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笑聲突然在她的頭頂響起。
她抬眸向紀謹言看去,只見他清亮的眸子染上一抹柔和,修長的手指輕拿著高腳杯,不斷晃動著,那副神情看來愉悅而又輕鬆。
她皺了皺了小鼻子,眸子里出現困惑。
這男人究竟有多少種面貌,她每見他一次,似乎就會發現他一種不同的樣子,初見時的憂傷,再見時的兇殘,跟眼前這般柔和,他讓她感到迷惑。
意外地閃神,讓她忽略了紀謹言那副若有所思的目光。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對上他專註的視線,感覺就像是被獵人盯上的獵物,她慌亂無措,卻又無處可逃。
「我去一下洗手間。」她匆忙的站起來,不等紀謹言開口,便慌亂的向洗手間的方向逃去。
紀謹言若有所思的盯著她離開的背影,拿起手邊的行動電話,按下一個熟悉的號碼,「把我把房間留好,我一會兒就過去。」
顧北北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第一千零一遍的給自己催眠,她跟紀謹言是未來的親戚,她將成為她的大嫂,所以她現在必須要忍耐。
何況,今天她有求於他,她只要忍過這短短一頓飯,就可以解脫了。
對著鏡子,她沖自己笑笑,深吸一口氣,感覺剛剛凌亂的心思逐漸平靜下來,這才邁著優雅的步子,回到了原位。
侍者將甜品端上,那是她最愛吃的一道。
拿勺挖了一口放在嘴裡,她水靈靈的美眸溢滿幸福的光澤。紀謹言抿一口紅酒,冷峻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
顧北北吃的渾然忘我,直到盤子見了底,這才後知後覺,感覺到頭頂方向傳來的灼熱感。
她悄悄地呼了口氣,拿起旁邊的餐巾紙擦了一下嘴角,抬眸直視,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見紀錦楓?」
紀謹言不置可否,只是剛剛微揚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看著她的視線森寒如冰,不禁讓顧北北在心裡打了個哆嗦,「不是說吃完這頓飯嗎?現在……」
她掃視了一遍滿桌的盤子,似乎就剩下他面前那盤未動的牛扒了。
「我以為女人對那樣的事情應該都很敏感的,可現在看來也不全然如此。」紀謹言莫名其妙的丟下這句話,站起身來,「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從餐廳出來,卻沉默無語。
熱鬧的街頭不斷走過打情罵俏的小情侶,顧北北感覺有些不適應。
她跟在紀謹言身後低垂著頭,腦子裡驀地閃過她跟顧時雅牽手逛街的畫面。
蹙眉,她錯愕的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想到了什麼。
為什麼看著男女甜蜜的畫面,她想到的牽手人不是自己未來的老公紀錦楓,反而是自家大哥顧時雅?
「北北,你真的知道什麼是愛,而你愛的人又是誰嗎?不,你不知道,因為你沒有失去,所以才體會不到。醒悟吧,北北……」
突兀的,昨晚顧時酷的聲音一遍遍傳到她的耳朵里,她整個人像是被雷劈到,震驚的站在了原地。
紀謹言感覺到,剛剛跟在他身後的小人兒似乎沒了影子。
回頭,目光穿過人群,他看見了像是飽受打擊的顧北北。
他沿原路返回,站在她面前,對她發獃的模樣不禁蹙了眉頭,「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
顧北北盯著他看,猛然推開他的身子,撒腿就跑。
她要去找大哥,理清楚自己的思緒,確定自己的心意。
她怎麼會這麼愚鈍,居然在婚禮前夕,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思。
她越跑越快,似乎忘記了有種叫做「的士」的交通工具。
看著顧北北出人意料的舉動,紀謹言不禁臉色一沉。
他邁開步子向顧北北離開的方向大步跑去,他要搞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她知不知道,像她這樣的行為,在將來很有可能會給她帶來致命的危險。
不出片刻,顧北北就已經坐在了紀謹言的車裡,被他緊緊摟抱。
他一雙森寒的冷眸直盯著她,低沉的嗓音里,帶著警告的意味,「解釋!」
顧北北抬眸,對上紀謹言陰冷的視線,不禁倒抽了口氣。
她整個人像是被觸電一般,猛地想要從他身上彈開,可是紀謹言卻將她鉗制的更緊,那副模樣,像是她不解釋就永遠別想起開。
「你放開我……我要下車……」
「可以,你先解釋清楚你剛剛在做什麼。」他俯身湊近她,盯著她的小臉一瞬不瞬。
「用不著你管,你放我下車。」
紀謹言薄唇微揚,深沉如海的利眸突然劃過一絲戲謔,「你還真是該死的大膽,剛從我的床上下來,就想把我們的關係撇的一乾二淨,可真真的是個狠心的人兒。不過,我喜歡。」
顧北北身體一僵:「你在胡說什麼?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別想誣陷我。」
「你確定嗎?」他挑眉,瞬間放開了對她的鉗制,「真是個讓人頭痛的小傢伙,看來我們需要些證據出來才行,雖然我並不想這麼早讓你知道。」
一抹陰森的笑意從他深不見底的黑眸浮出,顧北北看著他,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恐懼的吞了口口水,不自覺地,不安的情緒爬滿心頭。
「你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不過,這可都要怪你自己。待會兒若是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他猛踩油門,將車飈了出去。
顧北北看著他,一雙漂亮的眸子冒著怒火,「我不要去看了,你放我下車!」
紀謹言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已經太遲了。」
酒店套房裡。
顧北北盯著畫面上赤果交纏的男女,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她震驚的捂住自己的唇,難以置信的連連後退,「不……這不可能……」
她漂亮的眸子溢滿驚恐,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怎麼可能,那晚跟她上床的男人怎麼會是他?
「不是這樣的……不會的……你騙我……」她幽怨的看向紀謹言,整個人重重的跌坐在床上。
不是,這一切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紀謹言緩緩地走向她,伸手擒住她柔美的下巴,「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就是事實。」
「不……這帶子不是真的……你騙我……」
「真是個難纏的小鬼。」紀謹言頭痛的說,「那不如我們找個人來鑒定一下,如何?」
「不!」顧北北尖叫出聲,這樣的帶子她怎麼敢讓外人看。
無助的垮下肩,她的小臉寫滿悲憤欲絕的凄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紀謹言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俊美的臉龐不禁靠近她,暖暖的呼吸就這樣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的噴洒在她的臉上。
「別哭,只要你婚後肯乖乖地,不讓任何人碰你,我保證這個帶子絕對不會被其他人看見,恩?」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紀謹言蹙眉:「你現在不需要知道,只要記住你是我一個人的女人,只有我能夠碰你就夠了。」
他的陰寒褪盡,冷傲的氣勢柔了下來,一雙俊澈的眸子只剩下滿滿的柔情。
顧北北怔怔的盯著他,小小的身子因為哽咽而顫抖著。
他灼熱的呼吸讓她變得急促不安,嬌嫩的身子不斷向後退去。
紀謹言一身黑色休閑服,他站在床邊看著不斷後退,卻來越向水床中央靠近的顧北北,眸子不禁染上火熱。
這個小傢伙,是在對他盛情邀請嗎?
很高興,她取悅了他。
緩緩地爬向床,他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向她靠近,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著,「雖然很遺憾你不記得我們的第一次了,但是沒關係,我保證今天就跟第一次一樣美妙。」
他上身的襯衣早已解開了扣子,露出精壯有型的胸膛。
顧北北恐懼的吞咽著口水:「不……你不能這樣……走開……」
紀謹言淺笑,雙手隨意撐在顧北北的兩側,寬厚的胸膛將她小小的身體包裹在裡面,讓她退無可退。
垂眸,他盯著她精緻的小臉不無嘆息的說,「真可惜,要將這麼美味的食物,放在那頭大野狼身邊,我還真是蠻擔心的。」
伸手,他輕撫上她含淚的臉龐,細膩潤滑的手感讓他的渴望一再加深。
緩緩地,他低下頭,吻上了顧北北那張紅嫩迷人的嬌唇。
「不……唔唔……你走開……唔……」顧貝貝掙扎著,想要將身上逐漸加重的力量推開。
可是紀謹言像是下定了要她的決心,無論她如何踢打反抗,就是不肯從她身上抽離半分。
「乖!你好好聽話,待會兒就享受到快樂了。」
他的手彷彿帶著魔力,熟練地解開顧北北身上的衣服,「女人乖乖地才可愛,知道嗎?」
他像是哄小孩一般捏捏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氣,吸取著她身上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