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四章 有一種朋友叫相互揶揄仍可推心置腹(1)
「一起喝一杯?」盛淮南手中拿著一瓶酒,裝成偶遇的樣子,見到錦瑟,表情淡然,只是揚了揚手中的不知道又從哪裡淘來的好酒。
錦瑟有些不自然地撇了頭,卻率先於盛淮南自己先進了盛淮南的辦公室。
然後將自己整個人拋進了沙發內,任由著綿軟的沙發椅背將自己昂藏的身軀包圍。
他小的時候無法想象母親的懷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感覺,那是因為當時的人實在是太小了,坐進沙發的時候,就像是一顆石子落進了湖中,只聽得到撲通的一聲,卻根本感受不到被沙發包圍著的感覺。
隨著他慢慢的長大,卻開始經歷著非人的生活歷程,那時候的他從未感受過什麼叫做被軟軟的圍繞的感覺。
後來,隨著他打下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下以後,他終於又再次品嘗到了坐在沙發里的感覺。
那種軟軟地將自己一把包圍在其中的感覺,他當時就在想,哦,那應該就是那些小孩子在母親的懷抱中的感覺吧。
於是乎,他就開始買沙發,不管是在哪裡,只要是有他的地方,他都沒有買上一個那種可以將自己團團包圍住的沙發。
盛淮南在倒酒的間隙斜眸瞄了一眼那個將自己完全交託到沙發上的某個人。
卻沒想到某個人倒是先於他開了口,「再看,一瓶酒該只剩半瓶了。」
靠,老子這還不是因為擔心你,這才會把自己珍藏了這麼多年的好酒拿出來的,不見一點感激之色,倒是先開始揶揄起老子來了。
不對,他能說這些話是不是就代表他跟吳管家之間的隔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深啊?
噯,可惜了我的一瓶好酒啊,本來還想要存著哪天跟女人一起翻雲覆雨的時候,調節情趣用的。
想想自己,似乎好像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跟女人翻雲覆雨了,想一想整個人就感覺自己真是夠憋屈的了。
「我的酒,我樂意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盛淮南自己端了一杯酒走到一邊坐下來,故意不去看錦瑟。
錦瑟倒也不計較,長臂一伸,欠出身體來從大理石檯面上勾住高腳杯的杯腳,端在了手中。
高腳杯的杯底正好沾著紅色的宛若血漬一般的酒業,正好滴在了錦瑟的那件藏青色的襯衫上,而錦瑟卻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伸手只是輕輕地撣去上面的水漬,然後將高腳杯湊近唇邊,優雅地抿了一口。
盛淮南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降臨地球一般,一雙妖媚的桃花眼死死地盯著錦瑟,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他,嘴巴張得老大,連酒都忘記喝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暗戀我?」錦瑟抬起狹眸睞了一眼盛淮南,輕描淡寫道。
「靠,這是大新聞好嗎?天大的新聞啊,你的潔癖居然就這麼神奇的不藥而癒啦?」盛淮南從沙發站起來,走到錦瑟的身邊一屁股擠到錦瑟坐的單人沙發上,挑著眉,曖昧地揶揄道,「愛情的力量?」
「真有這麼偉大?」盛淮南端著酒杯湊到自己的唇邊。
「偉不偉大的,你自己親自嘗試一下不就知道啦。」
「咳咳咳。」盛淮南被自己嘴裡的紅酒給嗆了個正著,像是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的一樣,一臉嫌棄地撇著嘴,「我?還是算了吧。那種東西不適合我這種瀟洒的人,束手束腳的,多不自由啊,再說了我怎麼捨得放棄我現在的生活啊,每次都可以品嘗到不同的滋味,這樣的快活你這種人不懂的。」
「行啦,別給自己找借口了。你,我還不了解嗎。不就是……」錦瑟不屑地睞了他一眼。
「喂喂喂,今天我貢獻出我的珍藏,可是為了開解你的,怎麼倒是你先教訓起我來了啊?」盛淮南忙打斷了錦瑟的話,他在心底里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害怕錦瑟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他在心裡暗笑了一下,什麼時候盛淮南也變得這般膽小了呢。
「開解我?一個連自己的心都搞不明白的人能開解我什麼?」錦瑟輕呲。
「我不能開解你?我可是拿著國家一級心裡諮詢師證書的人,我會開解不了你?」一天里被人兩次質疑,而且還都是身邊兩個跟自己關係最親近的人,他自己都感覺醉了。
啪一下將手中的高腳杯往大理石檯面上用力一撂,來回不停地在錦瑟的面前走來走去,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雙桃花眼裡不斷地冒著火星,心忖著得給這個人好好的上一上課了。
讓他也知道知道老子到底是優秀在哪裡。
錦瑟懶得連眼都不願意抬一下,就一顆顆地解開自己領口的扣子,將自己整個人完全地交託到了沙發內,修長乾淨的手指托著高腳杯的底座,輕輕地搖晃著裡面的液體。
那畫面真的是美絕了。
咳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得讓他嚴肅地對待他後面要說的話,盛淮南手握空拳湊近唇畔輕輕地咳了一下,「呃……呵。」
「行啦,就你那半吊子的心理學,估計那證書也是看在錢的面子上給你的吧,哪有心理師像你這麼躁動的啊,走來走去,要是真來個病人,估計病沒看好,心理的煩躁倒是先被你給挑撥起來了。」錦瑟繼續優雅地晃動著高腳杯里的液體,像是一個慵懶的帝王,正在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
對,美好的時光。
也就跟盛淮南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夠這麼肆意地耍貧嘴,彷彿心底里的那些陰霾也跟著一掃而光了。
呵呵,他跟凌喬還真的是天生的一對,如此的臭味相投,都以逗盛淮南為己人生最大的樂趣。
「喂,我現在這樣還不是拜你們兩夫妻所賜嗎?你說我好歹也算是一個在醫學界舉足輕重的人吧,這跺一跺叫雖然說不能震三震的,但是至少也會落下一些灰塵吧,你說是吧?」盛淮南仍在叫囂著。
錦瑟繼續慵懶邪肆地斜掃了一眼盛淮南,語氣一如剛才的悠然,「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