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身邊的鮮花隨便采
我終究是個憋不住事的人,更何況,文雅是我的死黨,為了解除心裡的疑慮,我只能從她嘴裡找答案。
文雅正說在興頭上,沒想到我會提到潘玉琳。她不停地轉悠著眼珠子,尋思了好半天,突然問道:「你認為潘玉琳會是你家那口子的什麼人?」
文雅脾氣直,性子暴,是個不會磨嘰的人。她的反常讓我不安,剛剛松下來的腦神經又忍不住地綳了起來。
「我已經把她傷了,如果她能好起來,我願意成全她。」我第一次說口不對心的話,明明臉上很燙,心卻沉得厲害。
「那個人會願意嗎?」文雅一本正經地盯著我,我愈發心驚了。
「開什麼花,結什麼果,人家孩子都給他生了,他總得給人一個交待吧?」
「你的孩子怎麼辦?」文雅越發較起了真。
「我的孩子從小沒爹,這會已經習慣了……」
「楊洛嬌,你還是我姐們嗎?」文雅恨鐵不成鋼地道:「我若是盛承碩,早就身邊的鮮花隨便采了,為你這種疑神疑鬼的人守身,真他媽……」
「文雅!」易正急火火地推開房門,故意板著面孔道:「你嘴上又沒有把門的了?明知道這倆位都不省油的燈,幹嘛不撿好聽的說?」
「滾你丫的,撿好聽的說還算姐們嗎?」文雅倏然火了,易正一點脾氣沒有地站直了身子,眼觀鼻,鼻觀心。
易正居然能聽到我們說話?難不成這屋裡還有監聽器?看來,以後說話得小心了。
「文雅,我怎麼感覺我錯了呢?」我不敢再起別的話題,而是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個勁地絞著自己的雙手。
「你怎麼錯了?」文雅沒好氣地睇著我。
「那什麼,我不該給易二哥介紹個母老虎……」
病房裡的氣氛越來越隨和,我不僅有了插科打諢的心情,也不再糾結盛承碩和潘玉琳的真正關係。
文雅說我疑神疑鬼,足以證明那兩人是清白的,我只有放下包袱輕裝前進,才能對得起盛承碩對我的那份包容與忍耐。
晚餐很豐富,不外乎各種補品和小月子吃的骨頭湯。
我被文雅逼著喝了兩碗骨頭湯,又被她逼著吃了兩個雞蛋,嘗遍了各種菜肴后,那妞才興奮地打了個響指,神氣活現地道:「終於賺了一個月的假,姐們,你要是肯好好吃飯,我就不用東奔西跑了。」
我突然有種被買了的感覺,未等我開口詢問,文雅居然痛快地說了掰掰。
病房裡突然安靜了,我極不適應地拿起電話,手指一個勁地在一號鍵上虛點著,就是沒敢按下去。
蘭月已經監聽了盛承碩的電話,就算想得撓心撓肺,我也不能壞了他的事。
文雅離開沒多久,我的眼皮便開始發沉。
我迫切想見盛承碩,決不能這會兒睡過去。
想到此,我使勁地搓著臉,又不停地擰著自己的手臂,終究敵不過打架的眼皮,堪堪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睡得很踏實,恍惚中,身邊好像多了個人,他輕輕地把我攬到懷裡,略顯薄涼的唇不時地落在我的臉上。
這感覺,像極了那天晚上。
二哥哥?我悠悠地盯開了眼睛,滿滿地抱著我,並深情款款地凝視著我的,正是我心心念念著的盛承碩。
他好像瘦了,臉色有些蒼白,下巴上也冒出了鬍渣。
看到我睜開眼睛的剎那間,他燦然一笑,眼裡卻是淚光點點。「老婆,你終於回來了!」
「回來了……」我哽咽著,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那兩瓣失了血色的唇。
「二哥哥,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傻瓜,做夢的人是我……」
眨眼工夫,這個自稱做夢的人便反被動為主動,不僅上了嘴,兩隻大手也沒閑著。
小腹刀剜般的痛,似有不明物體要從身體里剝離。我瞬間僵了身子,小產後,我的身子就沒利落過,被盛承碩一刺激,好像又嚴重了。
「怎麼了?」盛承碩瞬間覺出了我的異樣。
「沒事……」我連忙欠了欠身子,就算墊有衛生棉,這個時候也該側漏了。「我想去衛生間。」
我不敢刺激盛承碩,當我從衛生間里出來時,易正剛好帶著一個年經頗長的女大夫走了進來。
她把兩位男士請了出去,問明我的身體狀況后,又給我做了腹部按壓,這才把易正和盛承碩又叫了進來。
「必需清宮,裡面好像還有一個……」
因為疼痛,我好像又在鬼門關外轉悠了一會兒。再次被推回病房后,盛承碩的雙眼出現了噬血的冷厲,易正的臉也有些陰鬱。
這一次,我懷的是雙胞胎,極有可能是龍鳳雙胎!因為蘭月,這兩個還未成型的孩子就這麼去了。
我盡量遏住悲傷,是不想刺激盛承碩,躺到病床上的一剎那,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源源不斷地滾落下來。
遺傳雙胎的基因再強大,也架不住惡人作祟。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盛承碩的臉緊緊地貼在我的脊背上,滾燙的淚,愈發灼痛了我的心。
「不關你的事……」我囁嚅著唇,悲感地道:「如果能夠冷靜些,悲劇就不會發生了。二哥哥,他們倆……同我們沒緣分……」
我不會說安慰人的話,雖然已經有了三個孩子,我卻想以穆小驕的身份再給孩子們添個弟弟或妹妹,而今,一切成了泡影。
這一晚,儘管被盛承碩抱著,我也像丟了魂魄似的眼前不時出現幻覺。
先是過世的媽媽,而後便是和媽媽一模一樣的小姨,更詭異的是,我還夢到一個特別漂亮的女人,左右手裡各牽著一個我辯不清模樣的孩子,正在淚流滿面地望著我。
我冷汗淋漓地睜開了眼睛,那個漂亮的女人我認識,是盛承碩那個堪稱Q城第一美人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婆婆。
「小驕,這會好點了沒?」在我身邊說話的居然是我的穆娟媽媽。
我鼻子一酸,淚水剛剛溢出眼瞼,媽媽便和謁地道:「別哭,小月子最傷身子。小驕,凡事都要講緣分,那倆孩子,的確與你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