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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6章 改口

  隨著這一聲喊,人群便騷動起來。


  很快,聲音便匯聚成一個聲音,「請許書記做主!」


  喊聲此起彼伏,現場變得有些混亂。


  車曉鶴趕緊低聲對許一山說道:「許書記,我們進去吧。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他一邊給許一山說話,一邊暗示手下去驅散圍觀的人群。


  許一山制止了他,他笑了笑說道:「車總,你不用緊張。我相信我們的群眾都是深明大義的群眾。如果他們有冤屈,我們就應當為他們伸張正義。」


  許一山發了話,車曉鶴的人便不敢強行去驅趕人們了。


  當然,許一山也沒要求群眾來與他見面。從群眾呼喊開始,車曉鶴的臉色便變得成了死灰色,他顯得局促不安,惶恐,甚至手足無措。彷彿群眾的呼喊聲就是針對他來的一樣,他顯然是最不願意許一山在天心閣接見群眾的人。


  呼喊聲從「請許書記做主」演變成「還我天心閣,還我古樟」。


  車曉鶴不由自主地低聲嘀咕了一句,「這些人,就是不可理喻!」


  許一山朝群眾揮揮手,轉身進了閣。


  車曉鶴暗自鬆了一口氣,緊隨他進來。


  許一山突然問道:「車總,群眾說的還他們天心閣,還他們古樟是什麼意思?」


  車曉鶴苦笑道:「許書記,你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什麼還天心閣,什麼古樟啊?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我看啊,這些人都是宜打不宜縱的貨。」


  許一山聞言,臉色一沉道:「車總,你這話不該這樣說。群眾都是可愛的,也是值得我們尊重的。我今天約車總你見面,首先要感謝車總看得起我。其次,我請求車總收回去你送給我的禮品。無功不受祿啊。」


  車曉鶴的臉色變得十分的尷尬,他解釋道:「許書記,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件工藝品而已。」


  「是工藝品嗎?」許一山似笑非笑說道:「好貴重的工藝品啊!對了,有件事我想還是要讓你知道,車總,工作上的事,我們都在辦公室談。至於私事,就免談了。我許一山沒有私事。」


  天心閣見過車曉鶴之後,許一山將他送的白玉白菜完璧歸趙還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開著車的陳曉琪笑嘻嘻說道:「許一山,看不出你在老百姓心目當中的形象很好啊!」


  許秀在後排接過去話說道:「嫂子,我哥是什麼人啊?人家當官發財,他當官,窮得底褲都沒有穿。我昨天看到我哥的一條底褲還破了兩個洞呢。」


  陳曉琪嗔怪道:「秀,你的意思是我沒照顧好你哥呀?」


  許秀笑道:「嫂子,你照沒照顧好我哥我不說,我準備給我哥買一打底褲,這要被別人看到我哥穿的底褲都破了一個洞,會說我們家太窮了啊。」


  陳曉琪笑罵道:「秀,就你鬼名堂多。你哥的底褲,誰能看得到啊?」


  「我不就看到了?」


  「你是家人啊。」陳曉琪尷尬說道:「算我沒照顧好你哥,好吧。再說,除了家人,別人如果能看到他破了洞的底褲,問題就大了啊。許一山,你告訴我,還有誰看到了?」


  許一山苦笑道:「你們這些女人,盡說些無聊的話。秀,你當著你嫂子的面說這樣的話,就不怕得罪你嫂子?」


  許秀捂著嘴笑道:「我要是怕我嫂子,我就不會說了。不過,說真的,哥,你這麼大的一個幹部,再窮也不至於穿破了洞的衣服吧?你看現在隨便一個老百姓,誰還穿破洞的衣服啊。」


  許一山底褲破洞這件事,他自己還真不知道。現在被許秀嘴快說了出來,大家都感覺到了一絲尷尬。


  天心閣約見車曉鶴,許一山的心情並沒因為還了車曉鶴的禮物而變得輕鬆。相反,群眾的呼聲,車曉鶴的尷尬,讓他感覺到天心閣一定藏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車曉鶴對他退還禮品似乎很惱火,他努力壓抑的情緒,許一山感受得很真切。


  在許一山會見車曉鶴的過程中,陳曉琪她們三個始終沒有露面。聽到身邊的群眾在議論在丈夫,陳曉琪才有了在車上隨口一贊的話出來。


  「老許,你知道嗎?我聽說,天心閣現在是車老闆私人的哦。」陳曉琪突然改了口,第一次稱呼丈夫為「老許」。


  許一山聞言,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你剛才叫我什麼?」


  「老許呀。」陳曉琪哼道:「你還以為自己很年輕啊,叫你老許不服呀?」


  許一山笑道:「沒有不服啊。不過,就是有點失落。」


  許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哎呀,你們要打情罵俏,就躲家裡去呀。當著我和大姐的面喂狗糧,你們不羞,我們羞呀。」


  陳曉琪笑罵道:「誰喂狗糧了?本來叫你哥老許就沒錯嘛。」


  「是沒錯。不過,我哥還是喜歡你叫他老公。」


  陳曉琪撇著嘴道:「我才不叫呢。都幾十歲的人了,我叫不出口。」


  許一山攔住她的話問道:「小琪同志,剛才你說,天心閣是車老闆的私人產業,這是什麼意思?天心閣是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怎麼會變成他私人產業的呢?」


  陳曉琪道:「具體情況我不知道。就是剛才我和秀她們閑逛的時候,聽到有人是這麼議論的。說天心閣在車市長手裡時,就變成了綠蔭天下園林公司的物業了。」


  許一山聞言,暗自心驚。想起與車曉鶴在天心閣里的交談,車曉鶴隻字未提這件事啊。


  「這綠蔭天下公司要準備上市了。」陳曉琪說道:「我聽我辦公室的人說,現在大家都在找機會搞原始股票。老許,我們要不要也買一些?」


  這個消息對許一山而言,又是一個意外。


  他不得不佩服車曉鶴隱藏得很深。兩個人在天心閣至少交流了兩個小時,車曉鶴一沒提天心閣的權屬,二沒提他的公司要上市。


  他狐疑地問:「他一家搞園林綠化的公司,拿什麼上市?」


  「借殼呀。」陳曉琪笑了笑道:「現在這些做生意的人,頭腦比別人要發達得多。我不知道消息準不準確,聽說綠蔭天下公司要收購桔城的一家金屬回收上市公司。然後,借他們的殼,實現上市計劃。」


  許一山心裡一頓,脫口而出道:「沈望?」


  陳曉琪接過去話說道:「對,好像這個老闆就叫沈望。」


  「沈望?」許一山在心裡暗自咀嚼著這個名字,難道沈望與衡岳市的交易沒達成?


  衡岳市這些年一門心思想要上市一家公司,畢竟,衡量一座城市的經濟發展態勢,首先要看這座城市擁有多少家上市公司。這是一個硬性指標。沒有上市公司的城市,經濟再發達,也不過是一座三流城市。


  「你認識?」陳曉琪狐疑地問。


  「中部省就那麼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許一山掩飾著說道:「車曉鶴要收購沈望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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