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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5章 老婆能變朋友嗎?

  秦光怎麼可能讓許一山去親自泡茶?


  經過處長們的自我介紹,許一山掌握了第一手的信息。


  一處處長黃炳茹,已年過五十。中部省辦公廳資格最老的處長。中部省主要領導講話稿,均出自他手。他在辦公廳威望最高,僅次於主任魏大陸。


  副處長是個女性,與黃炳茹年齡相近。廳里人都尊稱她為「春音姐」。她主要負責對外公開發表新聞,但凡省里需要對外發布的重要消息,均有春音姐代表省委發布。


  二處因為人不在,略過去。


  三處處長趙永,是個中年男人。戴一副黑框厚底眼鏡。說話慢條斯理,在古文研究上頗有造詣。曾在著名學術期刊上發表過古文獻的研究論文。被廳里公認為最有學識的人。


  副處長張大柏,全廳年紀最大,年底就將退居二線。張大柏原來是中部省電視台編導,半路出家從政。以對時局分析精妙聞名。


  五處處長程瑩,一個非常漂亮的少婦,往人跟前一站,宛如眼前盛開一朵桃花。程瑩原在團省委工作,一年前調入省委辦公廳。


  五處副處長暫時空缺。


  許一山逐一與他們握手,真誠說道:「各位,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在一起共事了。請大家以後對我本人多批評、幫助、支持我的工作。」


  黃炳茹客氣道:「許主任你年輕有為,我們都還靠著你呢。」


  程瑩接過他的話說道:「是呀,辦公廳最辛苦的也就是我們幾個處。如今都歸在許主任你手下。秘書長把許主任安排在這個位子,這是將重任都壓在許主任你肩上了哦。」


  許一山笑道:「我年輕,抗壓。」


  聊了一會,各處都將自己處里的一些基本工作彙報了一遍。辦公廳事多,嚴格來說,就是個管家婆。起著地方與省委主要領導的橋樑作用。


  許一山初來乍到,自然不會就他們的工作有指示,也談不上要求。他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掌握情況,熟悉辦公廳的基本操作流程。


  等他們一走,他讓秦光關了門,留下自己一個人在屋裡。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了,一束陽光射在他對面的牆上。光影里能看見浮塵漂浮。


  坐了幾分鐘后,他的心情終於復歸平靜。


  第一個電話,自然是打給老婆陳曉琪。


  「曉琪,我今天已經到省委辦公廳報到上班了。你還好吧?」


  「我不好。」陳曉琪回答得很乾脆,「許一山,你這時候打電話給我,是在炫耀嗎?許大主任,我要不要先請個安啊?」


  許一山苦笑道:「你怎麼啦?夾槍帶棒的,你不為我感到高興嗎?」


  「你高興嗎?」陳曉琪反問他,不屑地哼了一聲,「許一山,你讓別人的鮮血染紅你的頂子,你不覺得羞恥嗎?」


  許一山沉默不語。陳曉琪的話,讓他心裡很難過。


  陳曉琪之所以譏諷他,是因為一個星期之前,她父親陳勇主動投案自首了。陳勇的投案,在陳曉琪看來,都是許一山的原因。


  陳勇牽扯到了黃山的案子里,他選擇在組織未找他之前,主動向組織坦白。


  而陳勇的決定,確實有許一山的影子在裡面。


  許一山自從拿到陳勇交給他的筆記本后,他就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勸說陳勇自首。在許一山看來,陳勇完全沒有必要抱著僥倖的心態。


  其實,陳勇選擇自首,與他並無關係。在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與陳勇討論這個問題時,陳勇主動給他打來了一個電話。


  他在電話里說,一山啊,我決定自首了。以後不管我出了什麼事,請你一定要善待我家曉琪。你能答應嗎?


  許一山當即表示,即便天塌下來,他也不會不顧陳曉琪。因為她是自己的妻子,孩子的媽!

  許一山這句看似保證的話,讓陳勇終於下了決心。


  然而,陳曉琪說過,一旦她父親有事,她就會選擇與許一山離婚。


  「許一山,你現在官也當大了,翅膀硬了,眼界也高了。你說吧,我們什麼時候把手續辦了?」


  「辦什麼手續啊?」許一山故意裝傻。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傻?」陳曉琪沒好氣地說道:「許一山,如果不是看在你這段時間公示的情況上,我早該提出來了。現在你功德圓滿了,該辦手續了。」


  「我不辦。」許一山笑了起來道:「老婆,別開這樣的玩笑。」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陳曉琪冷冷說道:「許一山,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回來衡岳市辦手續。一個星期之內你不來,我會向法院起訴離婚。」


  許一山一聽,覺得陳曉琪的話還真不是開玩笑,他趕緊說道:「老婆,你要離婚,總得有個理由吧?」


  「還需要什麼理由啊?」陳曉琪一字一頓說道:「許一山,你記住,我陳曉琪說的話,比你們男人更有信用。你不會不記得我的話了吧。我勸你,我們好合好散,見面還是朋友。」


  許一山苦笑道:「你想讓我把老婆變朋友?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也得做到。」陳曉琪斬釘截鐵說道:「許一山,你如果不怕丟面子,你就等著接法院的傳票吧。」


  沒等許一山說話,陳曉琪已經果斷掛了電話。


  許一山要去省委辦公廳工作,消息早就傳到了陳曉琪耳朵里。直到在網上看到對許一山擬任的公示,陳曉琪才知道不是空穴來風。


  丈夫有進步,對於妻子而言,自然該高興。


  可是陳曉琪高興不起來呀。陳勇自首后,人已經被留置在紀委。結果如何,沒人知道。


  陳勇自首,沒與妻子曾臻說,更沒讓女兒陳曉琪知道。因為他知道,只要把想法告訴她們兩個,她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阻止。


  他唯一給女婿許一山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里,當他提出準備自首的意思后,許一山一句話都沒說。他那時候已經明白,許一山是支持他自首的。


  陳勇不會想到,他這樣瞞著妻子女兒的做法,正好被女兒誤會了。


  而在陳曉琪看來,父親自首,完全是許一山逼著去的。所以,她才會說出來,許一山的頂子是她父親的血染紅的。


  許一山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高升的激情就像潮水一樣褪去了,沙灘上只留下他裸露的靈魂。


  陳曉琪的脾氣倔,這是與她走得近的人最切身的體會。當初如果不是她倔,她又怎麼會將一塊美麗的餡餅砸在許一山的頭上。


  許一山憑直覺就知道,如果自己想拖延和逃避,最直接的後果就是陳曉琪真會向法院起訴離婚。


  他努力平復好心情,拿起電話,直接撥給曾臻。


  現在,曾臻或許是唯一能改變結局的人。


  電話剛接通,他便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他只好掛了電話,沖著門喊了一聲,「請進。」


  秦光輕手輕腳進來,輕聲問:「許主任,二處聶處長想過來見你。」


  「好啊,請聶處長。」許一山笑了笑道:「我正想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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