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你沒有死

  「媽媽,是不是就要開始了。」安晟曜很聽話地站起來,他的屁股下面居然還放了一個墊子,是安琛西車裡面的墊子,難為他費心想著。


  程念傾摸了摸他被風吹得有些發涼的小臉說道:「是啊,就要開始了,大家都在準備呢,換了休息室。」


  「那我們就先過去了。」安晟曜看著安琛西說道。


  安琛西點了點頭說:「你可不要大意,這一次來參加試鏡的人可不簡單。」


  程念傾牽著他的手走進了安氏,路上她不由問道:「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路過。」安晟曜說。


  程念傾蹙眉,沒有多說什麼。


  試鏡的時候是給了每人一個台本,要求按照上面的主題去自由發揮。


  安晟曜抽到了一個主題叫做散步。


  「散步?跟沐浴露有什麼關係嗎?」程念傾看著主題不由地琢磨道。


  「散步累了不正好洗澡嘛。」安晟曜說,其他人得到的主題都是差不多的,可以很直接地跟洗澡扯上關係。


  「好吧。」程念傾有時候腦子轉彎還真是不夠快。


  到安晟曜試鏡還需要一會兒時間,程念傾好奇之前的孩子都是怎麼來演繹的,她就要自告奮勇去前台打探,但是安晟曜知道笨媽就是好奇,想要去湊熱鬧,他要躲在一邊自己去琢磨本子,就讓程念傾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前面幾個孩子顏值本身也不低,畢竟能接到安氏試鏡邀請的資質都不會太差,程念傾看著他們緊扣著各自的主題來發揮,都表現的很好,讓程念傾不由地為安晟曜的發揮擔憂。


  程念傾站在那一群都出來圍觀的家長之中,能夠看見坐在最前面的安琛西的背影,他的身邊是那個打探她和安琛西關係的女子,女子不時跟他說兩句,討論幾聲。


  「哎呀,我們孩子都已經精心準備了,不過要是碰到磊磊,肯定沒戲。」有的家長不由地小聲說道。


  「那可不一定,你們家陽陽上次參加比賽不還是得了第一名的嗎?」陳凝滿面春風,還是十分謙虛地說道,因為馬上就是他們家的磊磊上場了。


  其他人都紛紛恭維陳凝,程念傾看了看陳凝,她之前並沒有在休息室看見陳凝,原來還有人也要參賽啊。


  舞台上的燈光突然一下子全部暗了下來,程念傾不自覺嚇了一跳,其他人也嚇了一跳,攝影棚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慢慢地,一束微光落在了舞台上,一個小孩子從天上緩緩落下,他的五官美麗而單純,身後插著一對雪白的小翅膀,好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一樣。


  王俊磊的出場效果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他自信地慢慢落下,然後張口唱歌,用那單純的童聲唱著一首悠遠單純的聖母頌,以他為中心的舞台光在慢慢減弱,好像他是這天地間唯一的光芒一樣。


  程念傾不得不承認王俊磊的聲音很好聽,聽得人心曠神怡的。


  突然後面傳來一聲巨響,王俊磊嚇了一跳,聲音不自覺顫抖了一下。他還懸在半空中,雙腳碰不到地。


  越雪歌頓時皺了皺眉,轉身吩咐助理去看。


  程念傾聽到巨響,第一時間就往後面跑,因為安晟曜就在後面的休息室,她牽心最多的就是安晟曜。


  安琛西也想到了安晟曜在後面,就在這時,舞台上的燈光一下也滅了,攝影棚里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安琛西沉聲問道。


  有人遠遠地說道:「安少,線路被破壞了。」


  「儘快修,啟動備用線路。」安琛西說。


  「備用線路也破壞了。」又有人說道。


  「麻煩讓一讓。」一個女聲喊著,程念傾艱難從那些人中間擠進去,也許是在黑暗之中,那個聲音才那麼耳熟,直接落在了安琛西的耳朵里,他眉頭一皺,立刻站了起來,循聲走了過去。


  「麻煩讓一下。」程念傾一邊喊著一邊在黑暗裡往前走,她的手機放在了安晟曜的包里,所以根本沒辦法照明,突然她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裡,程念傾剛要說對不起,突然聞到了那人身上的氣息,頓時愣住了。


  一直喊著讓一讓的女人撞到了自己的懷裡,那樣熟悉的聲音,那樣熟悉的語氣,在一片喧囂之中,安琛西什麼也看不見,只想到記憶里那個女人在自己耳邊說話的聲音。


  他一把抓住了程念傾的手,握得緊緊的,聲音急切而又充滿了痛楚,「你是誰?」


  她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一瞬間對程念傾所有的思念都好像滔滔巨浪終於衝破了記憶的堤壩一樣,他只想知道這個聲音,是不是她?


  「安琛西,你放開我。」程念傾牽心安晟曜,被安琛西抓住的時候不由地氣急說道。


  如果說之前安琛西還只是覺得耳熟,她那一聲生氣的安琛西一下子與記憶里重合了。


  安琛西立刻說道:「程念傾,你沒有死。」


  他可以斷定,這個女人絕對就是程念傾。


  黑暗之中,兩個人對峙著,程念傾聽到他那麼說,身子一怔,她的動作被安琛西都感覺到了,他抬手攬住程念傾的腰,程念傾心頭大驚,連忙伸手推拒他說道:「你認錯人了,你認錯人了。」


  不能被他認出來,千萬不能被他認出來,程念傾拚命掙扎,安琛西大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腰,聲音里充滿了恨意,「我認錯人,程念傾,你敢出現在我面前,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說著他的手順著她的腰滑到她的身下,肆意地隔著衣料撫摸著她的身體,溫柔而又霸道的動作讓程念傾身子一抖,她抓住安琛西作惡的手說道:「堂堂安少,也敢當眾耍流氓啊。」


  「那你叫啊。」男人幾乎要瘋了,他直接把程念傾摁在牆上,然後吻上她的唇,這麼些年,他對她日思夜想,他想象著她在烈火之中多麼絕望,他想象著她帶著孩子被火燒死的時候是多麼難過,想象來,想象去,他都快忘了自己逃避的那段記憶究竟有多少關於她的片段。


  六年壓抑的痛苦一瞬間爆發出來,之前壓抑有多嚴重,現在就有多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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