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良教唆
孫秋芬就像沒聽見似的,二話不說地上了樓。
倒是孫萌萌,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白虎星,成澤哥哥和新嫂嫂去普吉島渡蜜月了,哈哈,有本事你也跟著去。」
曾經,楊洛玫是孫萌萌的眼中釘,我是她極力巴結的對象。而今,我們倆剛好掉了個兒。
「忌妒了吧?你個不要臉的賤人,我警告你,千萬別招惹承碩哥哥。如果癢得難受,我可以給你找男人!」孫萌萌越說口味越重,臨了,又冷不丁地踹了我一腳。「趕緊做飯,傻逼!」
我的確不會做飯,再加上心裡有氣,進到廚房不足二十分鐘,果然惹禍了。
當我尖叫著從黑煙滾滾的廚房裡鑽出來時,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孫萌萌跳著腳地躥了起來,急吼吼地沖樓上喊道:「姑媽,白虎精果然晦氣,把咱家廚房點著了。」
我,是被聞聲而來的俊男人拽回房間的,候在門口的盛承碩二話不說地把我推進衛生間,打開水籠頭不停地沖洗著我那雙被熱油濺傷的手背。
疼,直到這會兒,我才感覺鼓起水泡的手背鑽心地疼。
我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怎耐,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地往下落。我從未受過這種委屈,更未受過這種傷痛,除了狐假虎威地欺侮過盛承碩,從未欺侮過任何人。
偏偏,我未欺侮過的人反過頭來欺侮我,被我欺侮的人倒成了我的依靠。
「乖……不哭!」盛承碩難得地吐出三個字,我咧了咧嘴,破涕而笑。
這一次,盛承碩沒有玩他的平板電腦,而是抓著我的雙手不停地給我吹氣止痛。直到傳來敲門聲,這才放開我的手,再次拿起了他的平板電腦。
推門而入的是腦門上飄著汗,曾被我罵做狗屁大夫的易正。他瞟了一眼手指如飛地玩著平板電腦的盛承碩,顛顛地來到我面前,「弟妹,玩個火也能把自己弄傷了,真給大碩碩丟人。」
「我……不是玩火,是做飯……」我尷尬地紅了臉,這個易正心真大,不但不計較我的無理,還一本正經地給我塗起了燙傷葯。
「大碩碩捨得讓你做飯?」易正似是驚訝地瞟著面無表情的盛承碩,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差點忘了,碩碩的腦迴路和正常人不一樣,這種病,得有專人治!」
「你不是大夫嗎?求你給二哥哥看看,讓他儘快好起來。」我像抓著救命稻草似的抓著易正,一心想治好盛承碩的病。
易正心虛地撥開我的手,一本正經地道:「其實,我就是一狗屁大夫,大碩碩這樣挺好,我還能欺侮欺侮他,若是醫好他的病,受欺侮的永遠是我。」
看著易正偷偷吊起的嘴角,我又乍毛了。「你不但是個狗屁大夫,還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告訴你,有我在你別想欺侮二哥哥,否則,我和你拚命!」
「呃……」易正很是無辜地眨著眼,「弟妹,俗話說一報還一報,大碩碩欺侮了我好些年,我討點利息還不行?」
「不行!」我沒意識到自己在犯傻,也沒意識到盛承碩又咧起了嘴巴,大小姐脾氣一上來,愈發口無遮掩。「二哥哥只能讓我欺侮,換了任何人都不行!」
易正無語地看著我,又看了看唬起一張俊臉的盛承碩,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那什麼,弟妹很喜歡欺侮人?」
「……也不是。」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我極不自在地搓著那兩隻幾乎疼木了的手,囁嚅著唇道:「我也就狐假虎威地欺侮過二哥哥,真的,只欺侮過二哥哥,沒欺侮旁人。」
易正瞭然地點了點頭,又眨巴著眼睛看著重新吊起嘴角的盛承碩,噗地笑了。
我愈發心虛起來,就怕他說我歁軟怕硬,又忙不迭地糾正道:「我也不是故意的……那個時候我還小,就是喜歡跟他玩,他不搭理我,我才……」
「他居然敢不搭理你?嗯,活該他受欺侮!」
易正一錘定音,我卻聽著不舒服。
「其實,我喜歡看二哥哥唬著臉的樣子,那樣的他很酷,看著就舒服……」我傻乎乎地說出了心理話。
易正一聲乾咳,居然自然自語地道:「果然是絕配,腦迴路都不正常。」
「重點!」突然,輕易不說話的盛承碩說話了。
我愣愣地盯著面無表情的盛承碩,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弟妹,大碩碩的病時好時壞,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還有……」易正似乎見怪不怪,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道:「不管是誰欺侮你,你一定要以牙還牙,就像做飯這種事,你直接給她把廚房點了,看她們還敢不敢讓你做。當然,你得保證自己不受傷。記住,你只管作,不管捅多大的捅婁子,哪怕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給你頂著。」
易正說得極為正經,我卻聽得心裡發虛,這是救人於危難的大夫嗎?分明是個無德的教唆犯。
我還未從不良教唆中返過神來,房門口傳來有規律的敲門聲。
「進!」易正斂了斂神,頗為正經地開了口。
推開房門的依然是那個俊男,他目不斜視地看著易正,開口說道:「二哥,鄧大哥來了。」
「知道了!」易正淡淡地回了句,突然對我說道:「弟妹,這是高揚,負責守護承碩的保鏢,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事,你就告訴高揚。」
原來他叫高揚,是盛承碩的保鏢。
我使勁地點著頭,保鏢應該很厲害,早知道這層關係,應該讓他教訓教訓孫萌萌那個潑婦。
我自告奮勇地推著盛承碩走出房門,未等走到客廳,倏然傻了眼。
客廳兩側連著別墅的玄關,整齊劃一地站著二十多個身穿黑色西服,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居中站著的是一個長相斯文,看上去有些陰柔的儒雅男人。
客廳的沙發上,孫秋芬已經白了臉,孫萌萌則兩腿打顫地立在她的身側。
「老二也在啊!」儒雅男人不著痕迹地對盛承碩點了點頭,繼而轉向易正。
「高揚說弟妹受了傷,不到一個小時,我就跑了兩趟。」易正似是無奈地說著,隨即指著站在輪椅車后的我。「大哥,這就是弟妹。」
「弟妹好!」儒雅男人溫和地笑道。
「您……您好!」我結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