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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一場鬧劇收場

  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在自己胸前係著衣帶,麵色溫潤,嘴角含笑。站在長孫昱麵前,李沐雲倒是做足了賢妻良母的架勢。


  長孫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眼睛瞪大了不少:二哥不是一向就不待見這個新娶的媳婦嘛?怎的,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兩人居然如此親密了起來?這改變也太突然了吧?

  一邊的長孫斐把一切靜靜地收納眼底,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麽波瀾,但是微揚的眼角,還有忽閃的眸子正表達著他的疑惑。


  胸前的帶子被仔細的係好,李沐雲嘴角扯出一抹笑,伸手撫平了長孫昱身上的披風,“相公,這樣可暖和了些?”


  腦袋裏空了一秒,長孫昱仿佛就要以為李沐雲是真的擔心自己的身子了。不過,在他的眸子撞到她眼裏藏不住的笑意的時候,長孫昱的的臉更黑了。


  “夫人,可真是細心啊。”長孫昱咬牙切齒,字字句句似乎都是從牙縫裏麵蹦出來一般。


  李沐雲不以為然,拿出二少奶奶的架子來,聲線飛揚,“五福,服侍二少回去吧,好好照顧著。”


  原本看呆了的五福,在聽到李沐雲喚自己的時候,先是頓了一下,而後馬上回神,弓了身子,“二少奶奶放心。”


  秋風徐徐,不時帶下許多殘葉。竹林後麵的空氣原本是凝住了的,卻因為李沐雲那兩句話變得似乎要熱絡起來。長孫情輕笑著,走到了長孫昱的身邊,“三哥,三嫂說得是,這麽冷的天,還是趕緊回去換身衣裳吧。”


  長孫昱眯了一下眸子,原本緊握住的拳頭又鬆開來。臉上原本陰霾的情緒也慢慢的褪去了不少,眸子裏閃著精光,他抬腳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望著李沐雲,動作輕柔的拉起李沐雲的手。


  “為夫現在渾身濕透,如何能溫書?夫人向來知書達禮,又識大體,又怎會把服侍為夫的事情推給五福?”長孫昱臉上笑意盎然,可是李沐雲卻能瞧見他輕微動了動著的眼角,“五福粗手粗腳,又怎及夫人半點細心?”


  李沐雲身子僵了一下,她抬頭不可置信的望著長孫昱:這個登徒子,剛才是說要我服侍他嗎?

  “夫人,你看如何?”長孫昱見李沐雲愣住了,笑容馬上從嘴角溢了出來。


  這個登徒子又想耍什麽花招了?李沐雲腦袋飛速運轉著,長孫昱的手輕輕地搭在自己手背上,時鬆時緊,妖孽的眸子閃著精光。這狀態讓李沐雲背後一陣寒意,長孫昱這個樣子很是陰險。兩個人麵上隨沒有什麽不平常,可是眸子相交處,卻似能點燃火來。


  一邊的長孫斐輕咳了幾聲,遠遠的開腔,“五福,送二少和二少奶奶回雍景別苑,好生照顧著。”


  對峙著的兩個人聽到長孫斐的聲音,一齊回頭,眼神複雜的望了他一眼。


  李沐雲在心底輕歎:這個小叔救了自己兩次,這次卻讓自己陪著長孫昱回雍景別苑,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麵送嘛?像長孫昱這般惡劣的人,保不齊又會想出什麽惡劣的招數來整自己呢。不知怎的,她望著長孫斐的眼神似帶有一絲幽怨,這眼神讓長孫昱全然看在眼裏,隻是這時李沐雲卻猶然不知。


  長孫斐的眸光落在長孫昱的身上,頓了一下,又轉到李沐雲的身上。也不知他有沒有讀懂李沐雲眼神裏麵的意味,他還是一臉淡淡然的說道:“二少,就有勞你好生照顧著了。”


  李沐雲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她連忙從長孫昱掌心把手抽了出來,朝著長孫斐福了身子,“小叔哪裏話,相公本就該由我照顧。照顧不周本就是二少的錯,怎敢讓小叔說‘有勞’二字。”


  低眉順目,目光柔柔的落在地上,沒有半點越軌。長孫斐淡淡地望著在長孫昱身邊還福著身子的李沐雲,似乎很滿意。他朝五福使了個眼色,便說道:“二嫂無須如此,二哥生性灑脫,不拘小節,有些事情你不必過於介懷。”


  五福接到長孫斐的眼神,會意的跑到了李沐雲的身邊,伸手虛扶了一下。李沐雲用餘光瞧見了五福的動作,順勢就起了身子。她笑意盎然,也讀懂了長孫斐話裏的意思。微微一笑,退了兩步站到了長孫昱左後方,“小叔的教誨沐雲都記好了。”


  長孫昱在一邊冷眼瞧著李沐雲和長孫斐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特別是那個李沐雲,似乎完全就把自己當做空氣了。他伸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從池子裏上來,差不多也有快一炷香的時間了。剛才正值氣頭上,血全部衝到了腦頂,居然也沒覺得冷了。現在,看到李沐雲被自己氣的夠嗆的樣子,心情一下舒暢起來,那寒意居然慢慢的回來了。


  一陣清風,池子上漾起了細波。透過披風的隙縫,鑽到裏麵來了,長孫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擰著眉頭,望著還在麵前咬文嚼字的兩個人,隻覺得氣悶。


  “五福,走,送爺回雍景別苑。”長孫昱冷著臉,提高了音調,這話看來是對五福講,可是長孫昱的目光卻是落在李沐雲身上。


  話音一落,長孫昱便攏著披風朝雍景別苑那邊邁開了步子。五福緊跟在他身後,先是慢跑了兩步,而後又停了下來。


  五福弓著身子朝李沐雲輕聲說道:“二少奶奶?”


  李沐雲在心底歎了口氣,把目光從長孫昱的背影上挪了過來。轉身對著長孫斐福了身子,“小叔,沐雲就先走了。”


  行完禮,李沐雲又朝著長孫情點了點頭,見著她福了身子回了禮,這才轉了身子不緊不慢的往長孫昱那邊跟了過去。


  長孫昱走的很慢,像是故意在等李沐雲一般。他用餘光斜睨到李沐雲跟了上來之後,嘴角微微的揚了起來。


  他大手一揮,把一邊的李沐雲往自己身邊一拽。李沐雲驚了一跳,還來不及驚呼,便看見長孫昱滿臉得意回頭,似是意味深長的對著長孫斐說道:“三弟,我就先帶你二嫂,長孫家二少奶奶回雍景別苑了?”


  長孫斐身子一僵,劍眉忽的蹙緊,臉色沉了下來。


  李沐雲腦袋裏空白了兩秒,難道剛才自己眼花了?長孫斐剛才那個表情難道是代表---他很不爽?!


  踉踉蹌蹌地被長孫昱帶了幾步,直到進了雍景別苑,李沐雲才甩開長孫昱的桎梏。她憤懣的扶住自己疼痛不已的手腕,停下了腳步,憤憤然瞧著身邊的長孫昱,“你是怎麽回事啊?”


  長孫昱愣了一下,隨即戲虐的揚起嘴角,“當然是跟夫人一齊回雍景別苑,讓夫人伺候為夫的換衣裳啊。”


  “哼,”李沐雲輕哼一聲,“剛才是有小叔和四妹在場,現在這園子裏沒有旁人,何苦裝模作樣?”


  李沐雲嫌惡的瞧了長孫昱一眼,身子一晃,繞過他,便朝雍景別苑的內院走去。


  剛才在眾人麵前,李沐雲可是把自己氣得夠嗆呢!長孫昱收緊了身上的披風,跟了上去,他可沒打算就這麽放過她。


  雍景別苑有幾個寢室,以前是供長孫昱在各個不同的季節使用的。不過,在李沐雲嫁進來之後,他就很少回來,所以那些房子也就空置起來。


  長孫昱總有一天要回到這雍景別苑,李沐雲她不是不知道,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前兩天她就跟炙夏打聽過,長孫昱一般是待在自己先前一直住著的房間。所以,在她踏進前廳,瞧見正在門口候著的炙夏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暗暗的下了主意:那房子就讓給長孫昱好了,自己去別處去。


  炙夏遠遠的瞧見李沐雲沉著臉急急的進了雍景別苑,便連忙迎了上去,福了身子,“二少奶奶,您要出去怎的不叫奴婢陪著呢?”


  李沐雲頓了一下步子,抬眼看了一眼炙夏。這個丫頭可是頭一次這麽自然的在自己麵前自稱是奴婢呢。


  低眉順目,滿臉堆著暖暖的笑意,倒是看不出來炙夏那笑是假的。李沐雲伸手搭在炙夏的手背上,輕笑了一下算是受了她的禮。


  “二少奶奶臉色欠佳,可是在外麵吹了風,受了涼?要不要婢子去煮個驅寒的湯水?”炙夏細細的打量著李沐雲,略微蒼白的臉,還有急促的呼吸,好像是身體不適的苗頭。


  李沐雲輕輕搖頭,還來不及回炙夏的話,便聽見身後傳來的戲謔的男中音。


  “你們二少奶奶何時受了風寒?炙夏啊,你是不是該先關心關心這個落下池子裏去的二少爺?”


  李沐雲頓住身子,回頭瞧著長孫昱說“落下池子”的時候,別有深意望著自己的眼神,不由的蹙起了眉頭。哼,先不說這個長孫昱根本就沒有醉,自己隻是一介女流,哪來那麽大的氣力把他推下池子去?想來是那個登徒子故意摔到池子裏去的吧。


  若說他摔到池子裏去是因為想把自己拉下水,那麽之前他在假山後麵所說的那些話呢?難道也是他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理了理思緒,李沐雲回頭望著炙夏。


  炙夏這個時候也把目光從長孫昱的身上挪了回來,她眼裏散發著光彩。在撞到李沐雲眸光的時候,又用疑問強壓了下來。“二少奶奶?”


  李沐雲悶聲悶氣的說道,“炙夏,我沒事,你先去服侍二少爺吧,他身子濕透了,仔細傷風受寒。”


  炙夏愣了一下,又回頭瞧了長孫昱一眼之後,便福了身子,“二少奶奶,婢子就先伺候二少更衣,之後再來服侍您。”


  “嗯,”李沐雲輕輕點了點頭,望著炙夏朝長孫昱那邊走了過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連忙又喚住她,“等等。”


  炙夏急忙回頭,看見李沐雲是在喚自己,便又折了回去,“二少奶奶還有什麽吩咐?”


  “唔,這樣吧。二少回來了,怕是睡不慣其他的寢室,你等會兒子去把我住的地方收拾收拾,騰出來讓二少睡。”李沐雲蹙著眉頭,她自己也不清楚長孫昱會不會真的待在雍景別苑溫書。不過,這樣雖然麻煩了點,但是總比跟他待在同一個屋簷下要好的多。


  炙夏愣了一下,隨即又點了點頭,望著李沐雲悠悠的踱步進了側門的內廳。心頭漾起莫明的情緒:二少奶奶這麽說,該是二少會回這雍景別苑長住了。可是,這難道不是一件喜事嗎?為何她的臉色卻如此的難看?

  愣在原地想了會,炙夏連忙輕啐了一聲,“自己怎的管起這些事情來了,這些可不是她能過問的。”她連忙轉身,朝著已經走過來的長孫昱迎了過去。


  “二少,要先沐浴嗎?”炙夏殷勤的跟在長孫昱的身邊,細細碎碎的邁著步子,生怕離遠了。


  長孫昱不適的扭了扭身子,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頭也沒回的答應道:“嗯,去準備熱水去吧。”


  “是,”炙夏在聽到長孫昱的吩咐之後,低眉順目的停下了腳步,福了身子。


  長孫昱依舊疾步走著,直到炙夏行禮的時候也沒有回頭。他滿臉嫌惡的低頭瞅著自己身上的濕衣服,剛才在井邊被李沐雲嘲笑時候的那一股氣悶,又浮了上來。他滿腦子都是李沐雲滿是笑意的眸子,還有那惺惺作態的溫柔,想來就十分的惱火。


  直到前廳已經沒有了聲音,炙夏才悄悄地抬起頭。她眼光往內廳那邊送了送,見已經沒有了長孫昱的身影,便愣了一秒。而後又沉沉的歎了口氣,緩緩地直起了身子,自言自語的說道:“該去備熱水了。”


  長孫昱疾步走進了李沐雲的寢室,卻瞧見屋子裏空無一人。被子整齊的疊好,空氣裏彌漫著幽幽的梅花香,梳妝台上麵擱著一個木箱子,木箱的上麵放著一支翠綠的簪子。


  那簪子青翠剔透,該是上好的玉才是。腦袋裏麵靈光一閃,好似這支簪子常常被戴在李沐雲的頭上。長孫昱上前了幾步,伸手拿起了簪子,“想必自己不再雍景別苑的這些日子,這個丫頭該是就住在這裏吧。”


  玉簪子被他捏在手裏把弄著,好看的眸子忽明忽暗,突地劍眉一蹙,像是想到了什麽。


  這個時候,炙夏已經站到了門口。她輕叩了門框三下,而後輕聲細語的說道:“二少,水已經備好了,可以沐浴了。”


  長孫昱聞言轉過身子,瞧了手裏的簪子一眼,納入了袖口。“嗯,你叫二少奶奶備好衣物,來伺候我洗身子。”


  炙夏得了長孫昱的吩咐,便又福了身子退出了寢室。


  這雍景別苑有四個寢室,李沐雲偏偏選了離長孫昱最遠的那個。炙夏把其他幾個房間都尋了個遍,才找到了李沐雲。那房間時背朝陽,大白天也有些昏暗,人一進去便感覺有些涼意。


  李沐雲這個時候正躺在離窗戶較遠的榻子上閉目養神,剛才在池邊上那個鬧劇讓她想著都頭疼:長孫昱是故意把自己當成花想容的,難道他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他有多愛花想容?

  “哼,”李沐雲低哼了一聲,伸手把搭在自己腿上的薄毯往上麵拉了些,“真是幼稚。”


  她把腦袋往榻子上蹭了蹭,突然覺得頭上好像少了些什麽。平日裏往榻子上輕輕靠一下,頭發上的發簪都會硌的頭疼,這回怎麽……


  李沐雲條件反射的伸手往頭上摸了去,今天好像沒戴那個玉簪子呢。她伸手在發髻上扶了扶,習慣性的喚華儂,“華儂,我的簪子呢?”


  話音落了,屋子裏卻沒有人答應,她這才想起華儂正在探春園養傷。李沐雲蹙眉,把身上的薄毯拉開:原本今個兒是要去看華儂的,卻被那個長孫昱給攪和了。居然就把這事給忘記了,她起身覺得有些冷,打了個冷戰,便又準備出門去。


  才剛走了兩步,卻看見炙夏手裏端著衣物朝自己的房間走了過來。李沐雲停下了步子,有些好奇,“炙夏?”


  炙夏福了身子,似是有些為難,“二少奶奶,二少讓您去幫他……洗身子。”說完這話,炙夏不覺得臉有些燥紅,頭也更低了些,手裏的衣物不自覺的往上移了一些。


  “什麽?”李沐雲以為自己聽錯了,條件反射的問。


  炙夏的頭更低了,送到李沐雲麵前的衣物遮住了她的神色,“二少讓主子服侍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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