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看見紀謹言是怎麼越過桌子靠近佟墨霏的,只是在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紀謹言冰涼的大掌早已卡向了佟墨霏的脖頸。他冷冽嗜血瞪著她,宛如一頭窮凶極惡的獸。
在座的人都看得出來紀謹言是用了多大力道,佟墨霏的臉色幾乎是在一瞬間由淺粉變成了深紫。
顧北北被嚇了一跳,如果再任由紀謹言這麼掐下去真的會出人命的。她趕緊起身,上前吃力的扯住紀謹言的胳膊,「你快放手,紀謹言,她快死了,你放手啊!」
然,紀謹言卻沒有絲毫要放過佟墨霏的意思,他兇狠的目光直視著佟墨霏,胳膊上青筋暴現。顧北北其實是不明白紀謹言為什麼要生這麼大怒氣的,但是她知道如果再不有效的制止紀謹言,佟墨霏就死定了。於是,她二話不說,一張小兒漂亮的嬌唇就這麼死死地咬住了紀謹言的胳膊。
紀謹言悶痛一聲鬆了手,而佟墨霏則急喘著,有些恐懼的看向紀謹言。
「滾!」紀謹言怒吼著,第一次,佟墨霏在紀謹言的眼皮底下落荒而逃。
自始至終看著這場鬧劇紀錦楓都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在佟墨霏倉皇離開后,他這才緩緩起身也跟著離開了餐廳。
安靜的餐桌上,顧北北有些歉意的看著紀謹言流血的胳膊。抿抿唇,她的小腦袋垂的低低的。
直到過了許久,紀謹言慵懶的聲音這才在她耳邊響起,「我沒有碰過佟墨霏,因為她是紀錦楓最在乎的女人。」
顧北北看著他,感覺有些故意。他剛剛用的是「因為」,不是「雖然」,這話便有了另一層深意。可既然如此,他剛剛何以當著紀錦楓的面對佟墨霏下死手呢?
「你相信嗎?」
淡淡的一句疑問,顧北北豁然開朗。這男人是在擔心她誤會?!
她安靜的眸子對上紀謹言苦澀的笑臉:「我以為你是恨他的。」她從來不過問,也不關心紀謹言的事情,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在這個家裡她只是一個臨時過客。一年後,她心愛的男人會來接她的。可是今天,她竟莫名其妙的問了這樣一句話。
紀謹言原本陰沉的眸子,因為這樣一句問話而燃起了熾熱。他暖如溫玉的俊顏慢慢爬上了一絲笑痕,「我不恨他,只是為了母親的一紙遺願和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情。」他看著她澄澈的眸子,臉上不禁也露出了一抹久違多年的純真。
他是盼到了嗎?盼到了這小傢伙一點點的關心?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炙熱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顧北北。顧北北不自覺地心跳加速,驚慌失措的移開了眼眸。
因為佟墨霏的入住,而使得紀謹言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隨意進入顧北北的房間了。這樣的相處模式讓他痛恨,但又無可奈何。一杯紅酒握在掌心,妖艷的紅色折射出嗜血的光芒,映襯在紀謹言的眸中顯得異常詭異。
他輕抿一口紅酒,修長而漂亮的圓潤指尖慢慢的含入了口中。微勾嘴角,他的眸子里出現些許自嘲。今晚應該就是顧時雅處理那批貨的日子,如果他料想的沒錯,顧時雅此刻已經在江邊等候他的主子了。跟當初預設的一樣,顧時雅終究因為貪念歸順了紀錦楓,這樣的發展原本是朝著可喜的方向的,但是此刻紀謹言眸中卻憂慮重重。
之前併購顧氏原本就是恩師的意思,可是他卻因為顧北北猶豫了,而惹得恩師大怒。這一次恩師帶著堅定的命令讓他必須拿下顧氏,為了拖延時間他故意搶了那批貨,逼的顧時雅不得不投靠紀錦楓。這樣一來,顧氏因為有了紀氏做靠山,這中間的併購就不那麼容易了。
可是,這方法治標不治本,終有一天他必須動手併購顧氏,只是到那個時候他不曉得顧北北會怎麼看他,又會怎樣處理他們之間這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浴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全身上下只穿了件性/感清涼睡衣的女人,妖嬈的走了出來,一身白皙光滑的肌膚有如凝脂。
紀謹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作為一個男人他不得不承認眼前女人的曼妙和美好,精緻的五官,優雅的身姿,就連一顰一笑都帶著野性的誘惑。
可是,即便是面對眼前這樣一個絕色尤物,他的神色卻依舊是波瀾不興的。
「我美嗎?」女人風情萬種。
「美。」紀謹言淡漠一笑。
「想要我嗎?」女人拋出一個媚眼,將一肩的睡衣緩緩褪下。
「想。」紀謹言穩如泰山,再次優雅的抿了口紅酒。
「那你還不來取?」看著眼前男人精裝緊緻的完美線條,女人妖嬈的身段就這樣貼了上去,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細碎的吻,沿著男人的額頭向他的脖頸滑去,在他的喉結上輕輕啃咬。
「你確定?」紀謹言戲謔一笑,倒也沒有推開女人。
「謹言,愛我嗎?」無疑這女人是愛紀謹言的,就連呢喃里都帶著如痴如醉的迷戀。
紀謹言挑眉,突然將手伸進了女人的睡衣里。
女人嚇得尖叫出聲,霍的從紀謹言身邊跳開了,「紀謹言,你、你這個色狼!」
她如怨如泣的看著他,一根纖長白皙的手指,顫抖抖的指著他控訴。
紀謹言冷冷一笑,將高腳杯放在了身旁的水晶玻璃桌上,看著女人的眼眸不帶絲毫情感,「佟墨霏,要做戲就做的真一點,你這樣可不夠敬業。」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把姑奶奶當什麼了?」雙手叉腰,佟墨霏一雙瞪得極圓的眼眸冒著怒火一般盯著他看。
「確定要我說?」紀謹言嘴角隱過一抹嘲弄的笑意。
佟墨霏恨得咬牙切齒,自然知道從紀謹言的從嘴裡誰不出什麼好話來。突然眼眸微轉,她像是轉了性子一般,宛如一隻溫順的貓咪再次優雅的走到了紀謹言面前,享受一般蜷縮在他的懷中,一雙不安分的手在他的胸前畫著圈圈,「紀謹言,我真想跟你一起下地獄去。」
紀謹言輕蔑一笑,一把握住了佟墨霏不安分的手指,「要死就快點去死,爺沒時間陪你。」
對於紀謹言的無情早已習慣的佟墨霏嬌嗔一聲:「壞人!我就不信人家死了,你會不心疼?」從他指縫間掙脫出來自己的手指,她又輕撫上了他的俊顏。
紀謹言黑眸微垂,突然一個用力將佟墨霏帶上了大床,硬生生的把她壓在了身下,「佟墨霏,你當真這麼想做我的女人?」
他邪邪的氣息噴洒在她的脖頸上,緩緩地低頭就要吻上她的嬌唇。
佟墨霏僵直著身體被嚇壞了,她瞪大了眼睛恐懼的看著紀謹言,「你、你別胡來……我警告你,你碰了我就要娶我……我、我……」
「你怎樣?你忘了,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搶紀錦楓的女人,尤其是他喜歡的女人。所以……」他的手緩緩下滑,不輕不重的揉捏。
佟墨霏咬牙,一雙晶亮的眸子滲出了淚水,「你放開我,你這個色狼!我不要玩了……你放開我,嗚嗚嗚……」
她原本只是想逗弄的讓紀謹言欲/火焚身,然後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怎麼一轉眼一切就變了呢?
「可是我才剛玩上癮來……」
「你、你就不怕被我老子的錢砸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紀謹言曖昧一笑,一雙溫熱的手掌繼續下滑。
「不要!救命啊——」佟墨霏大聲呼叫。
「叫吧,據說這房間的隔音設備不錯,你可以試試……」
「你、你放開我……嗚嗚嗚……」
看著佟墨霏一張淚流滿面的小臉,紀謹言突然站起身來,剛剛一副輕浮的模樣,瞬間變成了暴劣,沉著聲音陰森道,「沒那個膽量就別招惹我,否則下次我會讓你悔不當初!滾!」
佟墨霏被她的氣勢嚇壞了,趕緊收拾衣服慌亂的跑了出去。走廊上不知道撞了誰,也顧不得禮貌,狼狽的逃回了房間。
顧北北看著從自己身邊跑過去的佟墨霏,又看看手裡的藥箱,想必紀謹言應該不需要了吧。轉身,她神色黯淡的回了房間……
一早,客廳裡面的氣氛有些濃重。顧北北一言不發的吃著早餐,而醒悟過來,昨晚被紀謹言戲耍的佟墨霏則是暴跳如雷,「他媽/的紀謹言,難道老娘還沒有那個過氣的三流女歌星有料嗎?你連那種不怕得艾滋的女人都上,難道老娘會比她差嗎?」
紀謹言不著痕迹的看了顧北北一眼,而後才將一雙森冷的利眸不屑的轉向佟墨霏,「我對一個眼睛割過,鼻樑假的,嘴巴動過,胸部隆的,屁股墊的女人沒興趣。」
「他媽/的紀謹言!你眼睛是瞎的嗎?老娘渾身上下都是原生態的!你他/媽給我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真看不出哪裡是真的。」紀謹言抱歉一笑。
「你!」
「你們吃著,我先上樓了。」顧北北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突然起身淡笑著說。
紀謹言冷眸微轉,看著顧北北那張極力隱忍著悲傷的小臉不由得一陣竊喜,難道這小傢伙懂得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