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9章 京城拜訪
中部省拜訪在京本省籍領導,首推祝老。
在京中部省籍領導共八人。八人中祝老曾是職務最高的一位。當然這不包括已經去世的領導和遺孀。如果算上中部省女婿,就有十三位之多。
所謂在京領導,必須滿足部委副部級以上,含在職和卸任。
許一山考慮到時間的關係,果斷刪除了中部省女婿名單。
奚美麗得知許一山第一個要去拜訪的領導是祝老時,她不無擔憂道:「一山,祝老的拜訪就免了吧。」
許一山狐疑地問道:「為什麼?」
奚美麗苦笑道:「你還不知道祝老的為人啊?祝老卸任后,公開閉門謝客。他的脾氣又不好,深惡痛覺迎來送往。我在京工作八年了,只見過祝老一面,還是跟著原王書記去的。祝老曾當面交代過,不允許任何人打著任何名義去看望他。」
許一山笑笑道:「不去肯定不行,被拒之門外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想,祝老不至於把我們拒之門外吧。」
祝老威望極高。即便退休卸任,他的影響力絲毫沒受影響。祝老是一位有著豐富執政經驗的老人,他曾領導著華夏人民躋身全球經濟圈。不但在國內影響深遠,全球對他的尊敬,有目共睹。
許一山堅持第一個要拜訪的人是祝老,奚美麗在說出擔心后,見許一山絲毫沒有改變行程的意思,也只好答應。
駐京辦常年備有地方土特產。土特產雖然價值不高,卻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但凡一個人在外時間久了,最能勾起他思鄉情緒的,就是家鄉的味道。
沒有人能將家鄉的味道遺忘得一乾二淨。家鄉的味道是刻在靈魂上的味道。所有忘記家鄉味道的人,都是不肖之子。
中部省土特產中,最有名的當屬乳香茶和黃花菜。
先說乳香茶。乳香茶采自中部省最高的山峰。其中,茅山的雲霧山就屬於此類高峰。茶樹種在峰頂,常年雲霧繚繞。
單說這環境還不足為奇,令人驚嘆的是採茶的過程。
傳說,採茶人必須是年滿十八的少女。在朝陽未升,晨露晶瑩之際,少女俯身茶樹,用唇將茶葉片片銜下。片片茶葉,莫不沾身少女之體。
採下茶后,還是少女親手揉搓茶葉,蒸制,晾乾,再復蒸。
從茶葉採摘到制茶全流程,皆由少女獨自完成。中間不能有任何異性接觸。待茶製作出來之後,加沸水一泡,但見茶杯中的片片茶葉,猶如亭亭玉立之少女,嬌嬈嫵媚。更奇特的是,茶香里蕩漾著一絲淡淡的少女體香,聞之如乳香。
茶水入口,沁人心脾,齒頰留香。
乳香茶採制過程如此繁瑣,以至於每年最多不過十斤。
雖然後來在採制過程中有所改革,但必由少女採摘的規矩始終沒有改變。
乳香茶在中部省是被列為珍品的,尋常百姓,只聞其名,不見其蹤。當然,這等珍品,是不可能流傳在市面上的。所有打著乳香茶的旗號流行在市面上的,均為假冒。
其次,當屬黃花菜。
黃花菜並非罕見奇品。但中部省的黃花菜與其他黃花菜又有所不同。
黃花菜必須種植在黃泥地里。黃泥地里不能摻雜其他任何土質。但凡有一絲半點的雜質,種植出來的黃花菜都會失去其本身的味道。
而且,採摘黃花菜必須要在中午,太陽越大,採摘的花越好。
花在烈日下暴晒幾日,強烈的太陽光將黃花菜的味道迅速聚攏在內。等到食用時,用溫水浸泡,盆里便能見到一朵朵燦爛盛開的黃花。
中部省駐京辦里,黃花菜倒常見,乳香茶卻很珍貴。
許一山與祝老打過交代,閑聊時,他留心到了祝老對乳香茶和黃花菜讚不絕口。
祝老退休后,住在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里。他平時深居淺出,偶爾悄悄去外地小住。如果沒人告知,誰都不知道這座外表看起來有些灰暗的四合院里,住著一位曾經改變過華夏命運的大人物。
許一山和奚美麗將車遠遠地停了下來,他們沒帶其他人,秘書也不帶。自己提了一盒乳香茶和一盒黃花菜,恭敬地走到四合院門口。
他們一到門口,便有一個穿著便衣,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精幹的保衛人員過來將他們攔下。
許一山趕緊自報家門,得到的回復是首長剛休息,不便見客。
奚美麗早有思想準備,她似笑非笑地對許一山說道:「我說的沒錯吧?要不,我們退下?」
許一山笑了笑道:「不要急。我再去說說。」
保衛人員見許一山不走,顯得有些不耐煩。他催促著許一山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首長剛休息。」
許一山陪著笑臉道:「麻煩同志進去通報一聲,就說中部省的許一山求見。如果首長有指示不見,我馬上走。」
保衛人員問了一句,「你說你叫許一山?」
許一山連忙點頭道:「是,我是中部省的許一山,是首長的家鄉人。」
「你等等。」保衛人員與旁邊的人低聲說了幾句,那人便急匆匆進了四合院。
沒過多久,那人又匆匆出來,他打量了許一山一遍后說道:「許同志,你跟我來吧。」
他們只放了許一山一個人進去,而將奚美麗留在了門口。
許一山又緊張又激動,算上這次,他已經是第三次面見祝老了。
祝老一身休閑裝,正在揮毫寫字。
許一山不敢驚動他,悄悄站在一遍觀摩祝老揮毫。
待到祝老將一幅《滿江紅》寫完,他才小聲讚歎道:「好字!鐵筆銀鉤,丘壑得當,氣勢恢宏,布局精巧。」
祝老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許一山後,似笑非笑道:「你是在拍我馬屁?」
許一山趕緊說道:「不是。是您的字確實寫得好。比起一些書法家,不知好到哪了。」
祝老哈哈大笑,將手裡的毛筆緩緩放下,說道:「按你的說法,以後我靠賣字也能養活自己了。」
許一山知道,祝老最煩人拍他馬屁。祝老的字寫得好,卻從不贈人自己的字。即便重金,一樣難求一字。以至於祝老在政壇上叱吒風雲那麼多年,沒有一個地方留有他的題字。
許一山訕訕說道:「首長,您的字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是嗎?」祝老微微一笑,眼光落在許一山手裡提著的乳香茶和黃花菜上,他高興不已地問道:「這是你送我的?」
許一山低聲說道:「老家的一點土特產,我想首長您一定想老家的味道了。」
「你小子,挺會來事的啊。」祝老又大笑起來,指著攤開在案上的字說道:「你要喜歡,就送你了,換你送我的茶和菜。這個生意可以成交嗎?」
「可以可以啊。」許一山一疊聲說道:「感謝首長送我字。」
「你來找我,有事?」祝老突然問道,招呼許一山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