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半年之後……
長孫府依舊過著平靜的日子，直到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鞭炮聲響和喜樂。
這仗勢無疑於在平靜的長孫府裏麵投下了一顆大石，所有的人都急急忙忙地從屋子裏麵跑了出來。自上一次路少郎進府以來，長孫府就沒有這麽熱鬧過了，這一次，不知道又是誰？
當然，這次又是長孫老爺領著眾人把長孫府的大門擠了個水泄不通，就連懷著身孕的長孫情和玉徹也是惦著大肚子跑出來湊熱鬧。
大夥兒萬般不解的望著遠遠的朝著長孫府而來的兩頂轎子，心下不由的有些忐忑：難不成是那個達官貴族？
直到那兩頂轎子停在門口，長孫老爺才皺起了眉頭，“請問，來者是何人？”
轎夫扭頭看了一眼長孫老爺，麵上露出幾分諂媚的笑意。“長孫老爺請稍待，”說完這話，轎夫就動了動轎子，將轎簾拉開了一些。
一個熟悉的麵孔躍入大夥兒的眼簾，不是米心茗又是誰？
依舊是一身明黃打眼的長裙，她拎起裙擺靈活的從轎子裏麵鑽了出來。發髻上的珠花撞得微微作響，米心茗抬頭，露出燦爛的笑容，“世伯，好久不見！”
“世伯？以前米心茗不是都稱長孫老爺的嘛？怎麽突然改口了？”長孫老爺一見來人是米心茗，當即就弓了身子，雙手一搭給米心茗見禮，“哎呀，原來是米小姐。”
見長孫老爺這般陣勢，長孫家所有的人都跟著彎腰見禮，對米心茗是萬般的客氣。
米心茗一見這個場麵，當即就急得跳腳。她一把拉住長孫老爺，“世伯，您、您可別這樣，莫要折了我的壽了……”米心茗這個時候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何不妥，隻是臉微微的有些紅了。
長孫老爺自是一怔，身後的人也跟著愣住了。他們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折壽？”這個問題可就嚴重了……
正當長孫老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後麵的那輛轎子裏麵走了出來。長孫情眼尖，當下就開心的嚷嚷了起來，“二哥，二哥回來了。”
半年了，長孫斐在暮城呆了大半年有餘了。少嬌姨娘怔了一下，抬眼瞧見長孫斐依舊是一臉的溫潤，眼眶不由的微潤。她也顧不上其他，拎起裙擺就奔到了長孫斐的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聲音微顫：“斐兒，斐兒，你終於回來了……”
長孫老爺也有大半年沒有見到長孫斐了，心底的喜悅也隱忍不住。大手一揮，他吩咐道：“還站在門口做什麽？趕緊進屋、進屋去……”
一大家子的人都在前廳坐定了，少嬌姨娘似乎有千萬個問題，可是卻不知道應該從何問起。直到丫鬟們將茶水糕點端了上來，少嬌姨娘這才笑道：“斐兒……這一次，會長住下來吧？”
一聽少嬌姨娘當著米心茗的麵問這個，長孫老爺當下就別扭的咳嗽了幾聲，搶下了少嬌姨娘的話頭，“斐兒啊，這次怎麽沒事先說一聲就回來了？還把米小姐帶回來，不早知會一聲，我們也好準備準備……”
米心茗臉色一喜，連忙搖頭，“世伯別這麽說……”
長孫斐笑道：“爹，原本就是自己人，不用那麽見外……”
米心茗和長孫斐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再次用眼神交流：漸漸的，眸光裏麵泛上了一層曖昧的顏色。看來，斐兒跟這個米小姐關係可不一般了。
興許兩個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意味著什麽，米心茗和長孫斐相視一笑。
“世伯，”米心茗笑道，“這次斐兒在暮城待了這麽長的時間，想來你們是思念壞了吧？不過，如果他這半年沒待在米府，恐怕我現在也沒辦法還你們一個舉人了……”
“什麽？舉、舉人？”
聽聞此言的長孫老爺差點沒把喝進嘴裏的茶水給噴出去，他瞪大雙眼望著長孫斐和米心茗，不敢置信的問道，“米小姐，你方才說什麽？”
長孫斐這才起身，將這半年的經曆跟長孫老爺詳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長孫斐之前被米心茗威逼利誘到暮城之後，他才知道米心茗所謂的逃婚都是她亂編出來的。
深覺被欺騙的長孫斐原本打算馬上離開，卻不料米知府居然把自己強行留在了米府。他一麵給長孫斐介紹暮城的大商戶，一邊讓他到處走動，還美其名曰：了解暮城的茶葉行情。
米心茗生性驕橫，有時候連米知府要辦理的案子她都喜歡插手。米知府幹脆就順水推舟，把米心茗的安危委托給了長孫斐。
礙於米知府的要求，長孫斐沒有辦法拒絕，他隻能是硬著頭皮跟在米心茗的身邊。幾個月下來，他居然幫著米心茗破了幾個大案子。這才讓米知府開始真心的對長孫斐開始刮目相看。
原來這個長孫斐當真如自己女兒所說的一般，是個聰明睿智的人。米知府思前想後，決定不能放過長孫斐這麽一個人才，便勸說長孫斐參加科試，然後再由自己推薦去參加鄉試。這麽一說，卻也恰好點到了長孫斐心底的軟處。他一直以來就想做個文人，隻是他不願意把讓長孫老爺失望，這才沒有將心底的想法說出來。
這一次，說不定也不失為一個好機會。心底這麽想著，長孫斐便決定利用這個契機圓了自己這個念想。卻不想，長孫斐還真是一塊讀書的料，半年之後的鄉試，他順利的通過，中了舉人。
“你的意思就是……我們長孫府也出了一個舉人了？”長孫老爺激動的有些不能自已，他雙手微微輕顫，多年的夙願突然就這麽實現。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米心茗笑道，“世伯，不僅僅是舉人。今年的科舉斐兒也會去參加，我相信他一定沒有問題的。”
突然見米心茗開口，長孫老爺心底猜的也是八九不離十了。他收斂了情緒，帶著詢問的目光望向米心茗和長孫斐，“那麽，這次你們回長孫府的目的……就是要跟我報這個喜嘛？”
長孫斐目光微微閃了閃，終是像下定了決心一般，走到了米心茗的身邊。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溫柔的攬起米心茗的手，眸子裏盡是溫柔。
兩個人走到長孫老爺麵前，徐徐的跪了下來。
“爹，這一次回來我還有一件事要稟告。斐兒想和心茗成親……”
“成親？”
這回輪到少嬌姨娘一口把嘴裏的茶水都噴出去了，她瞪大雙眸望著米心茗，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長孫府的其他人亦是同樣，像長孫斐那般溫潤如水的人，怎麽會跟米心茗那麽跳脫的人在一起，這……這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原本長孫昱在長孫斐進門的時候，就一直把李沐雲的手緊緊攥在手裏。直到聽見長孫斐說要跟米心茗成親的時候，他才愕然的把手鬆開。而一直坐在旁邊的李沐雲望著長孫昱便有些哭笑不得了……
大夥兒還處於極度震驚的階段，卻不料長孫昱當即就站了起來，“啊，二哥要成親啊，那當然是最好的。米小姐家世背景又不錯，而且人也是開朗大方，冰雪聰明……這本來就是天作之合嘛……”
少嬌姨娘聽了這話，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歎氣：若說是米心茗真的進了長孫府，那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刁蠻跋扈的莫嬌嬌嘛？更何況她父親還是知府，以後就算是她做錯了什麽事情，恐怕也說不得了。
想到這裏，少嬌姨娘強擠出一抹笑意，將長孫斐拉到一邊，“斐兒，這件事，知府大人知道嘛？”
還不待長孫斐開口，米心茗卻突然從他背後鑽了出來，“這事我爹已經同意了，不然我怎麽能跟著斐兒再來榕城呢？”
長孫老爺點點頭，心下隻道是：這米家小姐原本就是大富大貴的官宦人家，現在要嫁給斐兒，也算是委屈了。想著這些，長孫老爺笑道，“既然米知府都已經定下了，我這裏也沒有什麽意見……少嬌啊……少嬌？”
少嬌姨娘愣了愣，長孫老爺直喚了兩三聲她才回過神，“老爺？”
長孫老爺有些不滿的看了少嬌姨娘一眼，然後吩咐道：“你到時候跟斐兒和米小姐商量一下，定個良辰吉日，我要親自去暮城接米知府過來。”
少嬌姨娘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而在一旁的米心茗臉微微有些紅了，她笑道：“世伯，您現在還叫我米小姐啊？”
長孫老爺愣了一下，而後照著自己腦門上一拍，豪爽的笑了，“哈哈，心茗，應該叫心茗……”
門外的炮竹聲依舊不斷，長孫府裏麵也是一片喜氣團團。
玉徹約莫這幾天就要生了，可是方才她還是要求香草攙扶著自己出來湊湊熱鬧。可這一會兒她覺著肚子微微有些不適，便起身四處尋香草。
孰料香草也是個沒輕沒重的丫頭，她才進長孫府沒多長的時間，這會子正和幾個小丫鬟在外麵看著放炮竹，放煙火，鬧的好不開心。
玉徹扶著門框出了前廳，也不敢驚動裏麵那一團和氣。她自己心底也不清楚上次的事情有些什麽人知道，所以見李沐雲在場，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這會兒身體不適，也隻能到處找香草，先回房躺一會兒。
玉徹慢慢的挪到門口，發現香草正在街對麵跟幾個小丫鬟鬧得歡。她不滿的皺了一把眉頭，正想開口喊她。卻不料一個爆竹就落在她腳邊上，當即就炸開了。
這一炸可把玉徹嚇了一大跳，身子猛地一震，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疼痛。
玉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手扣著門框，笨重的身子倚著門框就這麽滑落了下去。
站在對街的香草這才發現門口半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玉徹，她當即嚇得臉都白了，忙不迭地朝長孫府大門這邊跑了過來。
“玉徹姨娘，玉徹姨娘，您沒事吧？”香草慌張地去扶玉徹，可玉徹身子太重，根本就使不出力氣來。
“肚子、肚子……好痛……”玉徹用最後一絲力氣告訴香草，“快、快找大少爺……”
香草一愣，大少爺這個時候正在“茶葉鎖”照顧生意呢。她一低頭，瞧見玉徹雙腿之間緩緩流出來暗紅色的血水，當即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個時候，屋門口幾個生過孩子的管事婆子看見了玉徹這般模樣，當即就朝前廳奔了去，“老爺，夫人……玉徹姨娘怕是要生了……”
“什麽？”長孫老爺和少嬌姨娘當即就變了臉。
“玉徹人呢？”少嬌姨娘當即衝到了管事婆子的麵前，“玉徹人呢，方才還看見在前廳呢……”
管事婆子回頭朝著長孫府門口指了指，“玉徹姨娘好像是羊水破了，正一直流著血呢。”
少嬌姨娘突地臉色煞白，她連忙喚來幾個小廝，把玉徹抬到自己的房裏去了。
隨後，又吩咐那個管事婆子：“你叫幾個人先去廚房多燒點熱水，再去請個有經驗的穩婆過來。”
管事婆子得了吩咐，連忙就跑了出去。
少嬌姨娘望著滿屋子的人，幹脆就招招手，“你們先回各自的房間去休息吧，嬌嬌，你叫個丫鬟去把莫兒叫回來。”
“可是，娘，聽說莫兒今個兒正在忙一筆大生意，可能脫不開身啊。”莫嬌嬌說的這筆生意長孫老爺也知道，就是長孫斐從暮城介紹過來的。那，確實是得罪不得。
“隻是……”少嬌姨娘皺了皺眉頭，她也有過生產的經驗：女人第一胎本來就十分的危險，再加上玉徹是受了驚嚇羊水破了，難保不會出什麽危險。說不定長孫莫守在門外，玉徹還能堅持下去，可以幫長孫府生下一個白胖孫子……
就在大夥兒都愁眉不展的時候，長孫斐站了出來，“娘，那個王老板我還算熟識，我現在就去‘茶葉鎖’接大哥的手。”說完這話，也不等少嬌姨娘開口，長孫斐就跟了出去。
米心茗在原地愣了幾秒，當即就跟著長孫斐追了出去，“斐兒，等等我，我也去。”
剩下莫嬌嬌有幾分不滿的站在原地，望著長孫斐和米心茗離開的背影，一臉的憤懣。
少嬌姨娘當然知道莫嬌嬌心底在想什麽，她扭頭瞪了莫嬌嬌一眼，“嬌嬌，這個時候可不是你們爭風吃醋的時候，趕緊跟我去看看玉徹。”
等少嬌姨娘和莫嬌嬌來到玉徹門外的時候，發現她的房門緊閉，裏麵不時傳來玉徹痛苦的低-吟聲。
一會兒，一個端著滿盆子血水的丫鬟急急忙忙地走了出來。少嬌姨娘一愣，一把攥住她問道，“穩婆還沒來嘛？”
小丫鬟搖頭，“穩婆來了，不過好像玉徹姨娘難產……”
“難產？”少嬌姨娘聽了這話，腦袋“嗡”的一聲，變得空白。莫嬌嬌皺著眉頭，伸手朝那個丫鬟比了比，示意她趕緊走。
“娘，生個孩子真的這麽難嘛？”莫嬌嬌沒有過經曆，似乎也不能理解“難產”兩個字對於懷孕的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麽。
少嬌姨娘額頭上已經細細密密的冒出了冷汗，她沒好氣的瞪了莫嬌嬌一眼，“你自己不能生，就別在一邊說這些有的沒的。”
莫嬌嬌被說到了短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嘴。她委屈的朝著玉徹房裏瞧了一眼，自己一個人默默的走到一邊，找了地兒坐了下來。“我不能生，你們以為是我自己不願意生嗎？這個肚皮不爭氣，我能怎麽辦？”
就在莫嬌嬌嘀嘀咕咕的時候，園子大門突然被撞開。莫嬌嬌詫異的抬頭，卻看見長孫莫滿頭大汗的朝自己跑了過來，“嬌嬌……玉徹、玉徹她怎麽樣了？”
“她……”莫嬌嬌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玉徹房裏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後，居然傳來了細細的嬰兒哭聲。
站在屋子外麵的人在這一刻都驚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見穩婆手裏抱著孩子將門打開一條縫，“恭喜恭喜，是個漂亮的女娃娃。”
長孫莫上前兩步就要進房，卻被穩婆一把給攔住了。她笑道，“大少爺就在這裏看看，母女平安。屋子裏血氣重，男子不適合進去。”
“嗯，”長孫莫點點頭，站在門口也能聞到裏麵濃重的血腥味兒。他低頭看了一眼穩婆手裏那個皺巴巴的嬰兒，笑著伸手點了點她的鼻頭，一臉的滿足。
“娘，您來瞧瞧，這個娃兒眼睛都還沒有打開呢！”長孫莫笑著回頭，但是卻已經不見了少嬌姨娘的蹤影。他的手愕然的僵在半空，回頭看向莫嬌嬌，“娘呢？”
“娘原本在這邊等著，可是一聽說是個女娃兒的時候，當即就變了臉。”莫嬌嬌臉上神情淡淡然，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她剛才已經走了。”
聽莫嬌嬌這麽一說，長孫莫的神情也跟著黯淡了下來。他伸手將嬰兒遞給了穩婆，便慢慢的退了出來。
莫嬌嬌斜睨了一眼玉徹的房間，悶哼了一聲“既然你的肚子這麽不爭氣，生不出一個男娃兒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心底想著這些，莫嬌嬌上前幾步挽住長孫莫的手，“相公，別擔心，不管玉徹生男還是生女，我都會把他當做親生一樣疼愛的。”
長孫莫聽見莫嬌嬌這番話，原本緊鎖住的眉頭略微鬆開一些，“嬌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來日方長，以後玉徹一定會給我生一個白胖的兒子。”
莫嬌嬌挽著長孫莫，乖巧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玉徹生完了孩子，可是她的待遇卻比生孩子之前差了許多。
少嬌姨娘非但一次也沒有過來看過她，反倒是莫嬌嬌隔幾天就送一些東西來給她補身子。玉徹身子骨原本就單薄，在加上她心情陰鬱，自然的奶水也就不夠了。
少嬌姨娘沒有開口讓請奶娘，玉徹自己就更沒有那個資格了。她隻能是拿著自己那些個月錢，叫香草去買一些鯽魚，聽說鯽魚能夠催奶。
從那以後，香草就經常能夠看見自家小姐日日對著那一缸鯽魚暗自垂淚。她雖然知道是為了什麽，可是卻無從安慰。
玉徹生完約莫半個月，莫嬌嬌就開始在少嬌姨娘麵前遊說：說是玉徹原本就是在長孫府外麵懷了身孕，而後才被長孫莫帶回了長孫府。長孫莫原本心地善良，若是玉徹想要欺騙他，恐怕也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少嬌姨娘原本就因為玉徹生個女娃兒心情煩悶著，她要一手忙著安排長孫斐的婚事，所以對於莫嬌嬌說的事情也並沒有很放在心上。
這般又過了幾天，莫嬌嬌的父母親從家鄉托人給她帶了一些特產。莫嬌嬌打開袋子一瞧，原來都是之前榕城難得見到的一些幹果。
莫嬌嬌連忙叫來翠綠，將這些幹果分成了許多小分，每個房都不能少。不過這次，莫嬌嬌沒有叫翠綠去送，而是讓翠綠帶個話，說是自己要忙著照顧玉徹，所以不方便親自去送，而是讓各個園子裏麵的人派人過來取。
這話傳到各個園子主子的耳朵裏麵，她們當下就會了意。這莫嬌嬌哪裏是要送東西啊，分明就是借著這個幌子要跟大夥兒商量個什麽事情呢。
即便是心理不願意，可是大夥兒都在隔天一早去到了莫嬌嬌的園子。如莫嬌嬌所料，
少嬌姨娘正被長孫斐的事情弄的焦頭爛額，實在是沒有閑心再理莫嬌嬌這些瑣事。這不，就隻派了身邊一個小丫鬟過來取東西。不過，這卻剛好如了莫嬌嬌的意。
莫嬌嬌叫翠綠準備了滿桌的茶水點心，招呼著王氏、長孫情和李沐雲坐下。
王氏皺了一把眉頭，開門見山，“嬌嬌，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找我談呢？”
莫嬌嬌愣了一下，而後才笑道：“夫人，您想到哪裏去了。”說罷，她扭頭朝翠綠招呼，“還不趕緊把東西拿出來。”
翠綠連連點頭，從內屋把分裝好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一樣一樣的遞給了她們。莫嬌嬌跟著笑道，“大家不要嫌棄，我也看著這些幹果在榕城這邊都是些稀罕物兒，這才拿了過來，借花獻佛呢。”
李沐雲笑著接了下來，“大嫂費心了。”
長孫情這個時候懷孕也有大半年了，嘴也越發的饞了起來。她自打坐下之後，就一手撚著一塊糕點，吃個沒完。哪裏還有空插上話？
李沐雲扭頭看見長孫情這般模樣，不由的笑道，“情兒，要不然三嫂把這份幹果也給你算了？下回啊，我會娘家在給你稍一些東北上好的幹果點心……”
長孫情塞了滿嘴的東西，點頭不迭。
見大夥兒聊的開心，莫嬌嬌伸手把翠綠拉到門口，低聲交代了幾句，便瞧見翠綠從側門走了出去，直奔玉徹的房間。
這一幕被李沐雲看在眼裏，她動了動眸子，繼續跟長孫情和王氏聊天。
“其實啊，不瞞你們說，這回我確實是有事要跟你們大夥商量。”莫嬌嬌斜睨了一眼門外，瞧見玉徹的房門微微打開一些，一個瘦弱的身子慢慢的挪了出來。
王氏遞給長孫情和李沐雲一個“瞧吧，我就知道”的眼神，接著說道：“嬌嬌啊，我們原本就是一家人，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幹嘛拐彎抹角呢？”
莫嬌嬌微訕，她擠出一抹笑意接著說道：“不是我不想說，隻是這話跟玉徹有關係，我難以啟齒啊！”
在莫嬌嬌說完這話的時候，李沐雲明顯的能感覺到門口的那個粉色的身影猛地一顫。她沒有再邁步走進來，而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躲在門口。
李沐雲眯了眯眼眸，不解的問道，“大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玉徹姨娘不是才生了個孩子嗎？”
莫嬌嬌顯然也看見了躲在門口的那個身影，她做出一副愁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幾日我時常去瞧玉徹，也順道會帶一些補品給她。隻不過，我最近發現啊，玉徹那個孩子越發的長得不像莫兒了……”
“啊？”莫嬌嬌這話一落音，差點沒讓長孫情把滿口的糕點給噴出去。她連忙端了一杯熱水喝了一口，“大嫂，這話可不能亂說。”
莫嬌嬌無奈，“我知道，你們都以為我在中傷玉徹。可是我身為莫兒的正妻，怎麽能夠允許外麵的那些不幹不淨的人隨便頂了長孫府少爺、小姐的名號？那根本就是對長孫府不負責。”
莫嬌嬌說的義憤填膺，而立在門口的那個身影也越發的顫抖的厲害。
李沐雲有些無奈：那女娃兒才半個多月，哪裏能看清楚什麽長相？這莫嬌嬌分明就是故意說這話給玉徹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