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人管她

  在這場兩個人的對決之中,葉歆婷輸了,而且輸的十分徹底。


  她腦子裡空空的,逼著自己什麼也不去想、不看、不聽。


  而她也做到了,連自己什麼時候被蕭子赫抱回床上,她都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是在被撕裂的疼痛中回過神來的。


  她兩眼獃滯,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蕭子赫,是怎樣像野獸般傷害她的。


  葉歆婷徹底的崩潰了。


  十幾年沒流過一滴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決了堤。


  她睜著一雙大眼,眼皮一眨不眨的看著蕭子赫的臉,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那般,從眼角大滴大滴的滾落,直到模糊她所有的視線。


  葉歆婷只想要放開聲音大哭一場。


  而她卻沒有。


  從心頭湧出來的無限羞愧,促使著她咬緊了牙關。


  雙手緊緊的抓著蕭子赫,她纖細的指尖深深的陷進他的皮肉之中。


  「歆兒,男人都是魔鬼……是魔鬼……」


  此時,母親的話一遍遍的回蕩在她的耳邊。


  從自己模糊的視線中,她好像看到了母親責備雙眼。


  她輕喊了一聲:「媽媽,對不起,歆兒錯了……」


  之後,葉歆婷就昏了過去。


  他從床頭的柜子里拿出一支雪茄,悠悠的抽了起來。


  他似乎沒發現葉歆婷早已失去了意識。


  他說:「歆兒,你更想嫁的人是陸俊逸吧?」


  可能是因為累了,他的眼神之中竟然透著淡淡的憂傷。


  「既然已經成了我蕭子赫的女人,就別再想其他男人,否則……」


  我會殺了他。


  最後幾個字他沒說出口。


  他從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嗜血的男人,但他從不會輕易殺人。


  他的話,昏睡中的葉歆婷怎會聽得見呢?


  蕭子赫只把葉歆婷的不回應當成了她對自己的不滿,畢竟,他剛剛對她做了獸性一般的事情。


  然而,當蕭子赫從怒火中逐漸清醒過來之後,他只是輕輕一笑,沒有半分的悔意。


  轉頭看著熟睡中的女人,他輕聲說:「歆兒,我若不用這樣的方式得到你,那我是不是一輩子都無法得到你?」


  他與葉歆婷相處的時間不長,算起來只有短短兩天。


  但他卻能清楚的了解她是一個怎樣的人,他若想得到她,這是唯一的方法。


  夜死一般的寂靜,蕭子赫靠在床頭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雪茄,他深棕色的眼眸借著月光,散發著懾人的光芒。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雲端,綺麗壯觀的閃電無情的把天空撕成了兩半,雨下的很大很大。


  小女孩凄厲的哭聲被窗外偌大的雨聲給掩蓋住了。


  她眼前的世界的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媽媽,不要……」小女孩大喊著自己的母親。


  可她的母親彷彿沒聽見那般,把她遺忘在了角落。


  她想要過去抱住自己的母親,卻被滿地的鮮紅擋住了去路。


  「媽媽……歆兒好怕………」


  任女孩如何哭喊都喚不回母親的意識。


  她的母親就像是一隻會說話洋娃娃那樣,永遠只重複著同一句話:「歆兒,男人都是魔鬼,不要相信男人說的話,永遠永遠……」


  歆兒小小的身體蜷縮在角落裡,雙眼沾滿的淚水,一雙大眼十分恐懼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


  就在那個大雨的夜,警察帶走了她的母親,醫生帶走了他的父親。


  她顧不得地上到底有多少正在散發著腥甜氣味,並讓她感到害怕的紅色液體。


  她追著警車跑進了大雨的夜。


  嘶聲力竭的大喊著:「爸爸媽媽你們快回來,不要丟下歆兒一個人……」


  不要……不要丟下歆兒……


  不要……不要……


  「少奶奶,少奶奶……」


  銀杏叫葉歆婷起床吃午飯,可叫了半天都沒見醒。


  她看著葉歆婷的臉色有些紅的不正常,一直在說胡話,就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溫度高的有些燙手。


  銀杏急急忙忙的衝下了樓。


  「張媽,張媽。」


  「慌慌張張的幹什麼?真是不懂規矩。」張媽十分不滿的訓斥道。


  銀杏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張媽,不好了,少奶奶發燒了,我叫不醒她,看樣子燒的挺嚴重的,我去打電話叫陳醫生過來。」


  張媽瞪了銀杏一眼:「急什麼?」


  「再這樣下去,少***腦子會燒壞的。」銀杏滿是擔憂。


  「等我打個電話再說,你先幹活去。」


  銀杏不敢反抗,只能順從的點了點頭:「是」


  張媽拿起電話給蕭子赫撥了過去,卻是秘書室接的。


  秘書跟張媽說,蕭子赫正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讓她隔兩個小時再打過去。


  張媽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在那之後,張媽好像是忘記了葉歆婷還在發燒這件事,沒讓人找醫生,也沒讓人去照顧昏迷不醒的葉歆婷。


  銀杏剛來蕭家,自然是不敢得罪張媽,張媽不說,她也不敢再提起這件事。


  只是每隔半個小時,銀杏都會偷偷的跑上樓,給葉歆婷換一條冰過的毛巾。


  然而,葉歆婷身體的溫度實在是太高了,就算是半小時換一次毛巾也是沒什麼作用。


  銀杏也沒辦法,只能看著干著急。


  從這件事上,銀杏突然明白了葉歆婷跟她說過的一句話——在這偌大的宅子里,恐怕只有你對我最好了。


  傍晚,蕭子赫回到了海邊別墅,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保鏢衛成。


  「衛成,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跟著我去公司了。」


  「知道了,少爺。」


  蕭子赫滿意的點了點頭:「把人給我看好了。」


  「是,少爺。」


  「就這樣,你退下吧。」


  跟衛成說完話之後,蕭子赫便直直進了主屋。


  一進門,幾個傭人就圍了過來,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和脫下來的西裝外套。


  他把襯衫的袖子微微捲起,扯下領帶,把位於胸口的扣子解開露出結實的胸膛。


  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致命的性感。


  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那抹小小的身影,皺眉道:「葉歆婷人呢?」


  張媽心頭猛的一驚:「少,少奶奶在房間里,沒出來。」


  蕭子赫上了樓。


  張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應該沒事吧?


  蕭子赫帶著火氣推開房間門,看著床上那團小小的隆起,雙眼一沉便慢慢的走了過去。


  他這一整天都在想著她。


  她倒好,睡到太陽落山還不肯起。


  把被子一掀,葉歆婷赤果果的身軀一覽無餘,蕭子赫一俯身便狠狠的攫住了她幹得有些裂開的唇瓣。


  此時的蕭子赫,像極了一個吃不飽的少年,貪婪的吮吸著懷中的美味。


  然而,他懷中的葉歆婷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直到許久之後。


  「不要……,不要丟下歆兒……,歆兒不要一個人……」


  蕭子赫楞住了,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葉歆婷。」


  蕭子赫的聲音雖然冰冷,卻掩不住濃濃的關心。


  然而葉歆婷回給他的卻是:「不要丟下歆兒……」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沒反應?

  再拍了拍,還是沒反應……


  「葉歆婷,醒醒。」他用手撫上了她的頭,這才發現她身體的溫度燙得十分不正常。


  「歆兒,醒醒。」


  他試圖叫醒她,得到的回答卻仍是同樣的一句話。


  給她把被子蓋上,蕭子赫煩燥的拿起手機就給陳醫生撥了過去:「海邊別墅,給你十分鐘。」


  沒等陳醫生回應,也沒有多餘的一個字,說完,他便立刻掛斷了電話。


  夜裡的海風帶著絲絲清涼,且伴著淡淡的桂花香。


  蕭家的整幢大宅燈火通明。


  蕭子赫坐在泳池邊的長椅上悠閑的喝著茶。


  茶杯放下,瓷杯與水晶茶几相碰之後發出清脆的響聲,聲音不大,卻足以打破這個寧靜的夜。


  此時,蕭家所有的傭人全都跪在偌大的泳池邊,個個渾身顫抖著。


  蕭子赫卻不以為然。


  「怎麼回事?」蕭子赫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不緊不慢,卻霸氣十足,氣場強大到把周圍的一切吞噬,就連跟在他身邊許久的衛成也跟著微微縮了縮脖子。


  「少,少爺,不知您說的是什麼事?」資歷最老的張媽首先開了口。


  其他傭人則是看都不敢看蕭子赫一眼。


  蕭子赫冷眉輕挑,把金屬打火機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


  「你說呢?」他反問,聲音像是從地獄里傳出來的一樣,寒冷入骨。


  張媽被嚇得瞬間顫抖起來,「我,我不知道少,少爺您說什麼。」


  話雖這麼說,但張媽似乎感覺到了蕭子赫到底在問什麼,但能裝便裝,得過且過。


  更何況,此時的蕭子赫實在是太可怕了。


  蕭子赫沒再說話,伸了伸手,衛成便給他遞來了一隻雪茄。


  啪!!!

  點燃。


  單憑蕭子赫手裡的那隻打火機發出來的清脆響聲音,就足以把張媽給活活嚇死。


  雪茄在蕭子赫的指間騰起了裊裊青煙,煙霧裡,他的雙眼,如妖孽般散著寒光,變得更加懾人了。


  雪茄置於唇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而後緩緩的吐出。


  「張媽,你說我是一個怎樣的人?」蕭子赫問道。


  「少,少爺是……」


  「如今蕭家當家作主的人是誰?」


  「當,當,當然是少爺您……」說著,張媽便低下了頭。


  「很好。」


  蕭子赫滿意的微微勾唇,冷艷到了極致。


  「那你說……」他把說字拖得極長,頓了頓之後才接著說道:「犯了錯的人是不是應該受罰?」


  「是,是,應該受罰……」張媽低聲回道。


  「很好。」


  蕭子赫滿意的挑起了唇角,只是把手輕輕一抬,便只聽見撲通撲通的幾聲,幾個跟在張媽身邊很多年的傭人,就被蕭子赫的保鏢們逐一丟下了游泳池。


  那幾個傭人都是張媽鄉下來的親戚,沒見過什麼世面,早在方才就已經被蕭子赫的氣勢嚇破了膽,再加上他們根本就不會游泳。


  所以,刺耳的驚叫聲瞬間傳遍了偌大的庭院。


  各種哭喊聲音四起,蕭子赫看也沒看一眼。


  但他手下那些訓練有素的保鏢們卻懂得他的意思,個個從腰間拿出了黑鋥鋥的手槍,把槍口對準了在水裡驚呼掙扎的傭人們。


  傭人們一見這架勢,瞬間閉了嘴,收了聲。


  此番堪比電影的情景嚇呆了其他傭人,雖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但也不敢出聲。


  「張媽,你認為這樣的處罰是否合適?」蕭子赫淺笑著問。


  張媽先是點了點頭,卻在下一秒大哭了起來。


  「少爺,你饒了他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哦?」


  「少爺,求求你,我知道錯了。」


  蕭子赫冷笑,緩慢的從坐椅上站起身:「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葉歆婷是我蕭子赫的女人,更是你們的主人。再有下次,你們的下場就跟它一樣。」


  說完,蕭子赫從腰間拿出專屬於他的銀色手槍,把擺在桌上的一隻蘋果,砰的一聲打了個粉碎。


  所有傭人連忙點頭:「是,是,是……」


  張媽更是被嚇得當場昏了過去。


  海風拂過,帶著淡淡的鹹味,蕭子赫像極了一隻嗜血的魔王,站在微風中高傲的微笑。


  衛成低聲問蕭子赫:「少爺,他們怎麼處理。」


  「各司其職,至於水裡的那幾個……」他咪起雙眼,似乎突然間想到什麼似的,而後又微微睜開:「等葉歆婷醒了再說。」


  「是。」


  回應了一聲之後,衛成就退了下去。


  蕭子赫則優雅的邁開步子走進了別墅之內。


  銀杏剛為葉歆婷換完冰毛巾,就看到蕭子赫開門進了房間,她紅著一張臉退開。


  蕭子赫卻黑著一張臉,僅用一個陰冷的眼神,就把銀杏心裡的所有念想給斷了去。


  「毛巾拿來。」他冷言。


  銀杏連忙把冰過的毛巾交到蕭子赫的手裡。


  「你出去吧。」


  「是,少爺。」


  門被銀杏輕輕關上。


  蕭子赫走到床邊,坐下。


  而後輕輕的把覆在葉歆婷額頭上毛巾拿掉,換了一條新的。


  看著因為發燒而面色有些紅潤的葉歆婷。


  蕭子赫不禁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小時候,葉歆婷第一天來到蕭家時候的情景:


  「赫兒,快看這是誰。」葉舒曼興奮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中響起。


  蕭子赫放下手中的畫筆,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母親。


  只見葉舒曼從身後拉出了一個渾身臟呼呼,黑漆漆的小女孩。


  小女孩好像十分怕生,瞪著一雙大大的充滿了防備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的他。


  「媽,你從哪裡撿了個垃圾回家?」蕭子赫不屑的吐出一句之後便重新拿起畫筆,低下了頭,專註於他手中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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