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沐雲終於開竅
\t見華儂喜逐顏開，李沐雲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t 想起今日在發生在雍景別苑的種種，她突然生出了想要出去走走的念頭。李沐雲望著華儂，說道：“幹脆，明個兒帶上虎皮去估價的事情，我也跟了去吧，天天憋悶在這園子裏，隻怕心裏也痛快不起來！”
\t 華儂麵露難色，“二少奶奶，您身份尊貴，怎麽能去那些地方？那裏龍蛇混雜，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麽人，若是被人唐突了可怎麽好？”
\t “華儂！”李沐雲假嗔道：“若是人多了，我到別處等你便是了。我隻是想出去散散心，在這園子裏呆久了，我都快要忘記外麵長什麽樣兒了。”李沐雲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毫不掩飾自己的滿腹憂愁。
\t 低緩的聲線讓華儂胸口也添了不少的堵，她有些為難的說道：“那，明日二少奶奶得叫上幾個小廝陪同；還有，我去問價錢的時候，二少奶奶也隻能在遠處待著。”
\t 華儂這吩咐的聲調沒有惹惱李沐雲，瞧著華儂那認真的樣子，李沐雲又輕笑了一下，“知道了，我的好華儂！都依了你還不成？”
\t 聽了這話，華儂才舒了眉頭。
\t 主仆兩個又說了些閑話，華儂才下去準備晚飯去了。
\t 李沐雲隻覺得累了，也不等華儂把飯菜送上來，就直接脫了衣裳去休息去了。
\t 待李沐雲再次有知覺的時候，睜開眼，就望見了床邊的華儂。她輕揉了兩下眼角，問道：“華儂，什麽時辰了？”
\t 華儂在一邊準備好了水，浸濕了帕子，遞給了李沐雲，笑道：“二少奶奶，你這一覺睡得可真熟啊，現在已經是早上了呢！”
\t “是嘛？”李沐雲伸手接過帕子，在臉上印了幾下，便揭開被子準備起床。她喃喃低語道：“該是昨天累著了，今個兒一醒來隻覺得眼睛有些睜不開。”
\t 華儂接過李沐雲的帕子，望著李沐雲有些蒼白的臉和浮腫的眼睛，生出幾絲心疼。她轉身走到梳妝台處，在那小櫃子裏麵折騰了一番，最終是滿臉失望的回過頭：“二少奶奶，您這裏的胭脂水粉呢？”
\t 李沐雲輕笑一聲，“那些東西我不需要，前些天讓紅袖送人了。那些丫環婆子們可是喜歡的緊呢！”
\t “二少奶奶！”華儂蹙眉，一臉的不滿。她走到李沐雲身邊，伺候她更衣，“那些胭脂水粉可是上好了，一盒就要去三兩銀子，那可是她們一年的收入呢，她們能不高興麽？”
\t 聽出了華儂話裏麵的不爽，李沐雲笑道：“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我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是給誰看呢？難不成你要我閑得慌跑到長孫昱麵前去晃蕩？”
\t “二少奶奶，華儂跟您說認真的呢！”華儂轉過李沐雲的身子，把她腰上的帶子輕輕係好。左看右看又覺得不合適，便跑到梳妝台那邊找了一個淡粉色的蝴蝶結流蘇掛在李沐雲的腰間。
\t 華儂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沐雲一番，又轉身拿了一件鵝黃色的荷葉邊薄紗衣給她穿上。又打量了一番，華儂這才展了笑顏，“二少奶奶，您就該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您看看大少奶奶還有五小姐，哪回見著了她們不是仙女兒似的？”
\t 李沐雲淺笑不語，低頭瞧了瞧自己這一身，“華儂，我隻是出去散散心，怎麽把我打扮成這樣？”話雖如是說，李沐雲卻沒有要換下來的意思，她無奈望著華儂，心下想著，就暫時應了這小丫頭片子的吧。
\t 華儂輕吐了一下舌頭，把李沐雲扶到了梳妝台邊上坐定，便開始給她弄起頭發來，“華儂就是讓全榕城的人都知道，其實我們家二少奶奶隻消打扮一下，也是個出塵脫俗的大美人兒呢！”
\t “小蹄子！”李沐雲佯怒，輕斥了一聲華儂。目光流轉，定在了銅鏡上麵：如同自己剛來到長孫家一般，清瘦小巧的臉蛋，依舊水潤的大眼睛，隻是……眉角之間多了一些憔悴和無奈。失了血色的臉頰，讓鏡子裏的人兒看起來沒有什麽生氣。
\t 華儂把李沐雲的頭發盤了一個流雲髻，原本日日都要戴著的翠玉簪子也被她舍棄了。華儂細心的從錦盒裏麵挑了一個亮眼的銀釵，動了動手，那釵便乖巧的沒入烏黑的發髻。她低頭輕聲對李沐雲說道：“二少奶奶，等會兒子，華儂就替您選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來。”
\t “行了，”李沐雲伸手拍了一下華儂，“還上好的呢，你哪來的銀子？”
\t 華儂笑眯眯的從李沐雲的衣櫃裏麵翻出了一個繡花荷包，她走了幾步，停在了李沐雲身邊，“二少奶奶不記得了？您的月錢，可是全讓婢子好好收著呢！”
\t “鬼靈精！”李沐雲無奈的笑了，她扶了扶頭上的銀釵，往銅鏡裏瞧了幾眼，便起身了，“走吧，時候不早了。”
\t 華儂連忙點頭應承，“馬車已經備好了，隻等二少奶奶上車就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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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自李沐雲和長孫昱大鬧了一場之後，又過了一天。
\t 這天一大早，李沐雲就叫上華儂和紅袖，準備了一番要去看望老太太。她撿了一件淺藍色的小外套，套上及地的芙蓉長裙，盤了一個較為複雜的發髻。整個人看起來端莊大方了不少。
\t 當華儂習慣性地把那翠玉簪子沒入發髻的時候，李沐雲從梳妝台的小錦盒裏麵找了一個較打眼的鎏金珍珠的紅木簪子遞給了華儂，“以後不出門的時候再戴那個翠玉簪子好了，今個兒換這個。”
\t 華儂甜甜的笑了一下，二少奶奶終於開竅了呢！她連忙取下翠玉簪子小心的收好，把那鎏金簪子插進了靠著左邊的發髻，仔細理了理才滿意的笑了。
\t 從昨晚開始，二少奶奶就把自己和紅袖叫進了寢室。把長孫家所有主子的習慣，好惡，還有作息時間問了個遍，直問到子時才讓她們回房去。
\t 想到這裏，華儂藏不住嘴角的笑意：老太太向來就是整個長孫家裏起的最早的，雖說這初冬將至，但是老太太還是天一微亮就起來，披著厚厚的狐裘開始撥弄前廳的花卉。
\t 每日，天大亮了，老爺就會叫人把那些個花花草草搬出前廳，放在前院。待老太太去睡了，便會將那些個花草搬回前廳。第一，不能掃了老太太的興致，第二，也不能讓老太太受風寒，傷了身子。
\t 正是因為聽了紅袖如是說，李沐雲今日才起了個大早，若是能趕上，跟老太太一起侍弄花草也未嚐不可。
\t 外麵的霧很重，紅袖華儂和李沐雲身上披著厚厚的披風，打著燈籠便往康泰苑而去。
\t 在即將進了康泰苑的時候，紅袖眼尖的瞧見不遠處也有一盞燈籠一閃閃的。亮光越來越近，慢慢映出兩個人的身影來。
\t 李沐雲凝神，朝那邊看了一眼，便吩咐道：“隻管去康泰苑，走吧。”
\t 兩個婢子得了吩咐，自是不敢怠慢，加快了些步子往康泰苑而去。幾個人才剛踱進康泰苑，李沐雲便聽見華儂低呼了一聲，“二少奶奶，您看，那是誰。”
\t 李沐雲不解的回頭，居然看到了身披黑色披風的長孫斐朝這邊走了過來。“原來剛才看見的人是他！”她瞧了長孫斐一眼，前兩天的事情立刻浮上腦海。
\t 李沐雲隻覺得萬分的尷尬，長孫斐雖說是小叔，明明看見了卻不見禮，那也是極不禮貌的。她微窘的站在原地，望著長孫斐越來越近。
\t “二嫂？”長孫斐走了過來，亦是滿臉的驚訝。“你怎麽會在這裏？”
\t “小叔，”這時李沐雲才見了禮，她望著長孫斐，他眼裏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仿佛那天發生的事情被遺忘了一般。也好，這間歇性失憶避免了自己的尷尬，也罷，索性自己也失憶好了。她輕笑了一下，一臉的溫軟，“沐雲聽說老太太早起，又喜歡侍弄些花花草草，便想過來看看。”
\t “是麽？”長孫斐揚起了眉角，輕笑了一聲，“走吧，我也是過來看看的。”
\t 於是，兩個人都是麵無表情的進了康泰苑，雖是沉默不語，但是兩人微蹙的眉角卻讓這氣氛有些怪異。
\t 康泰苑前廳的大門是開著的，遠遠的便能看到老太太立在花卉前麵的身影，長孫斐加緊了兩步，走了進去。
\t “三少爺，”立在老太太身邊的紫衣丫環朝長孫斐見了禮，老太太悠悠的抬眼，看見長孫斐的眸子一亮。
\t 長孫斐滿臉噙著笑，“奶奶，都說了多少次了，這些花兒由我來弄就好了。您看看，這麽冷的天氣，還把前廳的門這麽敞開。”
\t 他半帶責備半帶撒嬌的口氣讓老太太笑眯了眼，她吩咐一邊的紫衣丫環把門合上，抬眼卻看見李沐雲領著華儂紅袖走了進來。
\t 幾個人給老太太請過安，便陪著站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