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如果痛苦，就放棄吧
「哈哈哈……」
一陣誇張大笑，在灣水公寓的某處傳出，令蘇倩渾身發毛：「小婉，拜託你正常一會兒，今天晚上你還沒笑夠嗎？」
「沒，怎麼能笑夠？你是沒看到楚墨辰的臉到底有多黑，就跟天塌下來一樣。而且後來，楚墨天去挑釁，說是來給他擦屁股的，你猜他說什麼？」
不等蘇倩回答，莫曉婉又拍著桌子大笑：「他很嚴肅的說，你帶紙了嗎？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從來沒想到奧楚墨辰竟然也能說冷笑話。」
莫雲傑手捧飯碗，耷拉著眼皮，看都不看莫曉婉，「擔心他就說話，幹嘛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莫曉婉心虛，眼神躲閃：「誰跟你們說我擔心他？我為什麼要擔心他？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前夫！」
兒子很不給面子，莫曉婉惱羞成怒，揪著他的耳朵說：「你很奇怪哦。」
「是媽咪很奇怪。」
不高興的放下筷子，莫雲傑皺眉：「莫名其妙的大笑，笑得人慎得慌。老媽，你要是心軟了，我們可以收手，省的你現在奇奇怪怪的。」
「誰說我心軟了？」
她是重生的莫曉婉，怎麼會因為最近跟楚墨辰相處得不錯就心軟？
最討厭的就是兒子能看透她，她馬上轉移話題：「還說呢，讓你查的事查出來了嗎？」
莫雲傑臉色一正，搖頭：「不知道是誰在暗地裡幫忙。我查到的人確實是混黑道的，但是那個人不肯說是誰讓他那麼做，很顯然幕後幫我們的人有一定來頭。」
「還有你得不到的情報？」
「只是暫時還沒線索而已。」
這句話，是謊言。
莫雲傑要想查什麼情報，怎麼可能得不到？
事實上，就在前天，莫雲傑就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威脅夏博軍的人是「閻門」的掌門嗯，這個黑道組織在幾十年前曾叱吒風雲，令人聞風喪膽。能跟這個組織扯上關係，除去「他」還有誰呢？
莫雲傑之前在中天大廈前跟那個人私下裡跟見過一面，那個人暫且不想讓莫曉婉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莫雲傑說了謊。
飯後，莫雲傑早早的進了房間，不知道在鼓搗什麼，莫曉婉也沒心思管，自己抱著一大瓶紅酒坐在沙發上，身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嗎。
紅酒加靠薯片，這種奇葩的搭配，充分說明了莫曉婉的與眾不同。
蘇倩收拾好東西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看著莫曉婉沒說話。
「要來一口？」
莫曉婉把酒瓶遞到她嘴邊，蘇倩偏頭：「小婉，你心情不好？」
被蘇倩那平靜的眼神看得發惱，莫曉婉喉嚨一哽，之前編排好的謊話也說不出來。
沉默半晌，她重重的嘆氣，「我跟兒子回來的目的就是報仇，就是讓楚墨辰敗在我手裡，看著他落魄痛苦，甚至崩潰。可事實是，我只不過才邁出第一步就猶豫了，看著他因為華偉的事而苦惱，我心裡卻高興不起來。你說這是為什麼呢，明明是我贏了啊？」
抱著瓶子，咕咚咕咚猛灌一通，莫曉婉擦了擦嘴，大笑道：「呼，真爽快，還是喝酒最痛快，喝醉了就***什麼都不去想。」
蘇倩皺眉，「小婉，如果報仇這麼痛苦，放棄吧。」
「你說什麼？」
「放棄！放棄報復楚墨辰，然後離開A市，離得遠遠的，就像六年前一樣，去沒有他的世界過屬於你跟小傑自己的生活，那樣你根本不會痛苦。」
「蘇倩，你說什麼呢？」
莫曉婉一本正經：「我是莫曉婉，是莫啟祥的女兒，莫家的千金。回都回來了，我怎麼能不報仇呢？而且豪言壯語我都灑下了，怎麼這時候一走了之？你放心，就算我腳下都是荊棘，我也會勇往直前的。」
蘇倩看著她，搖了搖頭。
莫曉婉有些醉了，所以才能說出這些話，一旦她慶幸過來，她還能這麼堅定嗎？
看著莫曉婉最近的迷惘與動搖，蘇倩勸說她放棄也不是一時衝動，可她同時也清楚，就算是動搖過，固執的她還是會一條道走到黑，就像當年她追楚墨辰，知道他不愛她，還是沒放棄。
蘇倩真的不想莫曉婉再陷下去了。
她的這些想法，莫曉婉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她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路是自己選的，她得要走完才行吧？
楚家，書房。
楚正雄的書房裡一共坐了三個人，楚正雄，楚墨辰還有楚墨天。
自從六年前楚正雄在這裡做出楚墨辰接手公司的決定之後，這是楚墨天跟楚墨辰第一次一起進入這書房。
顯然，楚正雄有話要說。
楚墨辰先發製作，冷冷質問：「給我解釋一下大哥的事！」
「公司現在需要他。」
「這算是解釋？歐洲區的分公司收支赤字50%，難道以為我全不知道嗎？」
見楚墨天臉色一變，楚墨辰冷哼：「大哥在國外，從來沒有按時上班，每天睡到中午，下午三點進公司，五點離開，之後就在PUB跟女人鬼混，夜夜笙歌，我不知道這樣的他對公司會有什麼幫助。」
「你監視我？」
「需要監視嗎？這些應該是公司都知道的吧？重新派人接手公司，我總要做個調查，這些不過是員工說的。」
楚墨辰所說的事實不假，但楚墨天不覺得這可以成為理由，冷聲道：「那是我在抗議，故意漫不經心。但現在我會好好打理公司。除非你怕我，才會這麼抵觸。」
「哼，六年前你敗在我手裡，我還需要怕你嗎？」
「那時候你有莫曉婉，可這時候呢？」
楚墨辰一僵，竟沉默了。
「行了，不要再吵了，就讓墨天暫時代理副總裁。華偉的事交給他處理，考驗一下他。」
楚正雄一臉嚴肅，語氣更是不容人置喙，楚墨辰二話不說便離開書房。
那之後，他一整夜未睡好，腦袋裡反覆回想著楚墨天的那句話。
六年前是因為莫曉婉作為他的踏腳石，他才能打敗強大的莫氏，才能坐上中天總裁的位置。如果沒有她呢？
楚墨辰不禁要想，如果莫曉婉不是莫啟祥的女兒，單純的就是一個喜歡他的女孩，他是否不會傷她那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