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趕緊上
福壽園背山面水,是有錢人的安息之所。一處好的墓穴,能買一輛豪華轎車。
一個小時后,盛成澤陪我來到了福壽園,黑金砂石的墓碑上,爸爸的音容笑貌猶如再生,儘管告訴自己要堅強,我還是不出意外地哭暈過去。
天將傍晚,我被盛成澤背出墓區。
盛成澤的黑色賓士就像他的外表,沉穩大氣,如果他沒有劈腿楊洛玫,我們會不會很幸福?
我被安置在副駕駛座上,盛成澤聚精會神地駕駛著汽車,幾乎力竭的我卻心亂如麻。
由於急著逃離盛承碩的掌控,我依然是穿著病號服跑出來的,不僅身無分文,也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
如果回別墅找身份證和銀行卡,無異於自投羅網。
正想著如何開口借錢呢,盛成澤率先打破了沉寂。「嬌嬌,後天是父親頭七,你還來嗎?」
這麼快就頭七了?我有些恍神。
青楊大院這場火災,因為沒有證據,我不能輕易開口,更不能打草驚蛇。如果投奔文雅,就會錯過頭七。
頭七,是逝者的魂魄回歸之日。生前我沒見到父親,頭七我卻不能錯過。
父親即將投胎為人,我不能讓他有所牽挂。
既不能投奔文雅又不能回到醫院及逍遙居,思前想後,我只得求助於盛成澤。
「能求你件事嗎?」我佯做平靜地開了口。
盛成澤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放緩了車速。
「我走的匆忙,不僅身無分文,也沒有任何證件。我想在附近找家旅館,如果不為難,希望你幫我。」
盛成澤不出意外地應允了。
他把車開到一個比較繁華的小鎮上,又體貼地給我買了一身黑色短袖衫,而後才用他的身份證入住到鎮上最大的酒店。
入住的酒店雖然不是很豪華,倒也乾淨。盛成澤把我送到房間后,又點了餐飯,還親自買來時令水果。
我有些疲憊,吃得不是很多。
盛成澤依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當我客氣地請他回去休息時,他動容地擁抱了我,並悔意叢生地道:「嬌嬌,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世上最難的就是時間不能倒流。因為盛承碩的狠辣,我不僅原諒了盛成澤,心底深處,也原諒了劉培蘭和楊洛玫。
只是,我不想同盛成澤回到過去。
他已經成了楊洛玫的男人,楊洛玫可以不顧姐妹情份與我爭夫,我卻不想落人口實,也不想讓歸天的父親難過。
再怎麼說,楊洛玫也是他的女兒,就算世上的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做出兩女共侍一夫的事情。
「放開我……」因為體虛,我的掙扎在盛成澤眼裡帶上了撒嬌的意味。
「嬌嬌,你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與洛玫,是酒後失態,也是意外……」
「不管是什麼,你們已經成了夫妻。父親過了頭七,我會離開Q城,好好對洛玫吧,再怎麼說,她也懷了你的孩子。」
「我不想放手……」盛成澤愈發抱緊了我,情深意切地道:「得知你暈倒住院后,我去看過你好多次,都被承碩的手下攔了下來。嬌嬌,承碩並非你我認識的那麼簡單,他城腑極深,就算成了廢人,還能發號施令。你應該清楚,他身邊不缺自願獻身的女人,你性子太直,不適合承碩,容易吃虧……」
盛成澤愈說愈激動,當他不管不顧地把我壓到床上,並亢奮地吻上我的嘴巴時,幾乎心死的我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唇。
「大哥,父親還沒過頭七,他在天上看著呢……」驀然對上盛成澤那雙陰晴不定的眼睛,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寒噤,機敏地把死去的父親抬了出來。
「對不起……」盛成澤苦笑著拭去唇上的血漬,又從公事包里拿出一張金燦燦的銀行卡,瞬間秒變儒雅君子。「這是我的副卡,密碼是你的生日,賓館裡面就有取款機,想吃什麼或者買什麼千萬別為我省著。」
盛成澤的銀行密碼居然也是我的生日?我又想起了盛承碩給我的黑卡,那張卡的密碼也是我的生日。
「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等等……」我下意識地喚住了盛成澤。
盛成澤欣喜地停下了腳步,眼裡露出若有似無的渴望。
「後天,等她們祭拜完父親我再去……」
「明白。」盛成澤眼裡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她們走後,我會過來接你。」
盛成澤終於走了,我卻睡得很不安穩。從福壽園出來后,我就感覺有雙眼睛躲在暗處盯著我,雖然有點荒謬,我卻不得不小心。
一直迷糊到第二天中午,我才頭昏腦脹地起了床。我沒有去餐廳用餐,而是麻利地去取款機取了一千元錢,買了必需的生活用品后,又買了一碗方面便,這才東張西望地回了客房。
雖然沒有看到躲在暗處的人,被人盯著的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
傍晚,盛成澤來到賓館,看到茶桌上的速食麵,一個勁地蹙著眉頭,不由分說地把我帶到樓下用餐。
本來,我想對他說出我的感覺,告訴他我從他的副卡中取了一千塊錢的事,又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只得作罷。
吃罷晚飯後,盛承碩執意到我去鎮上走走。此刻的他不僅儒雅而且體貼,恍惚間,我們又回到了初戀時光。
夜空中繁星閃爍,小鎮上人影漸稀。
盛成澤情深意切地牽著我的手,走近一家土產店時,突然對我說道:「嬌嬌,你站在這裡稍等一會兒,我進去買點祭拜用的冥幣。」
我順從地點了點頭,心,又遠了。
父親過了頭七,我就得去找文雅,還得想法補齊證件。
去年參加設計大賽時,英國一家有名的設計院校曾向前三名發過邀請函,我有幸獲得第一名,若不是盛成澤不舍,我已經在國外讀書了。
要想為父報仇,我必需活出自己的精彩,只有那樣,才能打擊到盛承碩。
突然,一隻帶著汗臭的胳膊緊緊地勒住我的脖子,拖著我就往暗處走。
綁架?我雖然容易激動,這會倒異常清醒,趁勒我的人不注意,我猛然低下頭,狠狠地咬在那隻讓人犯嘔的胳膊上。
勒著我的惡人一聲乾嚎鬆了胳膊,我則趁機逃出,並惶恐地叫著大哥哥。
「居然敢咬我,老弟,趕緊上,靠,今晚不搞癱了這個臭娘們對不起她咬我的這一口。」
「你……你們是誰?」看著一胖一瘦漸漸逼近的兩個人,我惶惶地後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