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對不起
“你這樣太過份了，我們都說了賠償醫藥費了，你怎麽還這樣？”
傅音氣的不行。
奶奶拉了一下傅音，說道：“子謙媽媽，你想要一個什麽說法？你說出來，隻要我們能做到，就一定會滿足的！”
“哼！”張子謙媽媽冷哼一聲，突然看著我，冷聲道：“我要她離開這裏，我不想看到她！”
奶奶和傅音一楞，我也是一楞，“讓我離開？離開哪裏？”
“美術工作室！”
“這不可能！”
我直接回答，“這是我開的工作室，我要是離開了，那工作室沒有了，你的孩子就要去別的地方學畫畫！”
“那又怎麽樣？你以為整個禹城就你一個地方學畫畫？真是可笑，我可以去更好更專業的地方，犯得著來你這個下賤女人開的美術工作室裏？我要是知道，根本就不會把孩子送到這裏來！”
張子謙媽媽的話說的更是難聽了。
我的臉色變了變，咬了咬牙，還沒說話，傅音就怒道：“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兒，你怎麽能把這些事情混為一談?你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張子謙媽媽一楞，嘲諷道:“臭丫頭，你以為老娘我沒有錢？我的錢多的是呢，就你們賠償的那些錢，我還看不上眼呢，我就是要讓喬漓離開，退出這個工作室怎麽了？要是不答應，那你們就等著瞧，你會退出的！”
張子謙媽媽說的很是篤定。
“為什麽你這樣看不慣我？”
“為什麽？哈哈哈！”
張子謙媽媽突然一笑，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我仔細的看著她，她長得個子很高，身材有些壯實，還有些胖胖的，大圓盤的臉，五官也算是端正，但是我沒有絲毫印象，我也不記得見過她。
應該也沒有得罪過她吧？
“喬漓啊喬漓，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兒啊，你是不記得我了，但是我可記得你！”
她這話一出，我愣住了，“你……你認識我？”
“我為什麽不認識你？喬漓這兩個名字，在我的腦子裏記了五年了，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就是個賤人，破壞別人的感情不說，還惡毒的很，人狠心毒，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
張子謙媽媽對我這麽大的成見，讓我很是迷茫。
“抱歉，我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你了，還請你見諒，你說說看，我們之間究竟是有什麽矛盾？”
張子謙媽媽的眼睛突然就紅了，“你記不記得五年前，一個下大雪的晚上，你在街頭邊走邊哭，衣著單薄，我好心給你送了一件棉衣，可是你卻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人給玷汙，你連報警都沒有，你說，你是不是惡毒的女人！！”
她的話讓我愣住了，我使勁兒的想，隱隱約約，像是真的有這麽一回事兒似的。
那一年，我親眼看著墨景琛給許晴告白，墨景琛給她準備了盛大的驚喜，兩人更是在全校同學麵前擁吻。
那個場麵唯美又讓人羨慕。
我心痛至極，跑走了，走在大雪紛飛的路上，卻因為出門忘了帶衣服，也沒有拿，路邊一個女孩子叫著我，“喬漓，你穿我的衣服吧！”
她長得很嬌小，柔柔弱弱的，一笑起來，給人一種鄰家女孩的感覺。
我愣了一秒種，還沒接過她手中的外套，突然過來了一個男人，抓著她惡狠狠道：“你是喬漓？跟我走！”
她衝著我大叫，喬漓救我救我，可是我沒有回答，我被嚇傻了，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帶走了。
在那個漆黑的胡同裏，傳來陣陣女孩慘叫的聲音。
直到地上的衣服落了一層雪，聲音才消失不見，我瑟瑟發抖的跑走了。
那一晚上，我回到家，許晴的奶奶把我的床鋪都用水潑的濕透，我躺在冰涼的床上，發了一晚上的高燒，第二天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可是第二天去學校，才聽說，有一個女孩晚上被人玷汙了，然後退學了。
就在學校附近的小胡同裏。
這樣的往事想了起來，讓我的全身冰冷無比。
一股冷意瞬間升起，那個叫著我名字的人，卻強了另一個女孩子。
那也就是說，原本的目標是我，隻是因為她恰好給我送了棉衣，然後又恰好叫了我的名字，在那漆黑的晚上，那個男人就把她當成了我？
那麽準確的叫出我的名字，是誰指使的？
細思極恐。
我隻覺得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控製住了一樣，一動都不會動了。
張子謙的媽媽情緒更是激動的無比，直接推了我一把，“你說話啊，你怎麽不說話？你這個罪魁禍首，生下來就是讓人厭惡的，走到哪裏都會給別人帶來黴運，你怎麽不去死？你這樣的人，早就該死，下地獄，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惡狠狠的詛咒著我，我木然的站在一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奶奶擰眉，看著我，“喬漓，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抿唇，沒有吭聲。
奶奶沉聲道：“既然是你的私事，那你自己看著解決吧，我們先走了！音音走！”
“奶奶……”
傅音哀求的看了一眼奶奶，奶奶狠厲的瞪了她一眼，她隻好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才跟奶奶離開了。
“說話啊！！”
張子謙的媽媽怒吼著，我看著床上的張子謙，嚇得滿臉發白，瑟瑟發抖。
我深吸了口氣，壓著心頭的難受，安慰道：“你先不要著急，先冷靜一下！”
“你說讓我怎麽冷靜？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一生都被你給毀了，我本來可以有很好的未來，可是就是因為我的好心，卻害了我一輩子，你看看他，他就是那個惡人的孩子，這個孩子，折磨了我五年，讓我又痛又愛，每當我想要愛他，我都想到他是那個惡人的孩子，我就心痛，可是又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我又怎麽去愛他？我的這種心情，你永遠都體會不到！喬漓，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
張子謙媽媽惡狠狠的說著，雙眼猩紅，滿臉淚水，我的心情沉悶又難受。
我該怎麽辦？
這麽多年了，我竟然都不知道，因為我，把一個女孩子傷成這個樣子。
我心中難受的不得了，恨不得替她承受所經曆的一切。
“對不起！”
“對不起？哈哈，對不起有什麽用？你說，對不起有什麽？你能償還我的青春嗎？你能代替我的痛苦嗎？你能體會我遭受的白眼和冷潮熱諷嗎？你不能！你什麽都沒幹，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想抹掉你的罪惡？你休想！這輩子，你都不會好過的！”
張子謙媽媽咬著牙，那個樣子，恨不得將我撕碎。
我心痛至極，我又該怎麽說呢？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無助到了極致，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哽咽了一聲，還沒說話，她發了狂的朝著我的臉上打了一巴掌，我沒有還手，被打的耳朵嗡嗡作響。
她下手很重，力氣很大，很快我就跌在了地上，嘴巴裏也有了血腥味。
我咬著唇，不發一言，我知道，這個女人是在發泄自己心中的痛和恨。
如果這樣能減輕她一點點痛苦的話，我願意承擔。
不一會兒，她打累了，癱坐在床上，喘著氣吼道：“滾！！！”
我苦澀一笑，緩緩的爬起身，衝著她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對不起……”
“滾！！！”
她衝我吼，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出了病房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電梯口的。
期間很多人看我，也有醫生上前來問我要不要住院，我擺了擺手，扶著牆壁一點點的往前走。
疼嗎？
不！這點疼，不及她的千分之一吧。
喬漓，你該贖罪，這是你的責任，你的義務。
我深吸了口氣，雙眼空洞又無神，盯著電梯門，各種滋味百感交集。
回想當初，如果那天 我不傷心的自己一個人走就好了……
也許久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醫生，孩子怎麽樣？”
一道焦急的聲音襲來。
我不自覺的扭臉，就看到許晴抱著一個孩子，滿臉倦容。
“暫時退燒了，但是還是要住院觀察，他身體炎症特別大，這個孩子是你平時帶嗎？”
許晴臉色怔愣了一秒，連忙說道：“是我，還有一個保姆，怎麽了？”
“喝奶粉得多注意喝水和上火的問題，要不然以後三天兩頭會生病，孩子身體會越來越差的！”
聽了醫生的話，我眉心緊皺。
許晴不知道說了什麽，就抱著孩子進了病房。
我嘲諷一笑，喬漓啊喬漓，你都成什麽樣子了，還去管別人的孩子？
可笑不可笑？
剛下電梯，沒想到就又碰到了許晴，她神色匆匆，進了一個偏僻的洗手間。
我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