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第一次完全袒露弱點
餐廳里，莫世堂余怒未消，喝了口咖啡燙了嘴，他立刻拍了桌子，「你們想燙死我啊？」
那服務生一怔，勉強的笑著：「老先生，您如果嫌燙就吹涼一點再喝。」
「吹涼了還能好喝嗎？咖啡不就趁熱才好喝？你以為我老頭子不懂啊？」
莫世堂的嗓門很大，所以周圍嗯頻頻側目，指指點點。熱了嫌燙，冷了嫌不好喝，這麼慢難伺候的人分明就是找茬。
「是精神病？你看那滑稽的裝扮，正常人絕對做不出來吧？」
「沒準是來找茬的，我們還是小心點吧。」
聽到這些話，莫世堂怒吼一聲，「看什麼看！」
服務生一臉為難，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她真的不該發火，可這老頭說得話實在太可氣了。
眼看服務生做了長久的矛盾掙扎之後要爆發，莫雲傑甜甜一笑：「漂亮姐姐不要生氣，我太爺爺今天出門忘吃藥了。」
看著這麼精緻的小人兒跟自己說話，就算再大的火氣也該消了，服務生馬上擺手：「沒關係，沒關係，老人家精神不好，也能理解。」
服務生還沒走遠，莫世堂變怒道：「誰忘吃藥了？你這小兔崽子是在說我是神經病？」
「哼，你以為你不是嗎？」
莫雲傑一改天真可愛的小臉，酷酷的說：「八十多的人了，怎麼這麼幼稚啊。你以為你還是閻門的老大，有火氣就跟人家服務生撒啊？再說了，你至於那麼大的火氣嗎？」
「怎麼不至於？你媽咪跟那個畜生又在一起了，這事你怎沒沒告訴我？」
「告訴你幹嘛？萬一你氣得背過氣去，沒搶救過來，媽咪會傷心難過的。」
「你……好毒舌的小鬼，你到底像誰啊？」
「像你唄。」
「哼，我莫世堂才沒有你這麼毒舌。」
莫世堂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是因為小傢伙的話高興，火氣頓時消了一半，口氣也軟了下來，「你找我什麼事？」
「老媽男朋友的事啊，他跟沈飛訂婚了，現在似乎有點棘手。」
莫雲傑說完，莫世堂就冷哼一聲，「肯定是孫蘭芳那個女人搞得鬼，因為宇文翔喜歡你外婆，所以就耿耿於懷，打小就看小婉不順眼。一心想拆散突然們，當年要是她從中作梗，也許你媽咪跟宇文家那小子已經結婚了。」
「一把年紀，都是當***人了，還爭風吃醋，你們大人的世界怎麼那麼幼稚呢？」
莫雲傑一臉鄙夷。
莫世堂瞠圓了眼睛，「小鬼！說話別像個小大人。」
「是是是，今天我已經答應媽咪了。話說，老莫，你去加拿大一次吧，去把宇文爹地的婚約給擺平。」
「你要我一個老頭子去擺平？你為什麼不去？」
莫雲傑一臉黑線，「拜託，你是老頭子，可我還是個小孩子啊！我才五歲爺耶，你總不能讓我去吧？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你年紀一大把了，就算出事也活夠本了，可我還沒娶媳婦沒生娃呢。」
聽聽，這混賬話真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說的？
莫世堂又好氣又好笑，最後無奈的搖頭：「成，我老人家去還不成嗎？」
「嗯，我已經跟閻門聯絡過了，讓他們派人保護你，沒人打你一個糟老頭子的主意。」
莫世堂震驚，「你什麼時候聯繫了閻門？」
「上次你不是讓閻門綁架了夏博軍的家人，逼迫他重回莫氏？」
莫雲傑不甚在意的說著，那對一切執掌的篤定與他童稚的小臉格格不入，看得莫世堂心裡直冒冷汗，真是個可怕的小鬼啊。
夏博軍那件事確實是他做的，可這小傢伙竟然知道？而且閻門沒有彙報跟小傢伙見過面的事啊？
回頭他真得好好問問，還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哦對，老莫，飛機三天後出發。到時候會直接送你到機場。」
「知道了！」
既然小東西已經安排好一切，那他就走一趟吧，誰讓宇文瀚是他中意的孫女婿呢？解決了婚約的事，也算是給孫女的新年禮物了。
兩人談好一切，正要買單離去，卻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從門口進來，直奔莫雲傑這裡來。莫世堂才消的火氣頓時又竄了上來，他怒喝：「你來幹什麼？」
「爺爺，我想跟你談談。」
楚墨辰把兒子抱到裡面的椅子上，徑自坐在莫世堂對面。
「誰是你爺爺？今兒什麼日子，怎麼儘是胡亂認親的。」
「爺爺，不管你認也好，不認也好，我當你是我爺爺，因為你是小婉的爺爺。」
楚墨辰語氣謙恭，跟平時那個霸氣的口氣大相徑庭，可見他其實是打心底里尊敬莫世堂，但莫世堂本人卻不買賬。
重重的跺了下拐棍，他怒喝：「別叫得那麼親熱，當年你不是很不屑我孫女？現在倒叫起了小婉！這次你又有什麼目的，還想重新把莫氏打垮？」
楚墨辰眉峰微擰，「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爺爺，也許小傑沒跟您說，我現在愛上小婉了，我是真的愛她。也許曾經我就已經愛上她了，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對於過去的種種，我坦白跟您說，我後悔過，內疚過，可以說直到現在還在為此受良心的譴責。
我保留莫氏大廈，保留莫家的別墅，都是我在贖罪，只是我的自尊不允許我表現出來。我知道這麼做根本無濟於事，但只希望能等到莫氏重建的那一天。」
「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哼，你們楚家的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楚正雄。」
「關於楚家跟莫家的恩怨，老東西沒跟我細說，所以當初我會打垮莫氏也並非是因為恩怨，只是因為我那可憐的自卑。」
「你也有自卑？」
莫世堂嘲諷：「你是楚家的三少爺，是中天的總裁，你也自卑？」
楚墨辰自嘲：「爺爺，我是私生子，我跟林雪漫是十二歲才回到楚家，而且一開始也不允許我們進楚家。」
這是楚墨辰第一次在莫曉婉跟蕭晴柔以外的人面前暴露弱點，不為博取同情，只為化解矛盾。
身子向後靠，楚墨辰語氣輕淺：「我從小就被人叫做私生子，這種自卑一直跟隨我進入楚家，之後面對李佳的奚落與嘲諷，我的自卑在慢慢發酵。
我的母親，林雪漫，她一直希望我能得到中天，而我也希望我能得到中天，藉此翻身。那時候楚正雄給了我機會。他說，只要打敗莫氏，我就能擁有中天。
所以，小婉成了我的踏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