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抹疑色
蕭漠寒見末頁上寫著——
“黃卷天書,芳椿古木,厚德載物,不忍情殤。天地相妒,娥眉相殘,此情綿長,難翻難覆。既見天日,雲何不喜?既見天日,即往即逝。”
蕭漠寒剛看完這“即往即逝”四個字,手中的黃卷竟自動燃燒起來,轉眼在他手中已成一片灰燼。
秦詩雨吭吭咳起來,倉促中吐出一口血,她皺眉道:“漠寒,你幹嘛運功把它燒了啊!我還沒看完……”她話音未落,蕭漠寒“啪”地一聲點中了她的穴道,又飛速起身,點了一旁薛流嫣的穴道。
眾人皆未看清那黃卷上寫了什麽,又見蕭漠寒忽然有了異動,頓時心頭疑雲密布。卻見蕭漠寒站起身來,對眾人說:“我要救人,大家請立刻離開微嵐山。”
白吟風道:“我想留下來。你真能救她麽?”他麵上露出一抹疑色,更多的,卻還是喜悅。
蕭漠寒冷冷道:“我能救她。誰若不離開,我隻好送他離開。”說著,他的夜魄劍,泠然出鞘。
高書恒指著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的薛流嫣說:“蕭漠寒,你幹嘛點中詩雨的穴道。這底下女子是什麽人,你為什麽這樣對詩雨,你到底……”
他話為說完,蕭漠寒上前已經拎起他的袍領,將他甩出了十多丈遠。萍水琉一怒上前,道:“蕭漠寒,你先救你的人,以後再跟你算賬!”說完,拂袖而去。
其他人見如此情況,紛紛離開了。
白吟風微一沉吟,覺得蕭漠寒說的話自然可信,於是也帶著手下離去。
百青葫扛起藥葫蘆,回頭道:“漠寒,我在山口等你。有什麽事你就叫我。三天之內,如果你若還沒出來,我便進來尋你們。”說完,他看了地上的秦詩雨一眼,搖了搖頭。——這傷勢,一劍穿心,哪還有什麽活路。我可憐的雨兒。……這蕭漠寒說自己要救她,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了。
他歎了口氣,和眾人一起陸續離開。
微嵐山寂寂一空,山嵐輕微繚繞在蕭漠寒身旁,他嘴角不知何時起,露出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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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等在山口的眾人,進山來尋,卻哪裏還有蕭漠寒、秦詩雨、薛流嫣三人的影蹤?他們就如同在這人間蒸發了,早已消失不見。
王二在幽碧江的堤岸上發現了血跡,衝眾人大喊。
眾人看著滔滔江水滾滾而去,各自悲傷。
百青葫目中含悲,他長歎一聲,背起藥葫蘆,慢慢離去。
……
三個月後,未蘭大陸再無戰事,恢複了和平,民生安樂,百業俱興。
不久,淥國傳出永業帝孫勒登基的消息,雪懿太後正式卸任,據說和藥王百青葫四海遨遊去了。
另一方麵的容國,名義上做了舒國的擁躉,其實卻還是獨立霸守西域,安享一疆之尊。傳聞容國束劍皇後在生第一胎時,害喜嚴重,鬧得後宮沸沸揚揚。
舒國皇帝白吟風,帝業安宏,卻終生不曾納得一個妃嬪。舒國白氏的血脈就此斷絕。引得民間揣測紛紛。終於因為後繼無人,在白吟風仙去的幾十年內,引發旁係爭權,舒國大亂,就此一蹶不振。為列國瓜分。
雄踞予阿的齊魯達治國有方,水草肥美,民富兵強。雖然長公主受質淥國,他卻並不以為恥,偶有使者借機問起,他皆一笑而答:“業報有常。各人種因,各人得果。我的妹妹想必也會慢慢長大吧。”
——而唯有淥國那傳奇一般的永荒帝,似乎突然間就從世上銷聲匿跡了。
隻有在說書人的資料中,才能聽到有關他的傳聞。
有人猜,他是在征伐途中染了疫疾不治而亡;有人說,他是因為某個紅顏知己,私奔隱居;有人傳,他在未蘭以西的某處大山裏,被舒國白吟風派高手狙殺;有人道,他是被親弟孫勒逼宮,流亡不知處……
然而,各種各樣的猜測和傳聞,漸漸,也隨著永荒帝這個名字的疏離,消失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