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0章 寧當雞頭,不做鳳尾
胡進不願認輸,這是明擺著的事實。
梁胡之爭,胡進被徹底排除在權力圈子之外。儘管他現在還是中原省的二把手,但相對於燕京而言,他只不過是地方諸侯中的一個。而且,在他上面,還有一個諸侯壓制著他。
這樣的結果,是胡進最不能接受的結果。心高氣傲的胡進,怎麼能接受得了梁國明坐在他的頭上。
許一山進京見他,目的很明確。作為自己最好的兄弟之一,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胡進越墜越深。胡進似乎已經暈了頭,他託病在家,就是一個非常強烈的信號。
他知道胡進一直在尋找一個反擊梁國明的機會。他比誰都要清楚,只有拉下樑國明,他才有翻盤的機會。他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畢竟,他身後的力量並沒有因為他暫時被排除在圈子之外而受到影響。
博弈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兇險萬分。
倒是廖小雅比誰都清醒。她一語中的,說出來政治鬥爭不完全是你死我活,最好的辦法就是相互妥協,相互平衡。
廖小雅希望胡進能認清現實,主動妥協,找到一個最佳的平衡點。
在她看來,只要胡進主動示弱,妥協了,梁國明未必將他逼上絕路。
許一山對廖小雅的想法並不苟同。他太知道胡進了。胡進是個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的人。他絕不會選擇妥協這條路。他也不願意平衡。胡進的政治理念很清楚,政治就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其實,許一山也知道梁國明不會與胡進妥協,更不會給胡進一個平衡點。平衡就是給自己埋下一個巨大的隱患,以梁國明的老成,他怎麼會與胡進平衡?
梁胡之爭,註定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
進京之前,許一山已經預知到見到胡進之後的結果。但是,他不能讓廖小雅失望,他是抱著盡人事,聽天命的想法來的。他明知胡進會拒絕他提出的妥協建議,但他還是要作最後一次努力。
從胡家四合院出來時,他就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登胡進之門了。今後還有不有機會再踏進胡家大門,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說心裡話,他也不願意胡進因此而讓人生蒙上一層塵埃。雞頭做不了,鳳尾不一定就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其實,一個人不管身處何位,只要心裡牽挂著老百姓,盡自己最大努力讓老百姓過得好一點,人生也就沒有虛度了。至少老了回過頭來看自己走過的路,不會因為自己虛度了光陰而暗自神傷。
胡進的意思很明確,他希望許一山能與他結成同盟,共同對抗梁國明。
胡進的提議,許一山只能裝傻充愣。當然,聰明的胡進能看出來他的用心。在他的提議沒有得到許一山的響應后,他果斷剎了車,沒有再提。
兩個人心裡都明白,他們的友誼,在這一刻終止了。他們或許不會成為敵人,但一定不再會是朋友。
從此以後,他們或許就成了陌路人。
賓館房間里,許小山洗了澡后,只穿著一條褲衩仰面八叉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說道:「哥,你現在被免了職,是不是得罪了人啊?」
許一山道:「你小孩子懂什麼。這不是你小孩子該問的事。」
許小山忽地做起來,不滿道:「哥,我還小嗎?我都大學畢業了,都有女朋友了,怎麼還是小孩子呢?你看,我姐都是幹部了。對了,我對當官沒興趣。」
許一山好奇地問:「你為什麼沒興趣?」
許小山不屑道:「你們這些當官的,不是我算計你,就是你算計我,多累啊。有這麼算計的時間和心思,不如花在搞發明研究上,現在的科學啊,才是改變人類歷史進程的力量。」
許一山頷首道:「小山,你有這個思想是對的。但是,搞科學發明研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有可能一輩子一事無成。」
許小山笑嘻嘻道:「沒事,就算一事無成,至少我們能給未來留下失敗的經驗。」
「對了,徐教授說請你來香河市新能源汽車項目,你為什麼要拒絕啊?」許小山狐疑地問道:「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擔心呀?」
許一山搖搖頭道:「我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去不合適。」
許小山嘿嘿笑道:「我知道,我哥還是想當官。」
許一山沒有反駁弟弟的話,雖然小山的話他不認同。當官對他而言,已經不是目標。儘管現在身無半職,但他還是幹部身份。這種身份只要他不出事,將伴隨他終生。
許一山避開小山的話題,突而問他道:「小山,你是怎麼與小祝認識的啊?」
「她呀?」許小山得意地說道:「哥,你相信不,是她追的我,不是我追的她。」
「我家小山那麼優秀,我當然相信。」許一山笑道:「小山,你了解小祝的家庭嗎?」
許小山不屑地說道:「有什麼好了解的啊?我與她談朋友,又不是與她家談朋友。我管她家庭幹嘛?我聽她說了,她家不就是燕京一個普通家庭嗎?燕京人自帶優越感是事實,但她祝韻敢在我面前流露出一絲一毫優越感,我馬上拍屁股走人。」
「你呀,還是自卑心在作怪。」許一山教訓著弟弟道:「祝韻是個好姑娘,禮貌大方又漂亮。你小子前輩子修來了福分,這輩子才遇到人家啊。」
許小山壓低聲道:「哥,我覺得女人啊,就屬於一物降一物。祝韻在我們學校,追求她的人可以從我們學校排到長街去。偏偏她看中了我。哥,你覺不覺得這就像當初大嫂看中你一樣?」
許一山忍住笑道:「你不是叫她姐嗎?怎麼又改叫大嫂了?」
「在別人面前,她是我姐。在你面前,她還是大嫂。」許小山說道:「哥,當初我大嫂能在千百萬人中挑中你,我大嫂是真有眼光啊。現在,她祝韻挑中我,我還不樂意呢。」
許一山笑罵道:「你小子還有什麼不滿意人家的?」
許小山哼了一聲,「我們都交往一年多了。她從不帶我回家去。哥,你幫我分析分析一下,她是不是還有其他心思。她不會拿我做備胎吧?」
「你是不是人家的備胎,你自己不知道嗎?」許一山瞪了弟弟一眼道:「愛一個人,就要徹底去相信和接受一個人。這個道理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吧。」
許小山嗯了一聲,突然笑了起來,「其實啊,我心裡早有打算了,哪怕祝韻她家在燕京就是一個撿破爛的,我也不會嫌棄她。」
「你還嫌棄人家?」許一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小山,你記住,一定要好好待人家。祝韻姑娘是個善良的姑娘,人家一個燕京人能看得上你,你還有什麼好調皮的?」
許小山一本正經道:「那可不一定。她祝韻敢有半點瞞我的事,我就一腳踹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