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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我本來就是男人

  許一山這一聲喝,聲音之大,足以裂帛。


  或許是他的樣子過於可怖,所有人居然沒了動靜,眼光都直瞪瞪地來看他。


  黃大勇後退了幾步,揮著手喊:“都給我滾回去,滾回去。”


  來的人全都是洪山村的青壯年,他們顯然早就埋伏好了。隻等鎮裏一動手,他們便衝出來,不顧一切地亂打。


  如果不是許一山這一聲喝止,城管隊這幾十號人馬,頃刻間會被他們撕得粉碎。


  一向膽大的老趙,此刻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若是細看,能發現他的兩條腿在微微地顫抖。


  許一山濃眉倒豎,麵生威嚴。他使勁咬著牙,以至於兩邊的腮幫子痙攣似的隆起。


  他的兩道目光,猶如火煉一樣,所到之處,無不令人紛紛退避。那麽多的人,居然沒一個敢與他對視。


  他轉過臉,對身邊的兩個幹警說道:“記住他們,老子要秋後算賬。”


  這句話迅速起了作用,奔湧而來的人,開始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黃大勇一邊喊,一邊推著人往回走。幾分鍾過後,走得幹幹淨淨,就連原來賴在棚子裏的老弱病殘,也開始離開了棚子。


  許一山一看時機已到,揮揮手道:“讓挖機上,給我全部鏟平。”


  拆違的活動很快結束,小平原恢複了原來的模樣。一切都像沒發生過什麽事一樣,小平原一如既往地安靜溫柔起來。


  遠處的洪河大堤上,綠草豐茂,蝶舞蜂飛。不知名的小花搖曳在微風中,仿佛在向人們招著手一樣。


  陽光很好,天空萬裏無雲,這是一個美好的夏日。


  許一山一聲喝退洪山村村民的故事,很快就在洪山鎮流傳開來。


  有人形容他當時的模樣,恍如當年長阪坡的張翼德,一聲喝退十萬曹兵。


  事後,據洪山村的村民講,當時他們聽到這一聲大喝後,抬起頭眼前就好像看見一座非常堅硬的牆一樣。許一山渾身山下所透露出來的凜然正氣,讓他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猥瑣。


  白玉悄聲進來,朝許一山豎起一根大拇指讚道:“男人!”


  許一山訕訕地笑,低聲道:“我本來就是男人。”


  “你是男人沒錯。但現在很多男人已經不算男人。”白玉輕輕歎口氣道:“你這樣的男人,才稱得上是真正的男人。”


  她是一雙美目,直勾勾地凝視著他,眼睛流露出來無限的柔情。


  許一山躲閃著她的目光,提醒她道:“白主任,你沒事了嗎?”


  白玉機械地搖頭,眼光似乎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他一樣,居然還咂了一下嘴,咽了口唾沫。


  “你會讓多少女人神魂顛倒。”她輕輕地說,嫣然一笑。


  許一山有些尷尬,對於她的話,倒是聽得滿心歡喜。


  天下人,誰不願意被人讚美?或許有些讚美是處於奉承,是口是心非,是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聽的人,從來沒有人會去分析說話者的真正的目的。


  男人能被女人讚美,是榮幸,是驕傲。


  他低聲提醒她道:“白主任,阿麗有什麽消息嗎?”


  就好像天空本來陽光豔麗,晴空萬裏,許一山的這句話就像一道沙塵暴一樣,瞬間讓白玉的心情低落到了極致。


  她頹然地垂下去頭,緩緩說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阿麗趁著白玉跟許一山去農莊幫忙培訓,悄悄離開了白玉家。


  白玉本來擔心她走掉,反複問過她的意思,在得到阿麗堅定地回答不會背著她離開的時候,她才放心大膽去了農莊幫忙許一山。


  誰料到她回來時,隻看到桌子上阿麗留給她 的一張小紙條,“玉姐,我走了。謝謝你對我的照顧,若有來生,定當牛做馬報答。我家兒女,麻煩玉姐有空照顧。就此別過,永不相見。”


  寥寥數語,徹底將白玉拋入冰冷的穀底。


  阿麗失蹤,老皮匠肯定會將責任全部怪罪在她身上。老皮匠那麽難纏的人,她這輩子還能安心?

  白玉和許一山在阿麗走後,兩個人不約而同都想到了張誌遠的身上去了。


  為了證實猜想,白玉悄悄去了衡嶽市,找到張誌遠的公司,跟在他身後觀察了兩天,才確定阿麗沒去找張誌遠。


  張誌遠對阿麗去哪也是一頭霧水,無論是白玉,還是張誌遠,都沒聽說過阿麗在外麵還有什麽親戚和朋友。她一個單身女人,獨自出去,會發生什麽事?


  許一山不禁擔憂起來。


  “這個死女人,要害死我。”白玉輕輕歎氣,淒然一笑道:“若是老皮匠家找我要人,我就實話實說。”


  許一山搖搖頭道:“你不能承認。她阿麗是個成年人,有獨立的思想和自由。她對自己的行為具有完全的民事刑事能力。她離開洪山鎮是她的錯,與你沒任何關係。老皮匠敢胡攪蠻纏,我來對付他。”


  白玉輕輕嗯了一聲,眼睛裏泛起幾朵淚花。


  她不會告訴許一山,段焱華在得知阿麗從她家失蹤之後,暴跳如雷,差點動手打她了。


  段焱華罵她道:“你白玉是吃閑飯操淡心,老皮匠的兒子是什麽人?他是殘疾人。你現在弄得他連老婆都沒有了,人家會怎麽說你?說你欺侮殘疾人,這話你聽還是不聽?”


  段焱華罵罵咧咧,“自從這個許一山來了之後,你的魂都丟了啊。別以為我眼瞎,看不出你的心思,你是不是想勾搭許一山啊?”


  白玉氣得滿臉緋紅,卻不敢回段焱華的話。


  她太懼怕這個男人了。這個男人是個典型的雙麵人,人前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背後就是一個魔王般的存在。


  她隻要一想起過往,渾身便會不由自主的顫栗不安。


  他不但是個霸道的男人,而且是個凶殘的男人。


  他曾經因為白玉沒滿足他的欲望,憤怒地將她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拿著煙頭去燙她的身體。


  她屈辱,痛苦,卻沒人會理解她。她也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去訴說心裏的苦痛。


  段焱華與她的流言蜚語,一度在洪山鎮的天空中飛揚。後來,段焱華找了一個借口,將說流言蜚語的人抓了起來,判了人六年,至今沒放出來。


  洪山鎮都人都知道段焱華是個狠人,得罪他,比得罪閻王還要讓人難受。


  而這些,許一山都蒙在鼓裏。


  看到白玉哭了,許一山的心頓時柔軟起來。


  他安慰她道:“阿麗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了,以後有事,都推到我身上來。”


  白玉抬起頭,凝視著他柔聲說道:“一山,陳曉琪能做你的女人,她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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