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你還記得嗎
秦家別墅的庭院里,春日暖融,樹下有兩個小小的女孩,圍著一隻白色毛,紅色眼睛的兔子欣喜不已。
「深深姐,它是爸爸送給我的,可乖可乖啦!」
幼時的鄭佳悅一臉驕傲,伸出小手摸著兔子軟軟的皮毛。
而幼年的秦深深也伸手輕輕摸著小兔子,感受它柔滑的皮毛和溫暖的軀體,憨態可掬在草地上跳來跳去,活潑可愛。
「你們在幹嘛,怎麼玩都不告訴我!」
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鄭佳悅和秦深深抬頭一看,卻是秦淺淺。
她穿了白紗的群,帶著可愛的髮夾,看起來彷彿一個小公主。
鄭佳悅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她平時很多的玩具和食物都會被這個同齡的秦淺淺搶去,這個小兔子是她爸爸送的,可不能再被秦淺淺拿去了。
鄭佳悅順勢一撲,一下把兔子抱在了懷裡,抱的緊緊的,用警惕的目光看著面前的秦淺淺。
秦淺淺忽然發現了鄭佳悅懷裡的小白兔,眼睛頓時一亮,直接走到鄭佳悅的面前。
「小白兔真可愛啊!我能和它一起玩么!」
說完秦淺淺伸手就要去鄭佳悅懷裡抱,鄭佳悅一個閃身躲開了。
「這個是我爸爸給我的!」
鄭佳悅不停強調著,生怕秦淺淺會搶走小白兔。
「我只是抱抱啊!我也想和小白兔一起玩啊!」
秦淺淺又向前一步,直接伸手又要去搶。
鄭佳悅轉身跑到了庭院角落裡,看著秦淺淺的目光滿是戒備。
她才不要把兔兔給淺淺,給了她就是她的了,就不是自己的了!
這是爸爸送的,誰都拿不走!
秦淺淺看到鄭佳悅躲遠了,頓時把怒氣撒到了秦深深的身上。
「你把小兔子給我抱過來,我要和它玩兒!」
秦淺淺對著秦深深,伸出手指著鄭佳悅一臉嬌蠻。
「那個是佳悅的兔子,她不願意我們不能拿。」
秦淺淺的口氣對姐姐都是命令的口吻,秦深深皺了皺眉頭。
她其實只大秦淺淺一歲多,卻遠遠比她成熟,但是秦淺淺平時嘴甜,從來不在父母面前表現嬌蠻,只和秦深深還有小夥伴之間會有矛盾。
「哼!你們欺負我,我要告訴媽媽!」
秦淺淺轉頭跑進屋子,背影消失后鄭佳悅菜慢慢走到了秦深深的面前。
「深深姐,淺淺是不是要去告狀啊?」
鄭佳悅一臉擔心,如果淺淺告訴父母,那媽媽肯定會讓她把兔兔給淺淺一起玩的,可是她不想和淺淺一起玩。
「不會的,我們去另外一邊玩。」
秦深深安慰著佳悅,帶她去了另外一邊的草地。
兩個人歡快的跟著小兔子蹦蹦跳跳,根本沒有提防,秦淺淺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拿了一塊石頭,慢慢慢慢地靠近了兩個人。
小兔子往前蹦著,秦深深和鄭佳悅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跟著,忽然,從身後衝出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舉起手中的石頭砸向了兔子。
「讓你不跟我玩兒!」
石頭准准砸在了兔子的腦袋上,兔子一下就側卧,腳不停抽搐。
秦淺淺似乎還不解恨,又從地上拿起石頭砸了一下,小臉上帶了憤怒。
「讓你不跟我玩兒!讓你不跟我玩兒!」
兔子的身上開始有血滲出來,一下染紅了它純白的皮毛。
秦深深和鄭佳悅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呆了,之前還活蹦亂跳的兔子轉瞬就倒在了血泊里,這一幕對兩個孩子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媽媽!」
鄭佳悅嚇得大聲嚎哭,眼淚不停流下來。
而秦淺淺還想要趁勝追擊再去拿石頭,秦深深連忙衝過去從她手裡搶過來石頭,推了秦淺淺一把。
她個子和力氣都比秦淺淺大,秦淺淺一下被推坐在地上,心裡一憋屈,也大哭起來。
孩子的哭聲驚動了別墅里的邱婉如和方寧惠,她們連忙從屋子裡出來,趕到庭院的草地上,看到眼前的一幕都驚呆了。
鄭佳悅的哭聲帶著害怕和恐懼,秦淺淺坐在地上,手裡還有血,裙子上一抹,白色的裙子都血淋淋,看起來觸目驚心。
而秦深深,站在一旁,臉上帶著驚慌,手裡舉著一塊血淋淋的石頭,她的腳邊,是一隻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身子的兔子,已經斷氣了。
「深深!你在幹嘛!」
方寧惠氣急敗壞跑過去,抱起秦淺淺,看到她身上的血痕嚇壞了,到處去找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寶貝,有沒有哪裡受傷?姐姐有沒有砸到你?」
在方寧惠眼裡,秦深深肯定是拿石頭傷了秦淺淺,秦淺淺身上才會有血跡。
而秦深深已經被之前發生的事情嚇呆了,一動不動站著,手裡緊緊抓著帶血的石頭。
邱婉如也連忙抱起鄭佳悅不停安慰,眼裡都是心疼。
方寧惠看來看去都沒發現秦淺淺身上哪裡有傷痕,秦淺淺則一把抱住了方寧惠的脖子,把頭埋進媽***頸窩裡,一直抽抽搭搭。
方寧惠抱起秦淺淺便往屋子裡走,秦深深在身後輕輕開了口。
「媽媽……」
她的聲音弱弱的,帶了不解和委屈,媽媽為什麼沒有來關心她呢?她也嚇到了啊!
忽然,一直在方寧惠懷裡的秦淺淺小聲的抽泣變成了大聲的哭喊。
「媽媽!讓她不要過來!她會打我的!她會用石頭打我!就和打兔子一樣!」
秦淺淺拚命嚎哭,腳也不停地來回踢著,似乎要掙脫什麼。
方寧惠嚇壞了,也擔心壞了。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方寧惠轉頭對著秦深深大聲呵斥,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似乎秦深深真的隨時會用手裡那塊帶血的石頭來傷到秦淺淺一般。
秦深深愣住了,面前的方寧惠看著自己的表情那麼複雜,臉上帶了驚恐和擔心,眼睛瞪得很大,又像是在威嚇自己。
她放下了原本準備抬起來和母親一起進屋的腳步,看著方寧惠抱著秦淺淺消失在別墅里。
而邱婉如則抱了鄭佳悅匆匆離開了秦家,整個庭院就剩下了秦深深拿著石頭,而腳底躺著一隻已經死掉的兔子。
暮色四合,夜晚的風吹過來,吹涼了秦深深小小的心。
天色漸漸暗了,秦深深仍然被留在別墅外,她不敢進屋子,她怕再看到方寧惠對自己的那種面容。
秦深深抱著已經血液乾涸的兔子,在庭院的一棵樹下用樹枝挖了個坑,把兔子埋好。
她坐在兔子的小小墳墓前,覺得十分瞌睡,便就地躺下睡著了。
睡夢中仍然有噩夢相隨,方寧惠兇狠的對自己說。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秦深深的臉頰滑過一滴眼淚。
「媽媽……」
睡夢中的女孩喃喃喊道,臉上儘是失落與痛苦。
而進了家中的方寧惠,只顧著安慰秦淺淺,幫她洗澡,幫她換衣服,帶她吃過飯又哄她睡覺,等都忙完才忽然發現,秦深深一直沒有進屋。
方寧惠在庭院找到秦深深的時候,她在發著高燒,小臉滾燙,而嘴裡卻仍然在呢喃著喊著媽媽。
方寧惠嚇得趕快把秦深深送到醫院,而秦聖海到家就看到了秦淺淺帶血的裙子,驚得魂飛魄散。
等到下人和他說了事情經過後更是勃然大怒。
「深深這孩子脾氣太古怪了!如果把她和秦淺淺放在一起還不知道以後會出什麼事,我決定了,把她送別的地方去,以後別在我面前!」
秦深深發燒了三天三夜才好,一出院回家就被秦聖海夫婦送到了鎮上,她看著父母離開,身邊站著的是婆婆。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開眼睛,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從那天起,之前的不好的記憶,從此塵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