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爭吵
姚尚君就要碰觸到她腦袋的手忽而頓住了,原來她是這麼想的?
方瑤看他的手頓住了,突然就有些失望。一般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強硬的告訴她沒有關係嗎?
可是他是停住了沒錯,而後他收回了手,站起了身子,他要走了嗎?
對,應該走,遠離她這個傳染源。
可是為什麼覺得這麼難過?這不正是她要求的嗎?讓他離開,最好永遠都不見面才好。
姚尚君走到門外,方才口袋裡的手機就一直在震個不停,幸好沒有被瑤瑤發現。掏出手機打開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蘇碧成。
昨晚敷衍說是今天要去看她,她又纏著來了。
接下電話,深吸了一口氣換上柔和的語調:「嗯,碧成……好……晚點過去……好……」
再回到房中,方瑤卻已經將整個身子埋在了床褥里。
這丫頭,不怕把自己悶壞嗎?
大步走到床旁,一把拉開她身上的被子,卻看到她滿是淚痕的臉龐,那麼巴掌大的一張臉,本是嬌艷動人,此刻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真是有損她平日里的形象。
伸出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而後又用手指在她鼻子上掠了一把,他的手上便沾滿了她的鼻涕。
「你看你,這麼大的人了,做什麼哭成這樣?」
他站起身走進洗手間去洗手,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塊毛巾,她那張臉哭得跟小花貓一樣,得給她擦擦。
而方瑤還在繼續上演方才的一幕,只是哭得比較溫和,身子抽動著,卻沒了多少眼淚。
看她這樣他不禁撫掌笑了,她的眼睛那麼大的瞪著自己似乎要把他看穿。
不過他很樂意看到這一點,比起不停的說要離開這裡,去找秦邦那小子,現在這樣讓他覺得舒暢多了。
「什麼時候讓我走?在這裡我的病是不會好的。只要看到你,我就會恨,帶著這恨,我的身體熬不了幾天。」方瑤此刻也只是說說,她那麼清楚,這個男人絕不會放過自己。
杜朗都說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這個丫頭,一定要這麼輕言生死嗎?
方瑤看他不說話,心中愈發惱怒,他預備把她怎麼樣?當真以為她就什麼也做不了嗎?
他一定要這麼自私,然後讓她這麼入骨的恨他嗎?
姚尚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麼?
方瑤咬著下唇,看著他沉默的樣子,眼中又濕潤了,而下一刻溫熱的毛巾便落在了她臉上,驚得她忘了哭泣。
他的大掌隔著毛巾摩挲著她的臉頰,從額頭開始到她的眼角眉梢,最後在她鼻子上狠狠的擦了一把。
姚尚君還是一臉陰鬱的模樣,抖著手上的毛巾翻了個面又在她臉上細細擦了一把,這才作罷。
方瑤疑惑著瞪著眼,這個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一點都不明白呢?
他以為只要這樣對她,她就能默認他金屋藏嬌的舉動嗎?
「哎,我到底應該怎麼做,你才能不想著離開我?」他俯下身子,攫住她的唇瓣,很享受的閉上了眼。
方瑤完全驚呆了,為什麼?現在他在做什麼?
「瑤瑤,接吻的時候閉上眼睛。」他伸出手蓋住她圓睜的眼睛,舌頭抵住她的貝齒企圖撬開她的口腔。
方瑤腦中一個激靈,死死咬緊牙關,任他如何Tiao逗就是不鬆口。雙手抵在他胸前奮力的拍打著他,想要阻止他這瘋狂的舉動。
他到底知不知都,自己在作什麼?
而她最終只能很無力的靠在他懷裡,在他面前她又有哪一次贏了呢?
二人口腔的津液最終混在一起,姚尚君還嫌不夠,努力舔遍了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方瑤才止住的淚水又滾落下來。
他就是這麼自私霸道的男人,在這種時候還是只顧自己,不想著她的感受。
唇齒如此抵死糾纏,她狠心的張開牙齒咬破了他的唇瓣,而他依舊沒有鬆開,頓時口中充滿了血腥味,他越發沉醉了,深深汲取著她的芳澤。
方瑤閉著眼,兩行清淚滾落而下,滑入她的口中,這種鹹鹹的味道,終於讓男人停住了瘋狂的舉動。
「你,到底要我難過成什麼樣?」
她還是這麼說,他這麼對她,還是不能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嗎?
「你以為我會感動嗎?你那張昨夜才吻過蘇碧成的嘴,還有觸摸過她身體的手,每碰觸我一下,都讓我覺得無比噁心!」方瑤說著違心的話,如此慘烈深情的糾纏,她又怎麼會沒有感受?只是,她感動了又如何?立即撲進他的懷裡,接受他的告白,然後呢?
就是因為這之後沒有什麼然後,所以才會如此奮力抵抗的吧!
「噁心?」姚尚君承認他深受打擊,他的這個吻不過是想告訴她,他不在乎她病成什麼樣,她的病是否傳染,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放棄她!而之後貪戀她的芬芳,沒有把持住,做的有些過火,的確是他的錯,可是她說什麼?噁心?
「我還從來沒有嫌棄過你!」姚尚君如此氣急敗壞、口不擇言,是他生平沒有過的,到底是被方瑤給氣急了。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方瑤像是不認識他一般看著他,她從來不知道他還存著這樣的心思。她也從來沒有想過,他除了妒忌之外,還會嫌棄自己!
「哼,我本來就是別人的老婆,你現在才來嫌棄這些?不嫌遲嗎?不過,也沒有什麼,你睡過的那些人,難道都是只有你一個男人嗎?」
方瑤發出一聲冷笑,看著他的臉色愈發陰沉,心裡痛得厲害,卻覺得異常舒暢。
「話說回來,你並不比我的丈夫好到哪裡去!他比你要溫柔的多,也更能照顧到我的感受!」
誰來阻止她,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可是惡毒的話一句一句冒出來,分明就是想要氣死眼前的人。
只要他一生氣,就會把自己趕出去!這就她的目的!
原諒她吧,儘管這些都是她最不願意的。
「住嘴!」姚尚君揚起手,大掌揮起就要打落在她臉頰上,卻還是生生頓住了。
「怎麼了?聽不下去了?我和他孩子都有兩個了,也就是說,我一離開你,就和他上床了,如果這麼在乎,當初幹嘛還把我從他手中搶回來?」既然搶了我,為什麼今天還要這麼對我?你的求婚都是假的嗎?世上最堅硬的鑽石也穩固不了我們的愛嗎?這些話,她卻只能含著淚往肚子里咽。
方瑤倔強的仰起臉,迎向他的巴掌,抓住他的手掌往自己臉上拍。
「當初我是怎麼爬上你的床的?我就是那種為了保住Xing命,誰都可以睡的女人!」
他掙開她的手,她的身子失去了支點,重重的摔回床上。
長發蓋住了她的臉,他看不到她抖動的唇瓣,還有眼裡滾燙的淚珠。這些都不是她的真心話,她這麼說的時候,心痛的就要撕裂開來了,卻只能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能讓他察覺。
「還是說,你現在還想睡我?我忘了,你曾經說過,我最讓你迷戀的就是這身體,那我現在就給你,反正一次是睡,兩次也是睡,何況你的技術不錯,以後你結了婚,還輪不到我……」
「啪!」姚尚君終於忍無可忍將巴掌打在了她臉上,他不許她這麼胡說八道,就算是為了故意氣自己也不可以這麼胡說八道!他的瑤瑤從來不是這麼不自愛的女孩,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能把自己說成這個樣子!
妄圖用這種方法刺激到他,讓他放棄她,簡直是痴人說夢,他已經說過,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她離開,她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嗎?
「你好好休息,不要企圖逃跑,姚府的保全你是知道的。」姚尚君起身往外走,繼續留在這裡只會加深兩人的矛盾。他不怕她說出更惡毒的話,頂多只是生氣而已,可她不能再如此激動了。
「你不怕我死嗎?我現在的身體,想要死實在是太簡單了。」方瑤冷笑著說道。
姚尚君背一僵,她這麼任Xing,他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不會,帥帥和悠悠還需要媽媽。」說完他便走出了房間。
房門迅速被人從外關上了,方瑤無力的倒回床上,這個男人如此了解她,輕易的就掌控了她的生死,她已經不像當初那樣無牽挂。可是她剛才都說了什麼?這次來不是要和他和解的嗎?為什麼會說出那樣把自己逼上絕路的話來?
拉過被子蓋住頭,而後整個人無可遏止的在被子里顫抖起來,誰能告訴她,命運為什麼要一直這麼跟她開玩笑?
沒多一會兒,護士進來給她輸了液,打了針,將身上的衣服都換了,細細替她梳理了長發。
她們在做這些的時候,動作很嫻熟,也沒有絲毫嫌棄或是閃躲的意思。但方瑤還是明顯感覺到她們的疏離,她們手上都帶著手套,口罩也擋得嚴嚴實實,脫下手套時還仔細洗了手才出門。
留下的那個護士重新換了手套坐在沙發上,自始至終都沒有拿下口罩。
方瑤這才感覺到自己的病是由多嚴重,剛才那個瘋子還那樣對自己?他會不會有事?
自己的話是不是太嚴重了?她覺得自己果真是不適合扮演壞角色,只是這麼樣就要被他感動了嗎?
他究竟是哪裡好?自己被他玩弄成這樣,還要擔心他?
平躺在床上,看著輸液架上的輸液瓶,滴管里的液體一滴一滴緩慢的滴下,順著管道流入自己的體內。本是冰涼的液體,護士卻在管道上加了加熱器,液體溫溫的滑入她的血管,她覺得體內慢慢暖和起來,閉上了眼,昏昏睡去。
她是被護士替她泡腳的動作弄醒的。
那時候已是黃昏,夕陽透過玻璃窗斜斜的鋪灑在床單上,她的整個身子都籠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暈中。
護士手上的橡膠手套摸著她的肌膚,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抽出腳想要自己來。
她並不是覺得她們有什麼不對,只是這樣的事她明明就可以自己來。
而護士剛將盆給她放在地上,她將雙足放入盆中,房門邊被人推開了,姚尚君高大的身子在她眼角的餘光里浮現。
她沒有看他,突然就一腳踢開眼前的盆,高聲喝道:「這麼燙的水,想要燙死我啊!還有,帶著手套幹什麼?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很不舒服嗎?」
姚尚君皺了皺眉,朝著護士揮揮手,護士忙端著盆退了出去。
她也沒看他,光裸的雙腿掛在床邊,踩在已經被水打濕的地毯上。
「怎麼了,發脾氣了?怪我一天沒回來看你?」姚尚君扯過一旁的毛巾細細替她擦乾腳上的水滴,而後又替她穿上襪子。
瑤瑤從來不對人這樣,她會這樣都是因為身體不好,再不然就是還在生他的氣,但即使這樣,她還是演得不夠像。
那一腳只是將盆踢遠了,灑出了水,那兩個護士靠的那麼近,身上卻是乾燥的,這麼柔善的Xing子卻偏要裝成惡人。
姚尚君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瑤瑤聽了一定會高興的。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你的那個朋友叫姜箏的,好像醒了。」姚尚君拿起毛巾走到浴室放下,又走進衣帽間換了衣服出來,才告訴她。
「這我早就知道,昨天我去醫院見過她。」她是如此恨著蘇碧成,而她最愛的人,卻要再度迎娶這個恨毒惡女人!
姚尚君搖搖頭,走到她身旁坐下說道:「不是,聽啟幸說他今天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能坐起來了,說話雖然還不怎麼利落,但是,比以前好了很多……」
「真的?!」方瑤臉上現出喜悅的興奮之色,這果然是她這些天來聽過的最好的消息了!
昨天她還在擔心她會一輩子就那樣躺在那裡,可是今天她就已經可以坐起來了?
杜朗的心血果然沒有白費,他說得沒錯,箏箏那麼一個堅強活潑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
「我可以去看看她嗎?」她興奮的拉住姚尚君的胳膊,完全忘記了他們現在尷尬的處境。
姚尚君覺得好笑,明明已經和她有過這世上最親密的距離,卻還是會因為她如此簡單的碰觸而感到如此的快樂。
「可以,不過不是現在,養好了身體,想怎麼看都行。」
方瑤鬆開握住他的手,她怎麼忘了,他是不會讓她出門的。
姚尚君臉上現出失望的神色,他不是想要鎖住她,反正也鎖不了兩天了。只是她的身體,真的比看起來的要虛弱的多。
等過了這兩天,必須給她找一處環境更好的地方,好好調養。
「你也不想姜箏被你傳染是不是?她的身體現在也很虛弱,抵抗力一定不怎麼樣。」
方瑤低下頭,沉默了,不再同他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應該同他說些什麼。
與其一張嘴就說些彼此傷害的話,還不如沉默的好。
儘管她已經很努力的不要和他發生任何衝突,但顯然這個男人自由他自己的主張,晚飯在她房裡用不說,還洗了澡直接上了她的床。
她僵直了身子背對著他,現在她這種情況,這個男人是要怎樣?
可他只是打開了電腦,做著自己的事,偶爾看她一兩眼,見她閉著眼睡著,便繼續自己的事。
方瑤開始還心跳的急速,根本睡不著,護士進來喂她吃完葯后,她便開始覺得暈暈乎乎的,最後他還在忙碌,她卻已經睡著了。
睡夢中,感覺身子落入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正要嘟囔著讓他鬆開,卻發現長大了嘴,硬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而後她便是以窩在某個男人懷中的姿勢醒來的。
她自己先是嚇了一跳,怎麼會這麼自然的就靠在了他懷裡?他睡夢中的模樣,還真是好看。至少不用費勁地去揣測,他面無表情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他們靠得這麼近,不要緊吧?
這樣想著她便轉過了身子想要起來,腰肢卻被人從后攔住了。他的腦袋靠在她的肩頭,方瑤連呼吸都小心起來。
「哧……我已經吸了一夜了,現在想要避開我?」姚尚君依舊閉著眼,卻似乎連她做什麼想什麼都一清二楚。
的確,他們這樣擁著過了一夜,他很可能會被她傳染的!
「你遲早死在好色這一點上。」方瑤羞憤交加,她在為他擔心,他卻似乎還很得意!
「沒事,只要秦卓越那小子不是死於肺癆,我就安心了。」他毫不避諱的說出這麼一句話,方瑤愣住了,他這話是在試探她嗎?想從她這裡知道,她和卓越有沒有發生什麼?
杜朗來照例在早上來查看方瑤的病情,看了看姚尚君欲言又止。
姚尚君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這人最近到總是香香吐吐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瑤也覺得很奇怪,還是說有什麼是她不能聽得?
現在她糟糕的情況,他還需要避諱什麼?
杜朗在朝著姚尚君數度遞眼神無效后,只好漲紅了脖子,哼道:「那個,方瑤病癒之前最好是不要那什麼……還有,尚君你這樣還是吃點葯預防一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