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因為愛情

  「是又怎麼樣？我只是在尋找屬於我的東西而已，這是我該得的。我得不到愛，得不到溫暖，得不到關懷，那我想要金錢，想要權勢，又有什麼不對？」


  女人瘋起來的時候，簡直沒有下線。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她想要的，永遠是從別人身上得到什麼，卻從不想想自己該付出什麼，就是因為這樣，才始終都得不到那一份愛。不付出，哪裡會有回報，一切都只是一種念想罷了，可笑的念想。


  「想要就自己去得到，來找我幹什麼？」裴博瑞也沒有了什麼臉色，只是看到這件事情以後，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的不滿，曾經還有一些不一樣的悸動，不知道是什麼情亦或是其他，可現在，卻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他相信，如果自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時候，她恐怕早就一腳把他踢開了。


  她討好地笑著：「博瑞，你是我的希望啊，如果不依靠你，我還能依靠誰？沒有你，我就什麼都不是，你怎麼能說這麼狠心的話？」


  裴博瑞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我不會乖乖回去美國。」至少在離開前，要拼一拼。裴墨白，究竟你比我好在哪裡？為什麼不管我做什麼，爸爸的眼神也只會黏在你的身上，那種讚許的目光，一次都沒有在看他的時候出現過。不可否認，他是嫉妒，而且非常嫉妒。


  年少時，總是做一些令人失望的事情，也只是想要引起那個被他叫做爸爸的人的注意而已，可不管他闖什麼禍，他都不曾注意到。那種從小被冷落，被忽視的心，漸漸變得扭曲，也因為這個原因，終於失去了這一切。讓他如今變成一個Xing格乖張，喜怒無常的人。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不過，在這之前還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女人，不是沒有用處，相反，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即使是普通人，只要是男人，面對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總是會被吸引。她雖然是一個半老徐娘，卻風韻猶存，況且那一身的媚功，床上功夫了得，讓男人對她垂涎。


  「幫你做什麼事？」她拋媚眼，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斷地撥弄著垂到肩頭的長發，看似心不在焉，可是卻眼珠子一直都沒移動。


  「裴墨白他最在乎的東西，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兄弟，所以，我要你從他的兄弟那邊下手。」


  「兄弟？」裴紅瑜稍微一思考，就知道他說的是誰。這個女人，別的特長沒有，可是，審時度勢，察言觀色的本事卻不小，不然，她一個早就被過繼的養女，怎麼可能在裴家待得下去？

  「你的意思是？」


  「裴墨白最好的幾個兄弟，一個叫做金翰顏，家裡經營著好多家的醫院，英文名艾文，三十一歲，渾身上下散發著雅痞氣息的他，是國內最知名軍醫院的院長。畢業於哈佛大學醫學院和管理學，獲得雙學位證書，同時也是國內三家醫院的醫學顧問和特聘醫師。由於出眾的外貌，在外界頗有影響力，成為許多丈母娘心中的國民女婿。他還是川貝製藥總裁唯一的兒子。」


  「李駿蕎，二十七歲，軍三代。身為小兒子的他，壓力別其他幾個人都小得多，在部隊里混得很好，很有資質和才能。因為得到祖父前司令員的重用及信賴，一直在國外求學及工作的他，在一年前被召回，扔進部隊訓練，並指派為其父的接班人。」


  「最後一個，就是赫連曜，神話帝國集團的繼承人，因飛機失事，目前下落不明。」


  這三個人的底細，他都摸清楚了，只是還不明白，究竟是不是因為公司內部有什麼情況，然後才故意弄出的事情，這個真的讓人有些難以預料。


  「告訴我這些人的情況，是想讓我做什麼？」裴紅瑜也是個很現實的人，她知道自己和裴博瑞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出了事，都不好。所以，但凡他讓她幫忙的，她能做得到，一定會去做。


  「我只是想讓神話帝國這潭水，再渾濁一點。」


  所謂的再渾濁一點，有些聽不懂。


  「具體要怎麼做？」


  裴博瑞想了想：「暫時還沒有想好，具體的實施，需要你自己再想辦法了。」


  兩個人在房間里一直商量著。這個百平米的地方，到處充斥著曖昧的氣息。在這裡，也只有在這個地方，他們才能夠這樣隨心所欲。


  八點之後，也許，有人會出來想辦法處理。黑夜慢慢地香噬著，外面的光鮮亮麗，對他們而言，是致命的毒藥，只是這麼看著，都覺得罪惡，都覺得好像有千萬種不同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響。


  「你看外面，多美啊！尤其是今晚的煙花。」


  此時，窗外正燃放著煙花，在空中爆炸，四分五裂，卻五彩繽紛，只為了那一瞬間的美麗，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所有人都覺得流星美，其實煙花何嘗不是？和流星一樣，殊途同歸。都是剎那的美，瞬間的驚艷。可是，美麗背後的代價，卻是巨大的。


  只有那一剎那，再之後，就是永遠的沉寂了。


  流星隕落，煙花卻四分五裂，其實，哪個疼痛，誰又知道？


  所以，局外人看事物，永遠都是那麼風淡雲輕，永遠不知道，舞台上的他們，曾經受傷過幾次，美麗背後的代價有多巨大。


  好多事情，都讓我們無法預料，但是我們此刻現在能做的，實際上，只有抓住現在而已。


  「你後悔嗎？」她問。


  如果當初，他們不曾在一起，也許現在……會有所不同。


  「後悔？呵呵，我裴博瑞從來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後悔？！哈哈，我不覺得我現在過得有哪裡不好。」


  「畢竟我們的年齡，還有我的尷尬身份，別人看來，總會有所閑言閑語。」


  閑言閑語，是啊！這種姐弟戀，尤其是在一個大家族裡，只會被當做醜聞，掩蓋掉。萬一被發現，他們極有可能被悄無聲息地「處理」了。


  這種事情，不要以為在電視劇里才能看得見。大家族都是這樣的定律，反正，家族裡人多，最不缺的就是孩子。


  「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我們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他的目光從窗戶這邊射出去，灼灼地看著裴紅瑜，那個背影，現在在他的心裡佔了千斤重的重量。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也就沒有放棄的理由了。就算不為了他自己，也要為了他的未來，就算他有戀母情結好了。這個女人，即使比他大了很多，可是，她滿足了他的一切需求，在母愛方面，尤其是。


  有個年長的女人當伴侶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被照顧得很好。十五歲開始，他就一直被照顧著，他覺得很好，也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只是這些話該怎麼對她說呢？他真的有些躊躇。


  有些話，說出來可能就變味了，還不如這樣，安靜地待著就好。


  裴紅瑜坐在冰冷的地上，變得沉默起來。


  他靜靜地走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沖著地面上的她：「起來吧，別坐地上，地上冷。」


  天知道裴博瑞要說出這些話，他是克制了多少心裡的難受和情緒，完全克制了之後，才能夠顫抖著伸出手，把手遞給裴紅瑜，而不是直接上前把她抱在懷裡。


  裴紅瑜抬頭，因為剛剛才做過那麼劇烈的運動，所以整張臉有些潮熱，臉上嫵媚的紅粉色，眼睛里還殘留著原先留下的淚水，那淚水躲在眼眶裡，想要掉下來，可是又沒有掉下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為什麼會喜歡她這樣一個大了他那麼多歲的女人，他如此善解人意，可她呢？其實不是在利用他嗎？

  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蹲坐著，過了十幾分鐘，裴紅瑜已經站不起來了。


  裴博瑞伸出手，裴紅瑜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不會傷害她的，即使他比她小那麼多歲，所以她的手，也就不由自主放進了他的手掌，然後被他大力地拉了起來。


  但是剛才開始，蹲在地上的時間太長了，導致她的腳已經有些麻木了，所以此刻突然站起來，有一陣脫力感，如果不是因為有他的手，從手上傳來的力量支撐著她的話，她想，她一定現在已經癱倒在地了。


  腳還是軟的，所以，她沒有辦法自行走路，有些尷尬地看著裴博瑞，她根本沒有辦法動起來，可能還要好一會兒，才能夠行走自如。


  「你先進去吧，我再待一會兒。」


  這個借口有些蹩腳，剛才如果就是這句話的話，那麼就不該就著他的手站起來了。可是那個時候沒有沒想到，她站起來會站不住腳，所以才會站起來。


  裴博瑞不說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沒有走進去，也沒有轉身，而且一直都站在她的面前，用那雙迷人的眼睛，一直看著她。眼睛里盛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