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惡魔的侮辱
她不甘心地咬咬唇,假裝不明白地問道:「你在胡說什麼,我聽不懂。」
安琛西咬牙,「你還想要隱瞞到什麼時候,把我當成傻子一樣看著感覺很好嗎?」
程念傾見狀是瞞不下去了,她動了動手腳,安琛西抓得很緊,讓她都掙扎不開,她抿了抿唇,「你放開我。」
安琛西甩開手。
程念傾的手腕被握紅了一圈,她揉動著手腕,心中一時百感交集,再說到這個話題,心中仍然在隱隱的抽痛。
「我其實並非要有意隱瞞,只是它來的不是時候,又走的那麼意外,我想想,不告訴你,或許是好的。」程念傾說。
安琛西的眼眸一冷,「那是我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隱瞞我?」
程念傾抬眼看著安琛西,面上神色莫辯,「你憑什麼說那是你的孩子?」
「到現在,你還要繼續隱瞞我嗎?非要我把當初的事查得徹徹底底,你才願意承認嗎?」安琛西怒道。
程念傾搖了搖頭,「你沒有懂我的意思。」
她的目光悠遠而空洞,那個時候,她一頭扎進了安氏的漩渦中,新婚之夜被侮辱,被他強行佔有,來不及讓她傷心,她就要為了小安乖乖的當安家的媳婦。
她就像是一條死魚,泡在生活這片死水裡,那個孩子來的那麼突然,又走的那麼突然。
她內心全是對安琛西的恨意,如果知道了這個孩子,她恐怕也只會選擇自己讓它消失。
「安琛西,那只是我的孩子,它不是任何人的,我並不想讓他出生,不想讓他有一個不自由的母親,一個充滿了利益糾葛的家庭。」程念傾淡淡地說道。
「是你放棄了它?」安琛西的眼眸冷冰冰,如刀子一樣,「你當真是個狠心的母親,你這種女人簡直就沒有心。」
為什麼總是有母親在放棄孩子,孩子有什麼錯?
他的母親就是一直在用他父親的錯誤來折磨著他,從來不去想什麼叫母親,什麼叫母愛?
而自己對面的程念傾也可以笑得這麼平靜,說出來這麼慘烈的一件事,這種女人簡直該死!
安琛西轉身從家中走出來了。
程念傾見他怒氣沖沖地離去,算是舒了口氣。
到了晚上,安琛西喝得醉醺醺回來了,程念傾坐在床邊,手裡拿了本書在看,見他走進來,連忙站起來扶他。
但安琛西卻一把甩開她的手,不耐煩地喝了一聲,「滾開!」
程念傾一下子甩到了一邊兒,驚叫一聲,撞上了旁邊的桌子角,安琛西反應過來,連忙扶起她,程念傾的腰疼的厲害,一下子眼眶裡都有眼淚打轉了。
安琛西要帶她去醫院,但他喝得醉醺醺的,程念傾大晚上也不想再折騰了,連忙拉著他的手說道:「我沒事。」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安琛西有些無措,抬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程念傾一愣,不知道安琛西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的語氣放軟。聲音糯糯的,倒是十分動聽。
動聽?程念傾不自覺失笑出聲,她真是腦子秀逗了,怎麼會有這樣奇異的想法來?
「但是,孩子沒有錯,你是一個母親,你怎麼能拋下你的孩子?」安琛西的下巴枕在她的肩上低低地說道,聲音里是難掩的悲愴凄楚,「為什麼,總要放棄自己的孩子?」
程念傾一愣,隨即又聽到安琛西陡然變深的聲音,「是的,你們都不在乎,只有我們在乎。」
我們?這個我們是誰?
程念傾看著安琛西,她能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的傷心,他是在傷心那個孩子嗎?他也會在乎那個孩子嗎?
安琛西英俊的五官在燈光底下蒙上了一層陰影。
「你醉了,好好休息吧。」程念傾嘆息了一聲,如今一切都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孩子已經沒了,雖然她惋惜那個失去的的孩子,但是離開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結局,這樣的家庭如何給一個孩子幸福呢。
程念傾起身要離開,但是安琛西摟著她的腰不讓她走。
「念傾,我頭疼。」安琛西低低說道。
「喝酒喝得太厲害了吧。」程念傾無奈,握住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把他拉開,「我去給你打盆熱水洗臉。」
「不要。」安琛西身子一歪,枕著她的腿躺了下來,微微有些發硬的頭髮靠在程念傾只穿著薄薄一層睡裙的推上,有些陌生的觸感,好像長草一樣,在程念傾的心裡密密麻麻抽苗發芽。
她沉思的時候沒有說話,安琛西微微抬眼看著程念傾,能看見她小巧的下巴,她的眼眸像是落在牆壁上,但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只是在簡單的出神。
安琛西不由地眼眸銳利起來,抬手掐住程念傾的下巴,因為有些醉意,行事更加無所顧忌,他直接說道:「你是不是在想谷世臣?」
程念傾眼眸落下,瞬間變得有些不悅,起身推開了安琛西說道:「你趕緊睡吧。」
她轉身就走,安琛西起身,一把按在門上,程念傾開了一半的門被他關上,而她整個人被他困在了整個臂彎之中,程念傾往後靠,後背抵到門,沒辦法再往後靠的時候,她喊道:「你要幹什麼?安琛西,你趕快放開我。」
「程念傾,你防賊呢?」安琛西見她一副嚴防死守的樣子,瞬間怒從心起,他狠狠扼住程念傾的下巴說道:「你以為你是誰,程念傾我要碾死你跟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我給你那麼長時間,你以為我是在陪你過家家嗎?我告訴你,你只能是我的女人,別人,不管是誰,你想都別想。」
程念傾一驚,她獃獃看著安琛西,不知道他為什麼發那麼大的火,聽他這麼說,程念傾移開臉說道:「我不是你的女人,蘇皎泱才是你的女人,我不是,我從來都不是,你已經有別人了,如果你還想要別的女人,隨你便,別找我。」
「我跟她沒關係。」見她又提蘇皎泱,安琛西加重了語氣說道,頗有幾分解釋的意味,誰敢這麼質問安少,讓他如此低聲下氣,態度和緩的解釋,安琛西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在跟程念傾妥協。
「沒關係,你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我在一邊都看了不少,你現在說跟她沒關係,安琛西,在你眼裡,女人都只是你尋歡作樂的工具嗎?你真讓人噁心。」程念傾漂亮的眼睛里充滿了怒意。。
「是啊,我噁心,你的谷世臣當然是樣樣都好,不會像我一樣是個花花公子,可是又有什麼用,你是我的女人,你給我懷過孩子,程念傾,你覺得我噁心,你在他面前,跟我不是一樣的噁心嗎?」聽她這麼激烈的攻擊他,安琛西冷笑著說道。
「你胡說,我是被逼的,都是你強迫我的。」程念傾掙扎開抬手狠狠打他了一個耳光,眼裡是刻骨的恨意,「安琛西,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懷你的孩子,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沒錯,我們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夫妻,你堂堂安少要對付我容易的很,但是螞蟻再小,也會咬人,我不會跟你妥協,就算在他面前,我是噁心的,我也要離你這個最噁心的遠一點。」
「程念傾!」安琛西眼裡透出殺意,這個女人,她居然有膽子敢這麼說,說他噁心,說絕對不會懷他的孩子。她居然敢踩著他最不能觸碰的禁忌線,他一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一收緊,程念傾立刻呼吸不過來了。
「程念傾,你還真是自以為是,你以為我缺你一個生孩子的嗎?我想要女人,什麼樣的要不到,想給我生孩子的數都數不過來,不過你這個提議倒是不錯,我就讓你懷孕,你不生,我就是讓你懷,你這一輩子肚子里都只能是我的孩子。」安琛西眼眸陡然如冰,程念傾嚇得面色發白,她喃喃道:「安琛西,你不要亂來,你快給我放開。」
但是漆黑的深夜彷彿是一張巨口吞沒了她所有的呼喊。
「安琛西,你放開我。」一聲哭喊聲從房間里傳出來
程念傾看著眼前這個跟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惡魔沒有差別的男人,心中一陣陣的恐慌。
他就是地獄里的惡魔,是她半生的夢魘,他總有辦法把她拽回到地獄里來,難道真的無法逃脫安家了嗎?
程念傾被甩到了床上,一抬手從枕頭裡摸出一個冰冷的物體,猛地拿出來往身前一劃,安琛西的前胸立刻劃開了一道血口,他愣住了,沒料到程念傾竟然在枕頭底下藏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