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黃昏,男女體力上的驚人懸殊
凌喬是在當天黃昏的時候才幽幽地轉醒的,倒不是自然醒,而是肚子在抗議,將她喚醒了過來。
晚霞宛若天邊的一條彩帶,照射入室,柔和中泛著淡淡的黃金色,若非酸痛籠罩著凌喬的全身,她定是要起身好好欣賞一下這傍晚的美景的。
傍晚?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了思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本來準備論文的時間已經捉襟見肘了,她倒好,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感覺,反而是比以往來得更加懶散了。
在卧室靠近陽台的一角,傳來紙頁翻動的聲音,聲音不大,嚴格意義上來說,紙頁翻動聲很輕微,在凌喬從床上坐起的時候,錦瑟已經停止了動作,正神清氣爽地放下手中的文件,就這樣雙腳交疊著凝著她,岑薄的嘴角上掛著Xing感的微笑,那笑帶著某種安撫人心的魔力。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織,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可她似乎又不在看他,好似正透過他看著不知名的某個地方。
錦瑟心中有些不悅了,長腿放下,把手裡的文件隨便往身旁的小圓桌子上一擺,人就站了起來,朝著凌喬走了過來。
凌喬的視線仍是未移,那麼她到底是在看什麼呢?哦也許這在嚴格意義上來說,都不能稱之為看,只能說是定神,她是因為心底里的某個小心思而迷了心神。
凌喬記得,就在自己告訴亦舒,陸逸冰像自己求婚了以後,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從哪裡找了一本關乎於男女之前隱晦情事的書給她看。
只看上面的書名,凌喬就感覺臉頰熨燙,隨手將書一扔,便再沒有想起要去翻動。
便也忘記了有這本書的存在,後來的某天,她抱著一堆書去圖書館,這本就夾在了一堆書的中間,她一本本拿出來的時候,她深怕別人看到,手忙腳亂地想要藏好,反倒是起了反作用,書本掉落到地上,啪的一聲,不算大聲,卻在圖書館這樣除了書本翻動的聲音便再沒有其他聲音的地方,還是驚得凌喬的小心肝顫了顫。
她忙俯身去撿,視線就這麼一瞟間,她看到了一句話。
說是男女在情事換好后,都會感覺體力透支,彷彿是進行了一場馬拉松運動一般,尤其是男人,因為體力的透支,尤顯得疲憊。
這句話,也許本沒有錯,但是如今用到錦瑟的身上,反而是有些不適用了。
他似是早就已經起床,又或者自浴室里出來后,他就不曾再度入睡?身上沒有穿商務襯衫西褲,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睡袍,卻無損他的魅力。
對了,他還很會哄女人,看似寵溺放縱,實則霸道強勢。
讓女人以為他會無限制地放任她的時候,他總是適時地表達著自己的意願。不會讓女人絕對反感,反而是欣然接受。
不,不,不是接受,是完全地奉獻了自己。
她醒來的時候正坐在小沙發上翻閱文件,旁邊的小圓桌上放著一部手提電腦,可以看得出他正在忙公事,忙,他是真的很忙,似乎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全都讓他用來忙公事了。
「在想什麼呢?」頭頂上有聲音溫潤繾綣,他輕撫著她的秀髮,把她的思緒全都給拉了回來。
似是被捉到了小心思,凌喬的長睫毛顫了顫,剛張開嘴,話在她的唇齒間繞了一圈后,臨時改變了想法,「是不是到飯點啦?」
是啊,飯點了,錦瑟抬臂瞄了眼手上名家定製的名貴腕錶,「嗯,小懶豬賴床一天了,也是該起床了。我已經叫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就等著你起床一起吃呢。」
小懶豬?
好吧,又是一個新的稱呼。
凌喬推開他,成功地分開了些許距離,他眼神探究地看著她,她掀被下床,淡淡的說道,「好,那我去收拾一下,吃了飯,還要去學校呢。」
錦瑟的視線在凌喬的背影上搜尋了一番,最後在心裡下了個定論,嗯,看來她還不是很累。
要不然,怎還會想到要去學校呢?
凌喬此刻的情緒真如她表面表現的這般淡然嗎?斷是無法再保持平靜了,一想到昨夜自己竟然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錦瑟的手,臉一下子騰上了兩朵火燒雲,要叫她該如何面對他。
沒辦法了,真的是沒辦法了。
面色淡然,可腳步已經狼狽凌亂,甚至在關浴室的門的時候,關了好幾次,門就像是跟她作對一般的,關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總是她要轉身的時候,自動彈開,她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猛地轉過身體,用力地靠向浴室門,門終於是配合的地上了,卻也發出了抗議的吼叫聲。
天哪,說好的淡定呢?
為什麼連門都要跟自己作對,凌喬轉眸看著門,抬手狠狠地拍了一把,低罵到,「連你也要跟我作對是吧?信不信我直接卸了你啊?」
沒有回應,就是沒有回應。
不,也不能算是沒有回應,至少站在門外的某人是有所回應的,他岑薄Xing感的唇瓣以前所未有的弧度勾了起來,就連那雙幽邃得彷彿一個無底洞的雙瞳,此刻也蓄了一種叫做甜蜜的酒。
他這一笑,有別於往日『陰』沉冷漠,面容清俊雅淡,彷彿隔岸『花』火,將眉眼映得極為好看。
此時若是有人見了,只怕是以為陽光掛在了窗口,瞬間閃花了整間房,若是男人見了,只怕是以為自己眼花了,這樣一個傲視群雄,高高在上的宛若帝王的男人,怎可能會這般的笑呢,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他還會在心裡這般的警告自己。
若是女人見了,定會願意放下自己所有的身段跟矜持,願意宛若螻蟻一般地匍匐在他的腳下,只為看他眼底那魅惑蒼生的笑。
但這些對於別人來說都只是假設,因為錦瑟這個人是在是太過吝嗇了,他奢於笑,他不會對別人笑,也從未對自己笑過,卻把這輩子最燦爛的笑全都獻給了一個人。
對,就是她,此刻正趴在洗手台上掬水,不斷地把水往自己臉上撲的女人。
包裹在她下頜處的防水紗布,終究還是扛不住她這般不顧一切的澆灌,終於滑過防水層溜了進去,直接觸碰到了她的傷口。
「嘶~」凌喬是真的感到痛了,昨夜因為情緒的起伏波動,未讓她來得及顧及自己的傷口,此刻被刺痛了一下,猛地抬眸,透過鋪散著薄薄霧氣的鏡子,凌喬還是一下子看到了尖俏的下頜,此刻正被一大塊白白的紗布包裹著,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著水呢。
觸目驚心嗎?
一點都不!
她甚至感覺有一股暖流正在將自己團團地包圍住了,對,暖流,從未有過的溫暖。
一想到昨夜錦瑟寧願自己煎熬著,也不敢碰她的樣子,他看著她,湛黑的曈眸中滿滿的都是她,彷彿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一個她,彷彿就是那個他最珍貴的寶貝。
試問,男人的這般對待又有哪個女人能夠抗拒得了呢。
凌喬自認為自己只是一個凡夫俗子,斷是脫不了俗的,所以她感覺自己被暖流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