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活閻王
我艱難地眨了眨眼,大腦終於有了反應,手裡握著的摺疊刀倏然滑落。
「受人指使?」盛承碩冷冷地盯著絡腮鬍,突然一聲厲喝,「把外面的人都帶進來!」
房門倏然大開,鄧鐸,雷立,還有女扮男裝的范多多,他們帶著一大票黑衣人,把排在外面想好事的烏合之眾分壓兩側。
最後出現的,是被易正扶著,已經哭抽了的文雅。
文雅一抽一抽地倒著氣,看著我那張腫起的臉和滿手的鮮血,愈發抖著不會哭了。
我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渾蛋,我殺了你!」冷不丁看到赤身裸/體地匍匐在地下的絡腮鬍,文雅就像瘋了似的突然操起落在床頭柜上的狼牙棒。
「別……」我下意識地冒出一個字,絡腮鬍已經岌岌可危,我可不想文雅落個殺人犯的罪名。
易正手急眼快地攔住了文雅,幾近虛脫的絡腮鬍見我開了腔,惜命的他不顧尊嚴地給我磕著響頭,啞著聲音說道:「大妹子,我真的沒動過你,你已經給我捅上了刀子,就讓大哥饒了我吧……」
「你個死妮子,果然一點不吃虧!」文雅破涕為笑,突然不哭了。
「就是因為你沒動她,我才給你留下一線生機!」盛承碩陰鷙地盯了絡腮鬍一眼,又瞟了瞟那群已經嚇傻了的綁架者,沉聲吩咐道:「分別給他們錄下口供,撒謊者割去舌頭,至於你……」他冷冷一哼,「易二哥,交給你了!」
回到別墅后,驚嚇過度的我大病了一場,盛承碩衣不解帶地伺候了三天,第四天便在高揚的陪同下出國了。
盛承碩前腳剛走,文雅和易正後腳就來了。她大大方方地指揮著易正,一會兒搬桌子,一會兒挪凳子,最後,還指揮他去買作畫用的材料。
不過一個上午,文雅便自作主張地在二樓布置了一間畫室,專心致至地陪我作畫。
不對頭啊!看著被愛情滋潤著的文雅,我再也無心作畫了。
「妞,心情不錯嘛!」我打趣地盯著文雅。
文雅白了我一眼,繼續作畫。
「喂,我都鬱悶死了,你就陪我說說話唄?」我已經沒了作畫的心情,愣是把文雅拽到了沙發上。
「你想讓我說什麼?」文雅鼓著嘴,一臉不悅。
「嘻嘻,啥都行,這些日子都要把我憋壞了。」
由於受驚過度,再加上咬舌自盡時傷了舌頭,盛承碩在的那幾天,幾乎不讓我說話,只讓我靜養。
「你是憋壞了,我都要被你家的活閻王嚇壞了!」
活閻王?我家的?看著文雅那張不太好看的臉,我有點懵。
「姐們,奴家不懂,你好好給我解釋解釋唄?」我很狗腿地扒著文雅。
「楊洛嬌,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特么跟你絕交也不跟你受這份驚嚇!」文雅倏然動了氣,我卻被她吼愣了。「你個惹事精,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家男人弄死?」
文雅抽了抽鼻子,就差沒有哭出聲來。
聯想到文雅初見我時的那種狀態,再想想她嘴裡的活閻王,我的臉瞬間掛不住了。「文雅,他欺侮你了?」
「差點掐死我……你個死妮子出去也不告訴我,害得我圍著廣場跑了大半個時辰。當我返回賓館時,直接讓你家男人掐住了脖子,若是沒有易正攔著……」文雅從來沒怕過什麼,這會兒是真的怕了。「你家男人周身戾氣,就連那雙眼睛都可以殺人。莫說我一個小女子,連鄧鐸在他面前都不敢喘大氣……嬌嬌,你知不知道,你家閻王才是他們那幫人的老大?」
易正曾經說過,盛承碩是他們的老三,也是盛家的老二,有時候也可能成為老大。
我終於明白,這個所謂的老大就是頭的意思。按年齡,盛承碩屈居第三,按能力卻是真正的老大。
「那一晚,鄧鐸手下的人全部出動,范多多也從她老爸那裡調了一百多號人,若不是你的手機上有定位系統,你家閻王早就瘋了……」文雅越說聲音越低,最後苦巴巴地說,「去找你的路上我就想好了,若是你出了意外,我就是不陪葬,也得出家當尼姑……」
「對不起……」
我抱著文雅哭了個稀哩嘩啦,如果文雅不說,盛承碩永遠不會告訴我這些事。還好綁我的男人因為貪心沒扔了手機,若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會因為我的連累改寫命運。
「靠,你還好意思哭?」
文雅悻悻地推了我一把,我卻噗地笑了。「大姐,我笑行不?」
「丫就是一賴皮!」文雅也被我逗笑了。
「我就賴皮你了,你想怎麼著吧!」所有的鬱悶一掃而光,這一刻,我不僅生龍活虎,還同文雅開起了玩笑。「妞,尼姑沒當成,是不是主動獻身了?」
「易正把我從閻王手下搶過來時,我的確想過,如果做不成尼姑,我就主動獻身!」
文雅說得一本正經,我愈發來了精神。「獻了?」
「獻了!」
「啥時獻的?」
「把你救出來的那個晚上!」
「真?」文雅承認的太痛快,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還能假?」
我這才發現,文雅的臉早就紅透了,看來說的是實話。
「靠,你個色妞,領證的還沒到那一步呢!」我佯作生氣地把著文雅,隨即,又眨巴著眼睛問:「疼不?」
「滾!」文雅推了我一把,隨後漲紅著臉道:「我們易正想生兒子,你趕緊給我生個兒媳婦,否則,我一輩子記著你家閻王對我做過的事。」
我嘿嘿地笑著,吝嗇地沒有迴文雅的話。我也想生兒子,最好生個像盛承碩那麼漂亮,那麼聰明的兒子。
嘻嘻哈哈地鬧過後,我很想從文雅嘴裡打聽打聽綁架案的進展,因為牽扯到幕後主使,又怕聽到主使人的名字太過傷心,只得作罷。
楊洛玫可以不仁,我不想不義。怎麼說她也是爸爸的女兒,更何況爸爸的病已經有了很大的起色,就算積德,真正審/判的那一天,我也會放她一碼。
更何況,我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吃太大的虧。
一個禮拜后,我完全恢復了正常,憑著印象再畫那尊雕像時,小愛神依然是盛承碩小時候的樣子,畫中的少女卻成了含羞帶澀,對未來充滿期盼的我。
因為這副畫,我被文雅好一個打趣,丫還一本正經地給這副畫照了相,說什麼要留做永恆的紀念。
我還不知道她那點小心眼?留紀念是假,向某人邀功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