉重道,「顧時雅必須死!這是他欠瑟琳娜的!」當著顧北北的面,紀謹言就要再次揮刀,可是卻被赫德制止了,「老大,我來吧。」很明顯,赫德並不希望紀謹言為難。


  然,當赫德改變紀謹言要挑斷顧時雅的手筋腳筋的決定,拿出槍對著顧時雅的腦袋時,顧北北推開紀謹言,「撲通」一聲跪在了赫德面前,「不管大哥做了什麼,我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如果你真的要殺掉我大哥,就先一槍殺了我吧。就當是你對我的仁慈,我求求你了!」


  顧北北的話頓時讓所有人僵住了:顧時雅熱切的看著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丫頭居然願意為自己殉情。這一刻顧時雅覺得死得其所!而紀謹言則頓時不淡定了,如果說,他之前沒有想真的要弄死顧時雅,那麼他現在恨不得他死的乾淨!


  該死的顧北北!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殉情,是當他死了不成?!額頭上隱忍的青筋在暴動,他憤恨的看著跪在海風的顧北北。她凄美如秋葉,可是看在紀謹言眼中竟是這般刺眼!


  天已大亮,顧北北站在窗前愣愣的發著呆。天空依舊陰沉的讓人感到壓抑,幾縷秋風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冷顫。然,她並沒有離開床前,一雙悲涼的眼睛依舊毫無焦距的看著遠方……


  大哥的命是救下了,但是她的心卻撕成了碎片。昨晚,當她苦苦哀求赫德先殺了她以後,紀謹言像是發了瘋一般將她拖拽到了車上,宛如對待一個破布娃娃狠狠地丟盡了車廂內。她不怪他的粗暴,她清楚的知道是她讓他為難了。


  從昨天回來到現在,紀謹言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過,甚至是一眼都沒有停留在她身上。她該怨誰?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當赫德進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顧北北這般凄涼的模樣。他微微嘆了口氣,將早餐擱在了桌上,「顧小姐,你一晚上沒睡,吃點東西休息會兒吧。」


  顧北北回過神來,看著赫德布滿血絲的眸子不禁硬擠出一抹虛弱的淺笑,「謝謝你。」微頓,她又緩緩開口,「昨天晚上讓你為難了,對不起……」她的聲音很小,帶著艱澀的苦楚。


  「顧小姐,你這話不應跟我說。為難的不是我,是他。」一邊是恩師的女兒,一邊是心愛的女人,想必紀謹言心裡也不好受吧。


  微垂眼眸,顧北北一雙迷濛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的腳尖。她漂亮的眸子里輕染淚水,心在此刻糾結難忍。


  赫德看著她這幅模樣有些不忍,於是安慰道,「顧小姐,別難受了。你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換做任何人也會這樣的。其實,你細想想,咱老大愛上的不就是你這份純美善良嗎?」


  顧北北抿抿唇沒有作聲,如果真是這樣,那紀謹言的怒意又從何而來。她苦笑一聲,而後神色黯然道,「赫德,瑟琳娜她也在這裡嗎?」當昨晚她聽見赫德說是,大哥開槍射擊了瑟琳娜,她的一顆心驟然變得冰冷。至於,大哥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有點困惑,卻也有幾分明了,「我可以去看看她嗎?」她問的小心翼翼,整個人不由得充滿了歉疚。


  「還是別去了……」如果紀謹言的推測是真的,顧北北怎麼能斗得過瑟琳娜。可是如果是假的,以瑟琳娜現在的脾氣只怕也不會讓她好過。站在顧北北的立場,赫德是不建議她去看瑟琳娜的。


  但是,顧北北以為赫德不希望她去看瑟琳娜,是因為怕她傷害到瑟琳娜。她咬緊下唇,暗淡的小臉上滿滿的寫滿了愧疚,「我保證只是去道歉,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赫德微愣,旋即苦笑道,「我是擔心瑟琳娜會傷害到顧小姐。」


  顧北北錯愕的抬頭:「她受傷了,怎麼可能會傷害到我?赫德,我求求你,你帶我過去看看她吧。」她一雙渴求的眸子看起來異常可憐。


  赫德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那你先吃飯,我待會兒過來帶你出去。」說著,赫德就往門外走,還不忘叮囑道,「一定要都吃完。」


  顧北北實在沒有食慾,可是為了能夠見到瑟琳娜,她隱忍著吞下一口口食物。眼淚混合著心酸,一滴滴滑落。紀謹言站在角落裡,透過玻璃看著顧北北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老大,怎麼不進去?顧小姐的精神似乎並不好。」赫德微微蹙眉。


  紀謹言瞪他一眼,旋即離開了。赫德緊追幾步,看著紀謹言陰沉的臉色再度悠然開口道,「其實老大不關心她也是應該的,她大哥犯了那麼大的錯,她如果太好過豈不是罪過了?」


  「屁!」紀謹言驟然停下腳步,回頭惡狠狠地瞪著赫德,「她有什麼罪過,她有罪嗎?!」


  赫德眨眨眼:合著你紀二爺什麼都清楚,那你幹嘛這般冷落人家?!微頓,赫德看著紀謹言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咱紀二爺掉進醋缸裡面去了!!!善哉善哉!


  「剛剛她跟你說什麼了?」紀謹言抽/動幾下嘴角,終究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赫德聳聳肩:「顧小姐說她想去看瑟琳娜,我沒同意。」


  紀謹言俊眉微擰的點點頭:「查到是誰泄了密嗎?」其實,就算顧北北不去,紀謹言也不會真的要了顧時雅的性命。但是現在問題在於誰泄了密,把那麼準確的消息給了她。


  「我拿你昨晚給我的那個號碼查過了,沒什麼線索。登記人跟持有人不是同一個人,而且登記人據說也記不清持有人的長相了。不過對方既然這麼大費周章,不也正好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


  紀謹言陰沉的嘴角微動,一雙眸子布滿了玄寒:如果把泄密者假想成瑟琳娜,這樣一來顧北北對她既歉疚又感激,那接下來呢?是不是就該談談讓賢的問題了?!

  「老大,紀錦楓在顧時雅被盯的這段時間,不斷跟一些組織的頂級殺手聯繫,我擔心我們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紀謹言深深地呼了口濁氣:「赫德,安排顧北北跟瑟琳娜見面,你知道該怎麼做。」


  赫德嘿嘿一笑:「老大,我昨晚就改裝過顧小姐的手機了,你就放心吧。」


  紀謹言聞言,突然回頭森寒的對著赫德道,「下次再自作主張,我就弄死你!」


  赫德甩甩自以為瀟洒的額頭長發,對著紀謹言拋了個媚眼,「老大,你捨得嗎?」


  紀謹言嘴角抽/動兩下,懶得理會赫德神經質,轉身離開了。


  赫德無所謂的聳聳肩,就算下次明知故犯也不過是受點皮肉之苦,弄死他?他怕老大會傷心殉情,嘖嘖!!!


  赫德帶著顧北北向病房走去,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就聽見瑟琳娜撒嬌的聲音,「謹言,你好壞,你居然欺負人……我不要吃藥,不要吃,不要吃……」


  「我的小公主,不吃藥怎麼能好呢?乖乖的把葯吃了,恩?」紀謹言溫柔的誘哄道。


  「我不吃,我不吃!除非你喂我……」瑟琳娜漂亮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暈,「親親喂我,我才吃……」


  「那好,我叫艾德森過來跟你親親,喂你吃。」


  「謹言,你壞,又欺負人……」


  「那就乖乖吃藥,要不我可真就要艾德森過來了。」


  「謹言最壞了,我就吃一小口。」


  「好!就小小一口……」


  赫德跟顧北北已經站在了病房門前,他有些難為情的看看顧北北,「顧小姐,其實他們……」


  「我知道,他們是未婚夫妻。」顧北北表情淡然的笑笑,平靜的臉上依舊坦然自若。


  「這個……」赫德其實想要說的是:他們沒什麼,顧小姐可千萬別有什麼想法。但是,他沒有想到顧北北居然這麼平靜的接受了紀謹言跟別的女人這般打情罵俏。他輕咳兩聲,然後這才開口道,「老大,顧小姐來了。」


  病房裡的門是開著的,但是赫德還是很用力的敲了兩聲。他其實是很想提醒紀謹言別曖昧的太過火了,但是轉念一想,人家確實是未婚夫妻,他這算棒打鴛鴦嗎?

  紀謹言回頭淡淡看了兩人一眼,而後繼續餵食瑟琳娜。瑟琳娜似乎對於顧北北的出現並不驚訝,只是張口享受著紀謹言的伺候,然後淡然開口,「北北,你怎麼來了?」


  顧北北站的比較遠,她又往前走了兩步,這才抱歉的開口,「我聽赫德說你受傷了,所以過來看看。希望沒有打擾到你休息……」她同樣沒有去看紀謹言。


  「唔!不要吃了,謹言……」瑟琳娜美眸微轉,盯著紀謹言的眸子,悉心的捕捉著他臉上細微的變化。


  「不吃就不吃了,等會兒餓了再吃吧。」紀謹言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顧北北,彷彿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就是空氣。他溫柔地擦去瑟琳娜嘴角的殘渣,然後不動聲色的將一切東西放回原位。


  顧北北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看著紀謹言熟練地動作和他對瑟琳娜溫柔的呵護。其實,很多時候顧北北都在想,當初如果她沒有出現,是不是紀謹言就真的會娶了瑟琳娜,她的離開是不是對所有人都好。


  紀謹言收拾完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顧北北看著他高大冷然離去的背影,突然感覺心在瞬間碎成片片。對她的冷漠和對瑟琳娜的溫柔對比異常強烈,是不是她真的只是個意外的闖入者,現在已經到了該她退場的時候了……


  「謹言……」紀謹言的離開讓瑟琳娜頓感失落,她的撒嬌輕喚沒有留住他的步伐,讓她不禁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了顧北北身上。


  「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你是覺得你大哥害得我還不夠慘,你還要再來補上一刀嗎?」瑟琳娜憤恨的看著她,惡狠狠地出言攻擊。其實,紀謹言放過顧時雅也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情。只是這意料之中的事情卻傷她很深,因為顧時雅的生還再再殘忍的告訴了瑟琳娜一個事實:那就是在紀謹言的心中,她瑟琳娜的以命相互,卻遠遠不及她顧北北的幾滴眼淚。


  需要再精簡一些嗎?無非就是她瑟琳娜,遠不如她顧北北在紀謹言心裡的地位重要!

  其實,要弄死顧時雅,對於瑟琳娜而言,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因為她要紀謹言覺得一輩子虧欠她的,還要讓顧北北在她面前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所以,她受的這一槍,換來的既是紀謹言的虧欠和疼寵,還有顧北北一輩子的感覺和歉疚。


  「對不起。」面對瑟琳娜的咄咄逼人,顧北北能說的似乎只有這些。


  「哈!顧北北,你覺得對不起三個字,能抵消我收到的所有傷害?」瑟琳娜不屑的冷哼,整個病房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她似乎也沒有偽裝的必要了。


  顧北北抿唇,蒼白的小臉上布滿了濃重的悲哀,「我知道我大哥對你造成了很重的傷害,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竭盡全力補償你。」


  「補償我?那你就趕緊滾出我的視線!從此以後在謹言的生命里消失!」瑟琳娜咄咄逼人,一張精緻的小臉因為扭曲而變得猙獰不堪。


  顧北北安靜的沉默著,她的腦子裡也在想著瑟琳娜的話:到底應不應該離開?

  顧北北的歉疚正是瑟琳娜想要看到的,她不但要她歉疚,更要她的感激。於是,她微微嘆了口氣,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顧北北,你能不能看在我傳簡訊給你,救了你大哥一命的份上,就放了謹言吧。你的存在只會讓他左右為難,甚至會害他丟了性命。」


  「那條簡訊是你發的?」顧北北錯愕。


  「不然呢?現在整個昂龍都巴不得你大哥去死,除了我,還會有誰救他。」瑟琳娜冷哼,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是仍然禁不住細細推敲:她受了顧時雅一槍不假,救了顧時雅一命也不假。可原因呢?

  如果顧時雅死了,顧北北會傷心,可是這種傷心是短暫的。也許,只要紀謹言堅持不懈的哄哄,他們兩個人就會恩愛如初了。這種結果顯然不是瑟琳娜想要的,所以,她通知了顧北北,救下了顧時雅。


  可以說,紀謹言為了顧北北,絕對會放過顧時雅的。然而,放過顧時雅,就意味著他紀謹言要對她瑟琳娜背上一輩子的歉疚,而她顧北北也要對她感恩戴德一輩子,這樣一來,天長日久的折磨有誰會受得了。分手,已然是最終的結果,這就是瑟琳娜的高明之處。


  「瑟琳娜,謝謝你救了我大哥一命。」顧北北感激的看著她,一張小臉羞愧到囧囧的。


  另一個房間里。


  「老大,果然是瑟琳娜通知的顧小姐。」赫德蹙眉,一股冷意驟然傳遍全身:女人的瘋狂簡直太可怕了。看著紀謹言蹙眉不語,赫德大膽的假設,「老大,你說瑟琳娜會不會是跟顧時雅有協議,所以這才通知了顧小姐。」


  紀謹言冷眉緊擰,揮揮手示意赫德出去,他想一個人靜靜。從瑟琳娜的話里,他並不認為之前的槍擊是顧時雅跟瑟琳娜合謀的,因為顧時雅絕對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如果顧北北來不及趕到,他很有可能會一命嗚呼了;而且,顧時雅是真心求死,絕對不是作戲的,這一點他可以肯定。那麼瑟琳娜救顧時雅的動機就顯而易見了……


  紀謹言是聰明的,也是多情的,可正是他的多情卻讓所有人都受到了傷害。當顧北北從瑟琳娜的房間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紀謹言正在抽煙的憂鬱模樣。她腳下的步子停頓了片刻,可是卻又急匆匆的離開了。淚水,在剎那間湧現,胸臆間充滿了壓抑……


  紀謹言看著顧北北匆匆離去的腳步,不由得將煙蒂狠狠地往地上一丟:該死的小女人!說句道歉會死啊!他剛想追去發泄自己的憤懣,赫德的聲音卻打斷了他,「老大,老老大來了……」


  紀謹言身體一僵,臉色不由變得凝重了。


  顧北北出了醫院,就看見奧斯格斯守在門外。她抿抿唇,對著他弱聲道,「大叔,我餓了……」


  奧斯格斯沒有說話,只是載著顧北北到了一家精品餐廳。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吃個痛快,可是眉宇間卻不由的染上了几絲懷疑。驀地,他一把抓住顧北北的手腕,剛剛平靜地表情頓時複雜了起來。


  顧北北被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手,「大叔,你怎麼了?」


  奧斯格斯沒有說話,只是又點了份魚湯給顧北北,「把這個喝了。」


  顧北北困惑的看著奧斯格斯,原本想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可是又被他凌厲的目光給嚇得吞了回去,「哦!」


  當他們吃過飯,奧斯格斯送顧北北到醫院以後,緊蹙的眉宇依舊沒有舒展。他看著顧北北沉重的步子,臉色緩緩地沉了下去。沉思片刻,他跟著她進了醫院,看著她走進瑟琳娜的病房……


  顧北北是硬著頭皮推開瑟琳娜病房的門的,然,當她想開口的時候,卻驚見一個約莫六十來歲,精神矍鑠的老年正站在瑟琳娜的病床前。他渾身散發的冷冽的氣息,不由得讓顧北北打了個冷顫。


  她還來不及問什麼,就看見他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了紀謹言俊逸的臉上。冷厲的聲音空蕩蕩的迴響著,紀謹言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血紅的手印。


  「啊!紀謹言!」顧北北飛撲了過去,想要擋在他的身前,可是卻被他一把護在了身後。他平靜的眼神恭敬地看向老人,「恩師來了,怎麼不提前打電話,我好去接機。」他沒有因為那一巴掌憤怒,開口的語調依舊波瀾不興。


  面對眼前的老人,無論紀謹言有多麼的桀驁不馴,張揚跋扈,都會收起自己鋒利的爪牙,恭恭敬敬聆聽一聲教誨。


  原本沉睡的瑟琳娜在一聲響亮的巴掌之後,突然驚醒了過來。她錯愕的看著紀謹言臉上的手印,突然驚呼出聲,「謹言……」她清楚地知道父親那一巴掌有多用力,晶瑩剔透的淚水就這麼劃過了她驚恐的小臉。


  「我把女兒交給你,你都做了什麼?!你不好好保護她,居然又讓她為你挨了一記槍子!紀謹言,你是要瑟琳娜為你丟幾次命才肯罷休!」老人就是紀謹言的恩師——斐迪南。他對著紀謹言冷聲咆哮,一雙眸子卻燃燒著通紅的火焰,像是恨不得把紀謹言焚燒殆盡一般。


  斐迪南是上任昂龍的老大,帝尊的總裁,因為梅吉兄弟的事情,這才將大權交到了紀謹言手裡。但是在昂龍裡面,還是有一半以上的人追隨他的。所以,紀謹言再怎麼桀驁不馴都得敬重眼前的老人幾分。


  而斐迪南本身也是以手段狠辣凶暴而聞名,他跟梅吉兄弟一樣,天生有種見血興奮的因子,是個十足十的嗜血惡魔。


  「恩師,您一路勞累了吧?不如先休息,等晚飯的時候我再跟您解釋。」紀謹言知道斐迪南近來身體越來越不好,有些擔心的開口。


  然,斐迪南卻不領情,掄起拳頭對著紀謹言的一張俊顏就揮了回去。帶著強勁的風聲,像是真的一拳要打死他一般。紀謹言紋絲未動,即便他深知恩師的這一拳下去後果有多嚴重。畢竟是他有錯在先,他挨這一拳理所應該。


  可是,斐迪南的拳頭卻在挨著紀謹言的鼻尖時停了下來。因為,瑟琳娜居然不顧自己的傷口,霍然從床上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斐迪南的胳膊泣不成聲,「不要!爹地……不要傷害謹言……我求求你,不是謹言的錯,你不要傷害他……」


  斐迪南看著瑟琳娜哭的痛不欲生的模樣,不由得鬆開了拳頭,一隻強勁有力的胳膊,滿慢慢的放了下去。


  紀謹言依舊波瀾不興,但是他深深地感覺到被他藏在身後的小女人有多恐懼。她嬌小的身子不斷顫抖著,就連哭泣都強忍著不敢出聲。他有太多的憐惜,可是這一刻他卻不能把她抱在懷中好好安慰。


  瑟琳娜看見父親的態度軟化下來,趕緊撲了過來抱住他,心疼的擦拭著他嘴角溢出的鮮血,「謹言,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躲開……」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打疼了吧,你這個笨蛋!」


  紀謹言淺淺的笑著,溫聲開口道,「不疼!乖,你的傷口還沒有癒合,快回床上去。」他舔舔嘴角的血絲,寵溺的安慰著她。


  然,瑟琳娜抱著紀謹言不肯鬆手,那副含淚的可憐模樣讓紀謹言不禁有些動容,「我抱你上床,聽話。」他攔腰抱起瑟琳娜,輕輕地放回了床上。紀謹言並不怪罪恩師,他明白那是一個做父親的心情。


  斐迪南看著紀謹言跟瑟琳娜的互動,不由的長長嘆了口氣。他曾經也年輕過,分得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舉動所代表的含義。對於瑟琳娜,紀謹言更多的是對妹妹疼愛;可是,瑟琳娜則不同,她對紀謹言是徹頭徹尾的痴心。


  微微紅了眼眶,他真的很想把全世界捧到女兒眼前,可是有些東西他給不了她。如果硬要強求,他不確定這樣一種結果究竟是好或者不好。他滄桑的眼眸看向了一旁隱忍的顧北北,這就是紀謹言看上的女人吧,的確是他喜歡的類型。可是……


  斐迪南握緊了拳頭,如果想要成全女兒,那麼註定了這個女孩兒就必須要除掉!!!


  顧北北看著紀謹言跟瑟琳娜的恩愛,有一瞬間的窒息。她的眼淚落個不停,可是她卻沒有哭出聲的勇氣。在所有人眼裡,她跟本就沒有資格哭,因為那一拳是紀謹言替自己受下的懲罰。


  死死地咬緊下唇,她看著受傷的瑟琳娜,看著憤怒的斐迪南,這一瞬間她茫然了。也許這才應該是一家人吧,她就像是個外來的入侵者,將這一切統統破壞了。


  紀謹言抱著瑟琳娜上床的時候,感覺背後涼涼的一大片,他知道他的小東西哭了,更知道此刻的她有多自責。但是,他不能安慰她,因為他現在絲毫的柔情,都有可能將她推入地獄的深淵。他知道她愛著他就足夠了,她的有苦難言,他不怪她。


  換句話說,顧北北去救顧時雅的舉動,他並沒有真的生氣,如果換做是他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他愛上的不就是小東西的善良和陽光嗎?他又有什麼責備她的理由。剛剛的一撇,他看見赫德就守候在門外,於是,他使了個顏色,示意赫德將顧北北帶出去。


  他清楚地知道恩師的毒辣,就算是他跟隨他多年,在面對瑟琳娜受傷的時候,他依舊可以毫不留情的動手,更別說是傷害了瑟琳娜仇人的妹妹了。如果被斐迪南知道了顧北北的身份,只怕連他都保不住她的命了。


  多年的默契讓赫德對於紀謹言的每個動作都了如指掌。於是,在接收到紀謹言的示意時,她立刻貓手貓腳的走了進來,扯扯顧北北的衣袖,低聲耳語道,「顧小姐,這裡空氣有些渾濁,不如咱們先撤退吧。」


  顧北北搖搖頭,她擔心眼前的老人不會放過紀謹言。她死死的握著小手,不肯離開。


  「顧小姐,咱們還是撤吧。要不待會兒老老大又發起飈了,連你一起給痛下殺手了,老大豈不是又要左右為難了?」赫德不是說謊,畢竟斐迪南的處事原則就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漏網一人!

  顧北北抬起婆娑的淚眼,凄涼的看著紀謹言對瑟琳娜的呵護備至。而後艱難的點點頭,這才走了出去。她整個人如同死寂了一般,麻木的向前走去。她知道她欠了瑟琳娜的,就該背負著一身的虧欠。即便紀謹言再怎麼對瑟琳娜呵護備至,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赫德跟在顧北北身後,想要安慰她,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就在他無奈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剛好看見了奧斯格斯,於是他投一記白眼給他,鄙視他袖手旁觀、冷血無情的變態心理。


  奧斯格斯的沒有理會赫德譴責的目光,但是他深邃的眼神始終盯著顧北北。沉思片刻,他走到了瑟琳娜的病房門前,剛好聽見裡面的爭執聲。


  「爹地,以後不許你動手打謹言,又不是他的錯!」瑟琳娜怒瞪斐迪南嬌聲責備。


  斐迪南無語的看著女兒,這都還沒有結婚,就已經胳膊肘往外拐了。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將深沉的目光看向了紀謹言。不可否認,紀謹言是真心的寵愛著瑟琳娜,只是他的寵愛是帶著親情的滋味,那跟愛情不同。可是,瑟琳娜永遠都不會明白這一點。


  「謹言,等瑟琳娜傷好以後,你們就回美國把婚結了。在我有生之年,只有看著你們幸福,我才能安心。」斐迪南看準了紀謹言不會在這個時候拒絕他的要求,所以,他要逼他許下承諾,這是唯一能為女兒的感情做的最後努力了。


  紀謹言抿抿唇,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從床頭拿來一片抽紙,溫柔的幫瑟琳娜擦著眼淚。然,瑟琳娜在聽見父親的命令時,不由得心花怒放。她一雙水汪汪的淚眸,期許般看著紀謹言。


  紀謹言依舊悶不吭聲,他不想在此刻當著瑟琳娜的面拒絕這樁婚事,他怕她傷不起。


  「既然你不說話,婚事就這麼定下了。我會讓他們準備著,你們兩個人好好考慮考慮婚禮有什麼要求,我也一併交代下去。」斐迪南看著嬌羞的女兒,再看看紀謹言抿緊的雙唇不有分辨的開口。


  奧斯格斯聽到這裡就離開了,他太過了解紀謹言對瑟琳娜的優柔寡斷。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在縱容著瑟琳娜父女,也許有些事情他不應該知道吧。


  斐迪南就這樣把婚事給定了下來,而後冷哼道,「傷害色瑟琳娜的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紀謹言回了一聲,其實他大可以將一切說出來,但是他卻選擇了替瑟琳娜隱瞞。在紀謹言的心裡,他虧欠了瑟琳娜太多,能夠替她遮擋的他也就遮擋過去了。


  「那就給我趕緊把事情辦了!我要他生不如死!」斐迪南這話幾乎是從齒縫裡說出來的,他森寒的眸子里溢滿了兇殘的陰狠。


  紀謹言薄唇輕啟,雙眸平靜的凝視著斐迪南,「我會的,恩師!」


  瑟琳娜從斐迪南開口要紀謹言娶她那一刻,便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紀謹言的神情。她想要從他的臉上讀出些什麼,但是紀謹言波瀾不興的臉龐平靜如初,讓她一時間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交代完該交代的事情,斐迪南揮揮手示意紀謹言出去,似乎是有些話想要跟瑟琳娜單獨聊聊。紀謹言頷首離開,卻在剛走出病房門的時候被奧斯格斯給攔了下來。


  「真娶?」奧斯格斯相信紀謹言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你嫉妒?」紀謹言邪邪一笑,給自己點了根煙。


  「娶還是不娶?」奧斯格斯執意要問紀謹言一個確切的答案。


  紀謹言剛剛已經被斐迪南逼到心煩意亂了,這會兒又看著莫名其妙的奧斯格斯,更是煩躁不堪。於是,胡亂的應答道,「不娶怎麼辦?未婚夫妻結婚不是天經地義嗎?!」


  奧斯格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紀謹言重重的呼了口濁氣,不明白奧斯格斯突然耍什麼酷,「有病!」


  顧北北從瑟琳娜的病房出來,剛剛的一切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她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為自己挨打受氣,卻無能為力去阻止這一切。從她為了顧時雅那重重的一跪,就已經讓他蒙了羞,受了辱,更何況是今天的那一巴掌……


  顧北北蜷縮著身子,蹲在地上,她將自己整顆頭深深地埋在雙腿之間,一陣寒意襲來,她不禁打了個冷顫。紀謹言對瑟琳娜的溫柔,紀謹言為她顧北北所有的屈辱,所有一切不好的。負面的情緒一併向她湧來,將她的所有的防禦全部摧垮。整個人只剩下虛弱的疲憊和一顆絕望的心……


  淚水滑過她蒼白的小臉,她像是尊脆弱到不堪一擊琉璃娃娃,只要別人輕輕一碰,她就有可能魂飛湮滅。當紀謹言匆匆的推門而入時,看見的就是眼前顧北北這副脆弱彷徨的模樣。


  他被震懾了,有擔憂,有生氣,有不安,有憐惜。他安靜的走過去,愛憐的將她抱在懷中,「小東西,怎麼一個蹲在地上?涼!」


  顧北北神情恍惚的看著紀謹言,她被眼淚覆蓋的圓眸空空洞洞的,像是什麼情緒都沒有。


  紀謹言不安的看著她,抱著她的力道更緊了,「北北,我在這裡。看著我,我在你身邊。」他摸摸她的小臉,試圖溫暖她冰冷的觸覺。


  顧北北聽見他的聲音,這才緩緩地回過神來。一雙茫然地眼眸終於有了些許焦距,「紀謹言……」她雙唇顫抖,喉嚨里像是卡著東西,再多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紀謹言捧著她的小臉,用拇指摩挲著她粉嫩的肌膚,「小東西,有什麼話你說出來。別憋著,我會擔心。」


  顧北北顫抖的厲害,她盯著紀謹言飛揚的眉毛,深邃的黑眸,堅/挺的鼻樑,性/感的雙唇……她的鼻腔里呼吸著他的氣息,她的周身充斥著他的溫暖。忽而,她撲進了他的懷中大哭出聲,嬌嫩的粉唇用力啃咬著他的唇,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尋求安全感,對著他肆意的纏綿吮/吸。她的心,她的腦亂成了一團,她此刻只想要紀謹言汲取紀謹言的味道來安慰自己,她狂烈的追逐著紀謹言的舌尖,哽咽伴隨著眼淚全部送進了他的口腔。


  紀謹言也不拒絕她,他甚至熱烈的回應著,越吻越深,越吻越烈。直到彼此的空氣用盡,他們這才分開,可旋即紀謹言又吻上了顧北北的唇,狠狠地,帶著猶如狂風暴雨的猛烈氣勢。


  「紀謹言,我不想活了……讓我死了吧……」她哽咽著,是訴不盡的心傷。她的手流連在他被打腫的右頰上,眼淚不受控制的滾滾滑落。


  紀謹言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脆弱的顧北北,他盯著她暴雨梨花的淚眼,嚴肅認真的開口,「小東西,你死了,解脫了,有沒有想過我要怎麼辦?」


  顧北北雙唇蠕動,盯著紀謹言淚雨滂沱,「瑟琳娜會照顧你……你們……唔!」


  顧北北的話沒有說話,就被紀謹言一個懲罰的吻給封住了雙唇,「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你會不清楚嗎?你如果到現在還在懷疑我的真心,那你要死就去死吧!」說著,怒氣攻心的紀謹言驟然起身,憤恨的離開了。


  顧北北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像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茫然的不知道路在何方。


  紀謹言愛憐的看著顧北北無助的模樣,不由得心下一軟。他再次緩緩地走近她,伸手將她抱了起來,「小東西,你是我紀謹言的女人,這輩子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給我漂亮的活下去,然後等著做我紀謹言的新娘。聽懂了嗎?!」


  顧北北瞪大了淚眼,靜靜地看著紀謹言。他的話彷彿觸動了她的心弦,她澄澈的眼底微微漾出了些許暖意。


  見她不哭了,紀謹言這才莞爾一笑,抱著她坐在了沙發上,「小東西,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殘忍。但是我必須告訴你,讓你清楚的知道我的無奈和迫不得已。」


  顧北北不說不懂,維持著被紀謹言抱在懷中的動作。紀謹言知道她在聽,但是需要時間平復心情。所以,他不催她,只是淡然的開口,「小東西,剛剛恩師跟我提到了我和瑟琳娜的婚事,我沒拒絕。因為瑟琳娜的傷口還沒有癒合,我擔心我的拒絕會讓她再度不肯配合治療。」


  顧北北身體一僵,剛剛平靜地眼眸泛起點點波瀾。


  「別擔心!聽我把話說完。瑟琳娜為了我兩次出生入死,我不能在眼下這個時候做出任何讓她傷心的事情。所以,我暫時保持沉默,但是那並不意味我真的會跟她結婚。等她傷口癒合了,我會跟恩師和瑟琳娜再度提出解除婚約的事情。等給我一點時間,一個月之後,我還給你一個完完整整的紀謹言。」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眼睛充滿了柔情,「北北,我的妻!」


  顧北北瞪大了眼睛,雙手捂住嘴巴。她難以置信剛剛紀謹言說了什麼:北北,我的妻!一句話,讓她潸然淚下。


  「小姑娘,真要這麼感動,不如早點給我造幾個胖娃娃出來玩玩怎麼樣?」紀謹言捏捏她的鼻子,寵溺的開口,「恩師在的這段日子,你跟奧斯格斯先回小公寓住幾天,包子機養的白白胖胖的,也好等著我去施肥播種不是?」說著,他隔著她的衣服,貪婪的啃咬上了她胸前的飽滿。


  顧北北嬌羞的盯著紀謹言,感受著他帶給她的愉悅享受。


  「小東西,叫我……」紀謹言在她耳邊誘惑開口。


  「紀謹言……」


  「不對!叫老公……」


  「……」顧北北小臉通紅。


  「快!叫聲老公聽聽……」


  「老、老公……」


  「這才乖!」


  夜黑的有些嚇人,宛如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魔侵吞了月光,然後虎視眈眈的盯著大地,像是在伺機而動,準備將一切吞入腹中。烏雲遍布,雷聲轟轟,像是惡魔不耐的怒吼,叫囂著毀天滅地的嘶吼。


  紀謹言拍拍赫德肩,眸子裡帶著少有的認真,「奧斯格斯,交給你了,路上小心點!」那是一種無言的力量和信任,承載著紀謹言的滿心囑託。


  奧斯格斯沒有說話,幾度想要開口,卻因為紀謹言那句「不娶怎麼辦?未婚夫妻結婚不是天經地義嗎?」而隱忍了下去。其實,奧斯格斯一直都是敬佩紀謹言的,在他的心裡紀謹言有著無限高大光輝的形象。可是,對於男女關係,奧斯格斯對紀謹言又是不屑的。男人對女人太過優柔寡斷,其實是一種更殘忍的虐待。


  紀謹言將目光看向顧北北,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一抹邪肆的笑意,「小東西,就分開一陣子,不用這麼依依不捨吧?」


  顧北北吸吸鼻子,淚眼婆娑的看著紀謹言,「紀謹言,我等著你回來。無論多久,都等……」


  紀謹言笑的溫柔,摸著她的小臉調侃道,「放心,我不會讓你變成望夫石的。」


  「紀謹言……」顧北北猛然撲進了紀謹言的懷中,其實她很想告訴他:紀謹言,如果你的恩師再拿槍逼你,那就娶了瑟琳娜吧。我寧願你苟且活著,也不要你為了我變成一堆白骨。然,她的話沒有說出口,紀謹言就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一般,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心很亂,一如紀謹言在她唇上凌亂的深吻。


  紀謹言緊緊地抱了她一會兒,這才鬆了手,「小東西,別哭的跟生離死別似的,乖!笑一個。」


  顧北北艱澀的擠出一抹笑意,淚光萌動,她看著紀謹言的眸子充滿了不舍。


  紀謹言深情地凝望著她,然後毅然決然的將她推上了車。轉身,揮手,在他的背影里,奧斯格斯帶著顧北北離開了。當他,再度回到瑟琳娜的病房時,他的身心異常沉重。


  病房裡,斐迪南坐在瑟琳娜的床邊,一雙滄桑的眸子深切的凝望著她,「瑟琳娜,今天病房裡面的那個小丫頭,就是謹言喜歡的女孩兒吧?」


  瑟琳娜微怔,旋即不滿的瞪了斐迪南一眼,「謹言是我的!任何人都奪不走!」


  斐迪南幽幽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瑟琳娜,看得出謹言很喜歡那個小丫頭。不如,放手吧。」其實私心裡,斐迪南也不想要勉強紀謹言娶瑟琳娜,畢竟勉強的感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更何況,紀謹言有多桀驁不馴,他這個做人家師父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剛才之所以沒有直接拒婚,是因為給瑟琳娜留足了面子,是念在一份恩情和親情上。可是他清楚地知道,紀謹言是絕對不可能真的娶瑟琳娜的,哪怕他真的拿槍穿透他的腦門。


  「爹地!我不許你這麼說!要麼你就去準備婚禮,看著我跟紀謹言踏進禮堂;要麼你就等著給我收屍,眼睜睜看著我去死!」瑟琳娜說的堅定,對於紀謹言勢在必得!


  斐迪南沒有辦法說服女兒,更沒有辦法扭轉她的偏執。否則,當初在她就不會為了逼紀謹言就範,而去替他當下那一槍了。那一槍確實讓紀謹言有了負罪感,可那畢竟不是愛情……


  當紀謹言從醫院外面回來,剛好碰上斐迪南帶來的醫生。於是,他攔下他問了問瑟琳娜的病情,醫生遲疑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平靜道,「傷口癒合的速度很快,想必奧斯格斯已經告訴你了,瑟琳娜切除了子宮,將終身不孕。」


  紀謹言點點頭,而後用力拍了拍醫生的肩上,「有勞了。」


  醫生感覺被紀謹言拍過的地方異常森冷,尤其當他看著紀謹言那陰寒的背影時,總覺得自己的謊言像是被戳穿了。可是,他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一把槍就抵在他的腦門上。


  晚飯的時候,紀謹言跟斐迪南還有赫德一併用餐,紀謹言提了口氣,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恩師,「恩師,關於我跟瑟琳娜的婚事,我必須跟您說句抱歉。我是不會娶瑟琳娜的,對我而言,她只是妹妹。」


  斐迪南早已料到紀謹言會跟他說這個,他同樣面目嚴肅地開口,「既然給了她希望,我就絕對不會允許你讓她失望!」


  「恩師,瑟琳娜嫁給我不會幸福的。您又何苦讓她枉費再受一次傷害?」紀謹言淺默的開口,看著斐迪南的目光不由變得更加幽深暗黑。


  斐迪南目光犀利的回瞪著他,忽而生硬道:「既然你給不了瑟琳娜想要的,就不應該摟摟抱抱的給她希望。是你把自信推到了她跟前,現在想要抽身……」斐迪南沒有把話說完整,但是紀謹言的心猛然一顫。


  如果斐迪南真的逼他娶瑟琳娜的話,那麼顧北北將會成為他的有力籌碼。這麼多年的相處,他自然明白恩師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是你把自信推到了她跟前,現在想要抽身,那就等著給那個小丫頭收屍吧!

  紀謹言深邃的眼眸沉了又沉,雖然恩師的言語蠻不講理,但不可否認他的話卻是一針見血。現在來看,他想要跟瑟琳娜維持一種單純的兄妹關係,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紀謹言很多時候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願意去承認他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兒怎麼會是那般心機深沉。她為他挨得那兩槍真的只是單純的保護,還是別有用心……


  當顧北北心情恢復,看著車窗外冷傲而神秘的夜色時,忽而落寞開口,「大叔,我想去看我大哥……」明知道會被拒絕,顧北北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了口。畢竟,大哥傷得那麼重,說不擔心是騙人的。


  「不行!」奧斯格斯回答的很乾脆。


  顧北北微微垂眸,沒有再多說什麼。


  當奧斯格斯把顧北北押送回小公寓以後,顧北北整個人就顯得異常焦躁不安。她盯著手機,想要給顧時雅打電話問候一聲,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番掙紮下來,顧北北終究是撥通了電話,不過接電話的人不是顧時雅,而是顧時酷。


  自從顧時雅受傷被送回來以後,顧時酷就寸步不離的守著他。一看是顧北北的電話,他隨手接了起來,為了不吵醒顧時雅,故意拿到外面去講,「北北,大哥受傷了……」


  「我知道,大哥的傷重嗎?」顧北北咬唇問道。


  「你知道?你知道還不回來看大哥?!顧北北,你有沒有這麼沒良心?!」顧時酷尖叫著斥責她。


  顧北北微頓,而後有些凄苦的開口,「二哥,大哥還好嗎?傷的重不重?」顧北北等顧時酷罵完了,這才再度開口問道。


  「血幾乎把衣服染遍了,渾身上下除了傷痕就是裂口,你說重不重?顧北北,大哥就是昏迷著,也還在不停的喚著你的名字,你來看看大哥會死啊?!」顧時酷低聲咆哮,可是話里卻又像是多了幾分賭氣的味道。


  顧北北咬咬唇,沉默了片刻后,這才緩緩開口,「那……大哥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顧時酷握著手機的直接緊了又松,鬆了又緊,這才向病房看去。而後悶悶的開了口,「我看看……」縱然心裡有千萬個不舒服,但是顧時酷還是走進了病房,看著剛剛清醒過來的顧時雅道,「北北……」


  顧北北幾不可見的點點頭,模樣看上去有些凄慘,「北北……」他低聲輕喚,喉嚨里突然翻滾出一股熱意。


  「大哥,你還好嗎?」顧北北焦灼的開口,語帶哽咽。


  「大哥沒事,別擔心。傻丫頭,紀謹言有沒有為難你?」顧時雅虛弱地開口,似乎還微微帶著喘息。


  顧北北隱忍著淚水搖搖頭:「沒有!他沒有為難我……大哥,你為什麼要對瑟琳娜開槍?」


  顧時雅淺淺的淡笑,乾裂的嘴唇再度滲出血絲,「北北,大哥只是想為你做點事情,卻沒有想到會害了你。怪大哥嗎?」


  顧北北捂著唇,眼淚瘋狂的滑落,「大哥,北北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北北就知足了。」


  「傻丫頭,別哭了。大哥答應你,再也不會做讓你擔心的事情了。」顧時雅溫聲安慰她,眼眸里閃過些許落寞。想來,他是沒有機會再對瑟琳娜出手了。此刻,他竟有些懊惱,當時怎麼就沒有朝著瑟琳娜的頭部直接開上一槍呢?


  顧北北細微的抽泣聲傳來,狠狠地揪痛了顧時雅的心。他的小丫頭從來不是個這般脆弱的娃,可是自從嫁給紀謹言以後,似乎一直都在流淚。終究是他的錯,是他太過看重名利,結果害了他的小丫頭。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絕對不會重蹈覆轍。哪怕是賠了顧氏,他也要跟他的小丫頭好好在一起,永不分離。


  「北北,別哭,大哥會疼。」顧時雅柔聲安慰,只要一想到顧北北那張淚流滿面的小臉,不自覺地一陣心疼。


  「大哥,別再為北北做傻事了。我好害怕你會出事……」縱然顧北北再怎麼樂觀,面對著一波接著一波的打擊,她還是感覺身心疲憊,像是快要超出了她的承受極限。


  「我知道了,放心,大哥真的沒事。」顧時雅柔柔的聲音傳遞到顧北北的心底,輕撫著她心靈深處最脆弱的神經,「北北,答應大哥:你要好好保護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自己的安全最重要。還有,離紀錦楓遠一點,我擔心他會傷害你。」


  顧北北微愣:「紀錦楓?!」


  「對!你只要記住大哥的話就行了,千萬不要忘記了。」紀錦楓正糾結著一大批殺手要對付紀謹言,難保不會利用顧北北做籌碼。


  「哦!好!」顧北北沒有問原因,她想大哥終歸是不會害她的。或者說,顧北北是隱隱約約知道原因的。


  微頓,顧時雅似是不放心的開口,「北北,你現在安全嗎?要不要我找幾個保鏢過去?」


  「不用了,大哥。紀謹言有派人跟著我,我很安全。」


  「是又回那個小公寓去了嗎?那也好!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乖乖呆在那裡等著紀謹言去接你。」顧時雅相信昂龍不會放過他,等他死了,他的小丫頭也就平安了吧:對不起,我的女孩兒,害你受連累了。


  「我知道了……對了!大哥,瑟琳娜的父親來,我擔心他會傷害你……」


  顧時雅微微一愣,旋即不動聲色道,「大哥會小心的,別總擔心我,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北北,千萬要記住:離紀錦楓遠一點。」切斷通話,顧時雅的眉頭蹙的極緊。瑟琳娜的父親是紀謹言的恩師,換句話說,紀謹言無疑就是昂龍的首領。從梅吉兄弟那裡顧時雅了解紀謹言對這個恩師敬重有加。如果斐迪南逼著紀謹言娶瑟琳娜的話,他的小丫頭要怎麼辦?

  窗外猙獰的夜色瀰漫著,薄薄的一層霧水覆在了大地上。陰鬱的氣氛里,無眠一夜的又何止是顧時雅一個人。紀謹言同樣站在窗戶前,眉頭鎖的極緊。他揉揉有些難受的鬢角,眼神裡布滿了血絲。


  低眉沉思了片刻,他果斷的撥下了一個號碼,電話是打給佟墨霏的。


  佟墨霏正睡得慵懶而香甜,紀謹言不結斷的鈴聲饒醒了她的清夢。於是,她大小姐囂張跋扈的咒罵出聲,「哪個不要命的混蛋,吃飽了撐的敢打擾老娘的清夢,不想活了?!」


  「是我,紀謹言。」紀謹言平靜的開口,可是臉色卻意外地凝重。


  「紀謹言?!」佟墨霏驚喜的呼喚出聲,可旋即又想到了紀謹言對她的捉弄。於是,假裝淡漠高傲的開口,「你這個混蛋無恥流氓外加變態三級的傢伙,一大早找我做什麼?!」對於紀謹言往她衣服里放蛇的事情,佟墨霏可是恨得牙癢。


  「佟墨霏,你現在在哪呢?」紀謹言放低姿態,第一次對佟墨霏這麼溫柔的開口。


  佟墨霏受寵若驚又羞羞答答,她神經大條的第六感告訴她:紀謹言絕對是想她了。於是,她張揚跋扈的小姐脾氣頓時收斂了起來,羞答答的開口,「床、床上啊,你要來嗎?」她低頭,忙檢查自己的睡衣有沒有很性/感。


  紀謹言無語的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深呼一口氣,這才再次無奈的開口道,「那你是在紀錦楓的床上,還是在jiyuan的床上?」


  ——!!!佟墨霏聞言當場發飆:「丫的!紀謹言!老娘再怎麼說也是貞潔烈婦,把你的狗嘴給我洗乾淨了,再來跟姑奶奶說話!」


  紀謹言艱澀的吞了口口水,看著距離自己半尺遠的手機,於是總結出一條真理:惹貓惹狗,不要惹到恰查某。


  他難得低姿態的等著佟墨霏發完飆,然後這才嚴肅認真的開口,「佟墨霏,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佟墨霏原本以為以紀謹言桀驁不馴的個性,怎麼說也應該張狂的咆哮兩聲才是。可是讓她錯愕到下巴脫臼,紀謹言居然和藹可親請她幫忙,這頓時讓佟墨霏不淡定,「什麼事?你說!」該不會是拿她當炮灰,哄某個女人開心吧?!

  「是這樣的,佟墨霏,紀錦楓現在應該還沒有跟你表態,想要再次把你抱回家吧?所以你要努力不是?我給你的建議是歡迎紀錦楓去你們家住上一段日子,時時刻刻分秒必爭的監視著他!」


  佟墨霏癟癟嘴,狐疑著紀謹言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她了,「紀謹言,你有陰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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