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合作才最完美
聽華儂說，今個兒中午要宴請的有上官老爺，還有上官老爺家的大小姐，大姑爺。聽華儂提起上官家的大小姐，李沐雲眼前又浮現出上官娉婷那較好的容顏和溫婉的模樣，嘴角彎了彎，“幾個少爺小姐都要去？”
華儂點了點頭，“夫人還吩咐我，一定要把您打扮的漂亮些呢。”
李沐雲有些無奈，她笑了笑，由著華儂打理起自己的頭發來。
這個時候，紅袖正在花想容的房裏照顧著。
起初，得知王氏派來照顧自己的人是紅袖的時候，花想容也是一陣愕然。不過，兩個人在一起服侍老太太這麽些日子，花想容對紅袖的性情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她撐著肩頭的痛楚，硬是下了床，叫紅袖一聲，“紅袖姐。”
紅袖悶哼了一聲，斜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怎的，長孫府好吃好喝的供著你，身子也越發的嬌貴起來了。”眼根就沒打算真的照顧花想容，紅袖朝著一邊的椅子上一靠，“瞧著你麵色紅潤的，哪裏像是有不適的樣子？”
花想容看見紅袖這般模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動作不輕不緩的走到紅袖的身邊，左手低垂著，右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也慢慢的喝了起來。
扭頭看了一眼花想容的神態，紅袖悶哼了一聲。心下腹誹道：早就說過這狐媚兒不是一般的人，裏麵一張臉，外麵一張臉。若不是她裝柔弱，裝乖巧，自己又怎麽會被擠兌出康泰苑？
雙眸微眯，紅袖眼尖的捕捉到花想容嘴角一閃而過的詭異笑容。她將茶杯一放，伸手抓了一些瓜子嗑了起來，紅袖扭頭望向花想容，“怎麽？這些個日子，二少寸步不離的待在你這裏，想來你心裏可是得意不少把？”
抿了抿嘴唇，花想容麵上浮起一些複雜的情緒。不過一瞬間之後，她又揚起了嘴角，朝著紅袖的方向挑釁似地說道，“哼，那還不是多虧了紅袖姐了？”
一聽此話，紅袖馬上就變了臉，她猛地起了身子，把手裏的瓜子猛地拍在桌子上，“你胡說什麽？”
“咯咯，”花想容掩麵輕笑了一聲，連忙伸手去拉紅袖，“紅袖姐不要生氣嗎。我這不是隨口胡亂這麽一說嗎？何必動怒呢？”伸手把紅袖拉了下來，花想容臉上含笑得把散落在桌上的瓜子攏了攏，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喲喲，可不要浪費了。”
有些氣悶的坐下來，紅袖咬牙切齒的斜了一眼花想容。方才她之所以會突然發怒，便是因為方才花想容的那番話真的觸到了自己的短處。
那日，跟華儂吵鬧了幾句之後，紅袖越想越覺得怒火難耐。
若是李沐雲不是個記仇的人，那倒也罷了；可是，李沐雲若是一直心底就記掛著自己的錯哦，那她越是受寵，自己的後果便越是難看。思及此處，紅袖便趁著那些丫鬟婆子們都睡著的時候，一個人偷偷跑到李沐雲的房間。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李沐雲倒也不像是睚眥必報的人，若是自己先去服個軟，認個錯哦，相比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心裏這麽想的，便就這麽做了。紅袖惴惴不安的進了雍景別苑，才到拐角處，卻看到長孫昱進了李沐雲的寢室。
不一會兒，便瞧見長孫昱把李沐雲抱在懷裏，強行的進了自己的房間。一直躲在暗處的紅袖看著李沐雲那番害羞做作的模樣，隻覺得胸口騰起一股無名之火。雖然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能這麽做，可是紅袖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硬是往長孫昱寢室外麵湊了過去。
用手指把窗紙捅了一個小窟窿，紅袖有些戰栗的站在門口，瞧著裏麵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在聽著那些讓人麵紅心跳的情話，紅袖隻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
看見李沐雲身上的長裘被褪去，紅袖深吸了一口氣，連忙別開臉，耳邊回響著不久前老太太對自己說的話：“紅袖丫頭，若是你能把二少照顧的好，那我這個老婆子便做主讓他把你收進房裏去。”
輕撫著自己的胸口，紅袖皺著眉頭，沉吟了一瞬，便拔腿朝著康泰苑那邊跑了過去……
不久之後，躲在暗處的紅袖便瞧見寸竹一臉驚慌的朝著長孫昱的寢室那邊奔了過去。心頭有些糾結，可是卻克製不住那絲絲湧上來的報複後的快意。
皺了皺眉頭，聽見耳邊花想容的輕咳，紅袖才回神。她有些不自然的把方才放下的茶杯又舉到嘴邊，正準備飲下，卻發現被子裏的茶已經見了底。訕然的把杯子在唇邊晃了晃，她壓低了嗓門，“有些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免得惹禍上身。”
而花想容好似聽不出紅袖話裏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她噙著笑，伸手把紅袖手裏空了的茶杯拿了過去，倒上熱氣騰騰的新茶，複又遞給了紅袖，“紅袖姐此話差矣，那日，若不是你故意在老太太麵前說漏嘴，我又怎麽會用那個苦肉計？”伸手撚起一粒瓜子，花想容輕輕地撥開，卻隻是把玩著果肉，“隻是可憐了初蓮姑奶奶，莫名其妙的背了黑鍋，現在連床也下不了了。”
秀美猛地蹙起，紅袖臉色已經全黑了。她恨恨的望著花想容，卻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紅袖姐，”花想容好整以暇，又剝起瓜子來，“那日老太太在那些丫鬟婆子麵前給你許下的承諾，想必你也是日日掛在心頭的吧？”
紅袖心裏一驚，方才想起來：老太太那日說了要讓二少把自己收進房的時候，好像花想容也在場。隻不過，說那句話的時候，老太太正在氣頭上，也不知道有沒有當真。心裏頭的事情被花想容道了出來，紅袖隻覺得臉上無光，她睜圓了雙眸，恨恨的瞪著花想容，“你想說什麽？”
花想容挑了挑眉頭，眼裏露出幾絲凶光，“她李沐雲憑什麽做長孫家的二少奶奶？”斂了斂臉上極度憤懣的神情，她又恢複到了平日裏的溫柔模樣，“紅袖姐，你我的目的都是同一個，說得不好聽了，那就是同一根線上的螞蚱。如果你不跟我聯手，隻怕老太太對你許下的承諾，永遠都隻能是空言了。”
這話說中了紅袖的心事，可是，換做別人她也許會考慮一下。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是哪個假惺惺的花想容，想起跟在老太太身邊的那些日子，她著實難以下哪個決心。
“紅袖姐，人各有誌，我也不強求你。”花想容見軟的不行，便來硬的。“若是你真的甘心在李沐雲手底下做一個小小的三等丫鬟，那我也就不再說什麽了。”說道這裏，她還煞有其事的打量了紅袖一番，“嘖嘖，換做是我也就罷了。可是紅袖姐你可是雍景別苑的丫鬟，跟他們那可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要我日日夜夜的瞧著他們在自己麵前卿卿我我，那光景可真是……”
眼前又浮現出那晚長孫昱和李沐雲親熱的場景，紅袖隻覺得腦門一熱，“夠了。”
見紅袖氣的臉色發青，花想容才佯裝驚了一跳。她又變了個方式，柔聲細語的對紅袖說道，“紅袖姐，你我姐妹這麽些年了；雖然也談不上是情誼深厚，但是至少老太太的賞賜我們也是共享過多次，也算的傷是有福同享了。”頓了頓，花想容不動聲色的朝四周打探了一番，靠著紅袖的耳邊，壓低了嗓門，“你是親眼所見，二少和李沐雲的感情現在是越來越好了。再多些時日，隻怕是連孩子都有了。道了那個時候，你覺得泳鏡鼻淵還能有讓我們插進去的份嗎？想她李沐雲一進雍景別苑，你定是做了不少為難她的事情吧？若她一朝得勢，將你我趕出長孫府也不得而知。現在，我們應該做的，不正是給自己找一個穩固的靠山麽？”
花想容這些話句句說道了紅袖的心頭上，拋開她和花想容的恩怨不說，方才那番話，她確實說的頭頭是道。低頭沉吟了一下，紅袖心裏盤算著：這些年在長孫府沒有存下多少銀兩，入歐自己真的被轟出府去，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裏。
思及此處，紅袖有些猶豫的看了花想容一眼，卻依舊是沒有說什麽。
花想容看到了紅袖眼底的猶豫，嘴角彎了彎，把剝好的瓜子仁抓到她手裏，“方才我說的話，紅袖姐可要好好思量。如果覺得我說的對，那便隨時來找我；如果覺得我說的不好，那便隻當聽故事，聽聽也就過去了。這樣可好？”
紅袖遲疑了一會兒，抓著瓜子仁便要起身離開，“今個兒外麵有宴席，就不照顧你了。你自己顧著，我先走了。”
望著紅袖離開的背影，花想容終於把瓜子送進自己的嘴裏，唇邊揚起一抹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