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夢魘
凌韻兒平靜地聽葉君知述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知道了自從自己回C城后,他便一路保護,他知道孟靜雅已經整容回到C城,為了她的安全,他秘密部署了很多很多。
這次孟靜雅原計劃要用車子載著凌韻兒走向不歸路的,何翰宇臨行前對葉君知囑咐:「假若我不能倖免,我名下的財產全部轉給凌韻兒和芽芽!我要讓她們母女後半生衣食無憂。」
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安排好她們的生活才出發的。
「我想看一看車禍的記錄!」凌韻兒平靜的說出自己的願望。
葉君知把拷貝下的視頻播放給她,那些血腥的場面,一地的鮮血,一幕幕交錯,交織著往事,凌韻兒的大腦瞬間如同四面八方飛奔而至的漩渦,在她的腦海里盤旋盤旋,直至昏迷。
這次沉睡,催眠師結合葉君知的所述,以及當初何翰宇原原本本的敘述,對凌韻兒進行治療。
昏迷的沉睡三天後,凌韻兒醒來了,她回憶起了過往的一切。
葉君知告訴她,當年凌韻兒離開后的點點滴滴,詳細始末。
孟靜雅的陰謀,凌芳薇的助紂為虐,以及何翰宇的錐心刺骨,三年來他像個瘋子一樣,反反覆復看那個視頻,整夜整夜不睡覺,後悔折磨的他沉默寡言。
如今何翰宇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不能說話,爆照的現場,傷及了他的身體,碎片進入大腦,只有外部傷勢痊癒后,才能對大腦進行開顱手術,否則會因失血過多,引起死亡。
他的傷太重了,全身包裹的像個石膏人,芽芽哭喊著要何爸爸。
每天凌韻兒都帶芽芽來看何翰宇,他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醫生說:「病人的心情很愉快,有著頑強的鬥志,只要始終保持愉快的心情,他的傷勢會癒合非常迅速,那時候就可進行開顱手術,取出腦中碎片,便能脫離危險。
自此之後,凌韻兒每天帶著芽芽來看何翰宇,每天要對他說話,說好多好多的話。
「翰宇,芽芽知道你是他要尋找的親生爸爸后,特別特別高興!」
「爸爸,我特別高興,原來你就是我的爸爸,等等和我終於等到爸爸了!」
「爸爸你要快點好起來,快點 吖!」
「翰宇,你知道嗎孟 靜雅也解脫了,她從此沒有愛恨情仇了,這對她來說未必是壞事!我們在這裡祈禱她在另一個世界里,能快樂平安!」
「翰宇,你知道嗎?我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束百合花,那是你對我愛的特殊表達方式,翰宇,快點好起來!」
「翰宇,我想起了過去的全部事情,包括你,我們的愛,我愛你翰宇,從我認識你的那時起,你慢慢走近我的心靈,愛到無法自拔,所以才會痛,才會失去記憶!」
「翰宇,這是我的日記,我要讀給你聽,看看日記里的你在我心目中是什麼樣的?好不好?」
「翰宇這裡是我的畫,每一副都是你,翰宇快點好起來,翰宇我愛你!」
「爸爸,我是芽芽,我想你,醫生說你能聽到我們說話,你聽到的越多,對你的恢復越有利,爸爸,芽芽想要你起來給芽芽講故事!爸爸,要加油吖!」
「翰宇,加油!」
「爸爸,加油!」
凌韻兒現在每天的生活都非常規律,充實,照顧何翰宇是她全部的日常,芽芽上了幼兒園,每天凌韻兒送她上學,接她放學,然後照看何翰宇,那是她一生最愛的男人,她不放棄,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會守護他一生一世。
池城痊癒后,向陸淑媛提出了退婚的請求。
林晚秋和池玉明不再像當初那麼強烈反對了,他們錯過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了。
陸淑媛把仇恨的矛頭對準了凌韻兒,她暗暗發誓:必須除掉凌韻兒這個礙眼的女人,於是一場密謀談判達成了。
這事還要從凌芳薇說起。
凌芳薇夥同孟靜雅設計了凌韻兒,待何翰宇查明真相后,本想教訓她一通,念在她是凌韻兒的表姐份上,放過她。
豈料好喝懶做的凌芳薇,自從爸爸凌安明去世,家中光景敗落後,她一心一意要傍大款,釣金龜婿,過人上人的生活。
結果留戀在歌廳,舞廳,娛樂場所,認識了許多許多不三不四的男人,他們玩弄她的感情,還交會她吸毒,毒癮複發后,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凌一凡和母親丁采琴想送她去戒毒所,奈何戒毒后,會再次吸毒,如今她的生活奢靡混亂,丁采琴之所以向陸淑媛提出要三百萬,就是為了醫治女兒的毒癮,同時償還女兒欠下的賭債。
陸淑媛再次約見丁采琴是在一個下午。
「我今天約你來,想談一筆生意,你看如何?」
丁采琴並不意外,在她的預想當中,陸淑媛一定會來的。
「哦,我是你的舅媽,但說我妨,只要是我能幫到你的地方,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丁采琴一臉得意的笑。
「我要你去殺死凌韻兒,也就是所謂的真正陸家二小姐,事成之後,我會給你1000萬,保你全家榮華富貴,你看如何?」
丁采琴端著咖啡杯子的手,猛然一顫,咣當一聲,咖啡杯子全撒了,桌布上滴滴答答的咖啡肆意橫流著。
「陸小姐,這殺人放火的事,我丁采琴可做不來,我——我——我是小戶人家出身,為了女兒的治療費和賭債,斗膽借用了陸小姐300萬,我是會還你的,至於這殺人的事,我——我——我可不幹!」
丁采琴的聲音發著顫,早已經篩糠般難受,若不是為了女兒,她怎會厚著臉皮要這300萬,可是殺人的事,她可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如果陸小姐信不過我,我現在就可以跟陸小姐寫下欠條,不過——」丁采琴停頓一下后,說道:
「我會為陸小姐保守秘密的!」
「真是膽小鬼,眼前有條生財之路,你就不想試一試?」
陸淑媛繼續誘惑,「你的女兒就可以從水深火熱中跳出來!你的兒子再也不必為了日後的生計而忙碌奔波,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條快速生財之路嗎?」
「不——不——不,我雖然貪財了一些,但是還不至於為了錢去殺人放火,我答應為陸小姐保守秘密,好不好?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裡,再見,陸小姐。」
丁采琴雖然貪財,但並非大奸大惡之人,此刻她終於嘗到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初若不是女兒欠下賭債,被人追的滿世界跑,若不還款就要被剁手砍腳,被逼的走投無路,她不會想到這個法子的。
當陸舒媛提出此等要求后,她還是嚇了一跳,她不想越陷越深,她並非闖蕩天涯的亡命之徒,若是要她去殺人放火,她真的不能答應。
丁采琴逃命般離開了,帶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神思恍惚。
兒子凌一凡看出了媽媽最近心事重重,嘴裡不住地嘟囔:這可怎麼辦?不要來找我,不要啊,你走開!
每天丁采琴都從夢魘中醒來,醒來后就抱著兒子瑟瑟發抖。
「媽媽,你有什麼心事嗎?」凌一凡很是放心不下。
「沒有,沒有,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