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你捧我吧

  藍小柒渾然不知身後跟著一個人，背著包包，一個人走在路上，就這麼慢悠悠的，也快走到家了。


  赫連曜則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移動著。


  這時候，意外卻突然降臨了。


  藍小柒忽然又蹲了下來。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赫連曜美玉第一時間跑過去，而是坐在車裡，觀察著她的情況。


  藍小柒覺得胸口悶得難受，她彎下腰，覺得不行，再蹲下來，捂住胸口，拚命地大口喘著氣。呼吸之間，好像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她悄悄的，拍著自己的胸口，臉色越發蒼白了，渾身都在顫慄，好像。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指，衣服的衣角，早已被捏成褶皺。如同小學時作業本上的條紋格子一般，整齊而有規律，但是卻同樣的，密密麻麻看不清原先的紋路了。


  好像有一根根的針，一下下地刺著心臟，雙手捏成拳頭，用力敲打著胸口，憋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終於感覺頭暈乎乎的，眼前慢慢變得昏暗起來。


  她的目光所及，早已世界天昏地暗，七零八落。


  赫連曜終於察覺到有不對勁，立馬就跑了過去，這時候，都忘了把車停靠旁邊，直接就放了離合器，衝出車門，扶著她的雙肩，輕聲叫著她的名字。


  「藍小柒，藍小柒！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還能不能認得出我？」


  他急切地問道，卻又不敢用力搖晃她的身體，擔心這對她的身體不好。


  藍小柒聽見聲音，便看見一雙鞋子，不知怎麼，鞋子消失了，視野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赫連曜。」


  這張臉，為什麼總是在她出現危險的時候就出現了。


  她寧可自己和他是一對擦肩而過的，陌路人，或者救了她的，不要是他。


  「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


  她脆弱地搖搖頭，像是不想解釋。


  赫連曜也實在沒這興緻去問她答案，她人都成這樣了，還能能把她怎麼樣呢？


  雙手公主抱，把她如公主般輕柔地抱進車內，才踩著油門去醫院的方向。


  醫院，那個滿眼都是白色，鼻子里充斥著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護士永遠都是那麼漫不經心地扎著你的血管，醫生永遠是那樣愛理不理的樣子。


  只要不是命懸一線，他們從來不會認真對待。這樣一個地方，她真的覺得好悲哀。


  悲哀的不是那些護士和醫生。而是病人。


  即使知道進去未必會更好，卻依然還是要進去那個會香噬生命的地方。


  因為，別無選擇。


  就像現在，她寧可在路上這麼倒下，沒有人發現，也不想被赫連曜找到救起。


  感覺她像是被養在魚缸里的魚，明知道沒有出路，可是還是要尋尋覓覓。而他，就是那個養魚的人，在魚缸里養了魚，然後拿著誘餌，在她面前。看她上不上鉤。


  餓了的魚，為了生存，別無選擇。


  她嘴角扯著笑，卻比哭著還難看。


  她的眼中，露出一絲迷茫，難道，這真的是逃不開的宿命嗎？

  藍小柒想，如果有的選擇，真的很想，永遠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窗外，只一夜，便是滿地金黃。


  那些枯葉，如同飄飛的葉子，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在路人的視野中，繪畫成一幅亮麗的秋色。也為最後的秋，畫上句號。


  「秋天來了。」


  藍小柒的腦袋歪歪的，靠著車窗，長長的睫毛在暗色的玻璃窗上投下淡淡的剪影。呼吸之間，薄薄的霧氣落在床上，形成淺淺的霧色。


  「赫連曜。」


  她低低地呼喚了一聲。


  赫連曜扭頭去看她，見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他的臉上，薄薄的一層水霧。


  好像看不見前面的路似的，絲毫沒有焦距。


  「嗯？」他從鼻子里發出一個音節，單音節，低低的，帶著一點沙啞。


  「你，捧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