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何告我?
「呵。」嘲諷的冷笑從陡峰般堅挺的鼻翼間迸射而出,湛黑的眼眸中瞬刻間迸射出駭人的冷光,「告我?怎麼告?」
「你擅闖酒店房間,爬上一個獨身女人的床,還在別人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行……行……行苟且之事。」
最後的幾個字,凌喬仿若用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逼迫著自己說了出來。
「擅闖?女人的床?」男人的怒火在一瞬間焚燃。
呵,他錦瑟何須去爬一個女人的床。
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脫光了,爬上他的床。
但他想要的只有一個女人,除了這個女人,其餘的在他眼中,從來都只是岔開腿走路的生物而已。
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感恩戴的磕頭口恩也就罷了,居然,居然還說他是強Jian犯?
好,有些事實,看來他需要讓她認清楚。
「女人,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嗯?」錦瑟掐住凌喬的下巴,一寸寸的收緊。
凌喬不明白他的意思,咬咬牙說,「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
「是,我這裡還有房卡呢。」凌喬在被子里摸索了一圈,除了光滑的身軀和絲滑的軟被,什麼都沒有。
誒,不應該啊,昨天明明有人給她遞了張房卡,怎麼?
「是這個嗎?」不知道什麼時候,錦瑟的手裡已經多了一張金光閃閃的磁卡。
凌喬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水霧蒙蒙的雙眸,驀地射出一道精光,連連點頭稱,「對,就是它。」
然後擺出一副「看你還準備怎麼狡辯」的表情,恨恨地瞪著錦瑟。
「確定是它?」錦瑟再次確認。
「對。」說完后,凌喬狐疑地凝著眼前一臉閑散的男子,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整顆心也跟著莫名地吊了起來。
「那你知道這是幾號房嗎?」
「什……什麼意思?」凌喬突然感覺自己的舌頭都跟著打結了。
「看清楚,你的房卡上的數字是1212,而這裡的房間號是1224。」錦瑟又拿過一旁燙金的便簽紙,遞到凌喬的面前。
一瞬間,凌喬身子僵直,癱了下來。
她蒼白的臉頰上,一片死灰色,「你……我……」
你你我我了半天,硬是擠不出半個字來。
原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
是她走錯了房間,是她爬錯了床,還恬不知恥地與這個男人進行了一場毀天滅地的齷齪之事。
怎麼辦,怎麼辦?
老天居然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從她的手裡抽走了,未來的路,她到底該怎麼走下去呢?
陸逸冰該怎麼辦?
錦瑟此刻的視線一直定在凌喬的臉上,幽邃犀利的眸,好似能透過她的表情,看到她的心裡去,「跟了我,我會為你頂起一片陽光明媚的Chun天。」
其實,此刻錦瑟心裡更想說的是,為她捧上全世界。
但有些話得慢慢說,一點點的探索才會更有意思。
一下子把他的全部都展露出來,似乎少了一些生活的樂趣不是嗎?
哪知,凌喬根本就不領他的情。
抬起纖細的手臂一拂,將錦瑟的手從她的臉上甩開,咬牙切齒的叫到,「滾,我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再讓我遇到你這個人渣。只要我一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麼個人存在,我都噁心的想要馬上去死。」
凌喬越說越激動,一直隱忍著的眼淚再也攔不住,從眼眶中奔涌而出。
看著她滿臉的淚水,錦瑟強硬起來的心,瞬刻間崩軟了下來。
他抬起手臂,想要為她擦去淚水,凌喬一個甩手,將他的手臂擋離了自己。
而後,視線繞著整個房間搜尋了個遍,最後在地毯上找到了她昨天穿來的衣服,裹著被子移到床畔撿了起來。
透過陽光,看著拎在她手上的稀薄布料,凌喬默默的哀嘆。
這哪裡還能稱得上是衣服啊,完全就是一塊塊破碎的布嘛。
但凌喬還是倔強地拿了起來,想要往身上套。
只是揚手間,視線觸及身畔,瞄見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還堂而皇之地看著她。
「迴避一下,我要穿衣服。」
錦瑟再度拎起那個被他隨手放下的,印著Dior標緻的手提袋,遞了過去。
他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放軟了一些,「你那個不能穿了,穿這個吧。」
要知道,這可是錦瑟為了凌喬,讓助理深更半夜敲開門店總監的家,用了高出一倍的價格,連夜送過來的。
他從未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過,甚至是他的母親,都沒有享受過這般掏空心思的待遇。
當母親這個詞從錦瑟的腦海中閃過,錦瑟深鷙的眼眸,暗了暗。
「走開,誰要拿你這些骯髒的東西。只要你離我遠遠的,我就謝天謝地了。」凌喬拿著衣服,裹著被子,像是躲瘟疫一般地繞過錦瑟,一頭鑽進了浴室內。
低著頭鬆開包裹的薄被,她甚至沒有勇氣,抬頭看一看鏡子里的自己。
快速地拿起破敗不堪的衣服,往身上套,可是……
這些破碎的布料,捂住了這裡,就會露出另一邊。再拉過來想要蓋住另一邊的時候,原本已經藏好的皮膚又大大咧咧地露了出來。
跟衣服抗爭了有半個鐘頭,凌喬只好認命地放棄了,重新將剛才被她丟棄的軟被撿了起來,裹在身上。
打開門走了出去。
「準備裹成這樣上街?」逗趣的聲音,雅痞地散落在凌喬的周遭。
「要你管。」凌喬再一次抬眸瞪了眼男子,頭也不回地就朝著門口走去。
像是對這裡的一切都堵著氣一般,用力地拉開房間的門。
腳還未來得及探出去,樓道上的聲音,卻讓她倉皇地將剛拉開的門,砰的一聲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