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捉弄
莫曉婉霎時一僵。
事到如今，他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捧著她的臉，說什麼「那是他的遺憾」？
「呵，你以為我現在穿了婚紗，拍了照片，就有了過去的痕迹？」
莫曉婉站起，諷刺的大笑：「是我的腦袋有問題還是你的腦袋有問題？時間不能倒溯，我們不能回到過去，照片里的人也不是過去稚嫩的我跟冷酷的你，那麼有什麼可以找到過去的痕迹？」
楚墨辰也隨著她站起來，認真的回答她的質問：「時間確實不可能回去，但至少讓我能抓住一點什麼去回憶，照片里的我們不是過去的我們，但會有過去的影子。」
他的語氣透著無奈與苦澀，莫曉婉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說話，又低著頭給他貼上了紗布：「可以了。」
「哦。」
楚墨辰摸著胸口，似乎因為那一塊方方正正的紗布變得不疼了。他孩子氣的笑：「謝謝。」
莫曉婉不敢抬頭看頭，也正因為低著頭，這才遲鈍的發現他的手竟然也受傷了，不禁皺眉：「你的手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是許昕做的？」
「不，昨晚……出了一點意外。」
楚墨辰輕輕的說道。
莫曉婉很不滿意這個答案，「什麼叫出了一點意外？難不成你跟人打架了？不對，要真的是打架弄的，那被你打得人還不沒命了？」
「呃……也可以這麼說。」
楚墨辰有點想笑的衝動。
那被他打得壞掉的方向盤確實再也不能用了，也跟沒命了沒區別吧？
莫曉婉猛的抬頭，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你鬧出人命了？」
問過之後又覺得不對。
她緊張什麼？就算真的鬧出人命，也是楚墨辰的事，跟她無關吧？而且如果有事，他也不會這麼逍遙的去找葛蘭拿婚紗，之後再送到她這裡來吧？
在「黑翼」久了，要說莫曉婉手上依舊乾淨如初，那必然是假的，但她認為那個世界本身就是充滿在血色與黑暗的，不是她去殺別人，就是她被人殺死。
但楚墨辰不一樣啊，他活在正常人的世界，所以當知道他可能鬧出人命來，她有些著急。
楚墨辰見她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又放心的鬆了一口氣，知道她一定是在胡思亂想，卻還想逗逗她，於是嚴肅的問：「小婉，如果我真的鬧出人命，變成一無所有的殺人犯，你會等我出來嗎？」
心頭「咯噔」一下，莫曉婉臉色難看：「你胡說什麼呢？別嚇我啊。」
「你會嗎？」
楚墨辰認真的看著莫曉婉，似乎很期待她的答案，莫曉婉卻迷糊了，她顫著唇，還沒說話，就聽莫雲傑涼涼的道：「爹地，你這麼欺負媽咪，小心她不理你。」
聞言，莫曉婉眯起水眸，「你騙我？」
楚墨辰摸了摸鼻子，「如果方向盤也有生命的話，那我昨晚確實殺人了。」
莫曉婉怒不可遏，抬起腳，一腳踹到楚墨辰的小腿上，「活該你受傷。」
楚墨辰吃痛，「哦」的痛呼一聲便捂著小腿倒在沙發上，一臉痛苦，「莫曉婉，你真下得去手。」
「哼，對付你這種人就得下死手，我沒弄死你算你走運，趕緊滾蛋。哦對，我得跟你說，如果你真的鬧出人命還坐牢了，我一定會花錢買通獄警，讓那些常年禁慾的男人輪姦你。」
楚墨辰臉一黑，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菊花。
這一幕讓莫雲傑咯咯的笑出聲來，他幸災樂禍甜笑，「爹地，這個女人這招是不很超狠的？那說明媽咪是真的生氣了。」
「嗖……」
一個抱枕直直到飛想莫雲傑，幸虧他躲得快，否則也就遭殃了，頓時驚得張圓了小嘴，不滿的控訴：「捉弄你的是爹地，又不是我，你幹嘛砸我啦？」
「哼，你們父子倆沒一個好東西，你也不是什麼好玩意。」
莫雲傑很委屈。老媽也真是的，明明是渣男捉弄他，就知道欺負他小，再看楚墨辰樂不可支，心情似乎出奇的好，莫雲傑頓時無語。
真是無法理解大人們奇怪的思維，都被人罵了還笑得那麼開心？
楚墨辰是真的心情不錯，也許莫曉婉跟兒子兩人都沒有發現，當她罵她的時候，那種親昵是外人無法理解的，尤其是「你們父子倆」這讓他更加清楚的認識，他跟兒子是父子倆，血濃於水，這是無法抹去的事實。
只要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羈絆，那麼無論是誰都無法割斷他跟莫曉婉的聯繫。
想到這，楚墨辰更加爽朗的大笑，過度的震動讓他胸口的傷口再度裂開，鮮血殷透了紗布，而他卻絲毫不介意。
莫曉婉橫他一眼，皺著眉頭要去檢查他的傷，但她忽然頓住。
哼，他的死活跟她沒關。
剛才的她真的很擔心他鬧出人命，她甚至想到如果他真的坐牢，中天要怎麼辦，楚墨辰的一生不就毀掉了。沒想到他只是尋他開心，真是氣死了，虧她還想好好的包紮一下他的手。
該死的楚墨辰，最好死了算了。
楚墨辰也知道自己惹惱了這個小女人，陪笑道：「是你要那麼想，我只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我懶得理你。」
說著，莫曉婉把藥箱收好又奔廚房去，而楚墨辰則無奈的聳聳肩，起身之後，大步流星的朝向莫曉婉的房間去。
莫曉婉一驚：「你要幹什麼？」
「我頭很昏，讓我睡一下，明早我們出發去紐西蘭拍婚紗，那裡現在正是夏天，南島的景色很美，拍出來一定很美！」
楚墨辰自說自話，根本沒有徵求莫曉婉的意思，便把之後的行程給訂好，且他進了房間之後就直接把門一關，壓根沒給她說「不」的機會。
莫曉婉瞪圓了水眸，「他……我去，這到底是誰家，怎麼可以這麼隨便？」
蘇倩開門，冷冷的瞥她一眼，「他說這裡是他家，可以隨時讓我們滾蛋。」
莫曉婉氣結，氣沖沖的推開門，見楚墨辰就連鞋子都不脫就倒在她床上，一條腿還支在地上，看起來真的是疲憊的想小睡一下，她沒忍心，悄悄的關了門。
蘇倩看著她的舉動，皺眉問：「你難道真的打算跟他去拍什麼婚紗照，離婚都六年了，還拍那個，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