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激動，我要殺了你
凝纓當然理解薇婭的心情，她對自己的惡劣態度很是乾脆，而她也沒有任何反駁的意見，但是她卻不希望薇婭再繼續這樣憎恨下去，就像是緋墨爵當初說的那樣，她痛苦了那麼多年，也應該放下以前的一切，重新拾起笑容度過未來的日子。
她真的希望，緋墨爵說的辦法是個好辦法，她的出現真的可以讓薇婭從那痛苦的過去中真正的走出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寒冷空氣，凝纓禁不住微微哆嗦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您放心，我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過的健康快樂，僅此而已。」
「有你在我怎麼可能過的快樂？」薇婭憤憤不平的說道，「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母親嗎？我恨她，如果不是她，我的婚姻不會那麼的失敗，我的生活也不會那麼的痛苦，都是因為你母親！」
「……我知道……」凝纓感到十分抱歉，看著她一頭白髮，雖然由於她本身是白皮膚藍眼睛的正統義大利人，可是那一頭白髮和眼角的皺紋，還是讓本身美麗的她添了一抹滄桑感。
「你的母親奪走了我的幸福和快樂，就算她比我先死了，我還是無法原諒她！」
「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說對不起，我的快樂就能回來了嗎？」薇婭激動的抓住她的手臂，不斷的嚷道，「那麼多年了，那麼多年了……沒有什麼可以改變我的痛苦……」
「……」凝纓無力的閉了閉眼，她知道沒有用，如果說對不起有用的話，要她說一千次一萬次都可以。
「我的快樂呢，我的快樂早就被痛苦淹沒了……」
薇婭眼神恍惚，而凝纓看到她這樣虛幻又絕望的樣子，微微蹙眉說道，「您還有愛你的兒子和女兒，至少你的婚姻，讓你擁有了這兩個你最驕傲的兒女，為什麼你不試著把讓你快樂的依賴轉到關心著您的親人身上呢？」
「我的兒女……」薇婭喃喃重複，「是啊，我有一對讓我驕傲的兒女，他們是讓我還活到現在的依賴……」
薇婭說著，唇邊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隨即，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一樣，激動的大叫了起來，「可是，現在我的兒子也快要被你搶走了！是你！是你！你母親搶走了我的男人，現在你又要來搶走我的兒子！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薇婭恨恨的喊叫著，簡直就是失去了理智，張牙舞爪的向凝纓伸出手朝她撲了過去，幾乎要同歸於盡一樣的兇猛。
凝纓眼神一驚，來不及阻止她，電光石火間，她就被薇婭用力的推倒在了地上，背後硬生生的撞上了冰冷而堅硬的地板。
「啊……」一聲低呼聲，伴隨著倒地的聲音，凝纓痛苦的皺起了眉頭。
薇婭狠狠的揪著凝纓的衣服，頭髮也散亂了下來，散在了凝纓的眼前。
那發白的頭髮，讓凝纓看的心酸不已，她的心中感到痛苦不已，想要開口道歉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
薇婭惡狠狠的盯著凝纓絕美的小臉，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我恨你們，我恨你的這張臉，和你的母親長的那麼像，我恨，我恨！嗚嗚」
凝纓不敢推開她，也不敢出聲安慰她，在這個時候，如果她說什麼，只會讓薇婭更加的傷心。
她只能保持著倒地的動作，薇婭的雙手還緊緊的揪著她的衣領，即使被揪的有些難受，凝纓也忍住了沒有動。
然而，薇婭失去理智一樣的大哭，讓她哭的幾乎斷了氣，連呼吸都順不過來，大口大口的抽氣，雙眼瞪的大大的，渾身開始抽搐了起來。
「伯母？！」凝纓驚訝的大叫一聲，還沒有及時將她扶起，薇婭就突然暈倒了過去。
凝纓立即翻身坐起，顧不得自己身體的不適，立刻朝著外面大喊起來，「快來人啊！薇婭夫人暈過去了！」
*
安靜的房間外，凝纓一直沉默的站在門口，而大門緊閉，時不時有幾個傭人端著藥物進出。
一個嬌小的身影靠近了她，在她面前慚愧的低下頭，「對不起，凝纓小姐，都是我的錯……」
凝纓抬眸看向對方，瀲灧的笑容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綻放，輕柔的說道，「不關你的事，都是我，是我刺激了伯母……」
「如果不是我帶你去那裡，夫人也不會和你遇上……」妮可後悔不已，她去取茶和點心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凝纓焦急的大喊，當看到夫人暈倒在凝纓小姐懷裡的時候，她整個人嚇的幾乎要停止心跳。
誰都知道夫人就是大少最重要的母親，如果她出了什麼事，這個家一定會沒有安寧。
「妮可，你也是好意，你放心，我不會怪你的。」
「凝纓小姐……」妮可臉上顯露出一抹慚愧之色，絞著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凝纓看著她洋溢著青Chun的臉頰，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當年的自己，這樣美好的年華，她是在這卡諾家族度過的，會不會感到不開心呢？就像是以前的自己那樣，被緋家「囚禁」了那麼久……
拉過她的小手，凝纓仔細的打量著，她的手心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繭，估計是因為長期幫傭的原因。
「妮可，你多大了？」凝纓突然開口問道。
「十七……」
「十七？」凝纓微微驚訝，「你竟然才十七歲……」
「嗯……我七歲那年就被領到了這裡幫傭，今年正好是第十年。」妮可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絲哽咽。
凝纓輕嘆了一聲，無奈的說道，「十七歲……終究還是個不夠成熟的孩子，我怎麼捨得怪你？你放心，無路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護著你的。」
「你倒是好心！」
凝纓的話音剛落，一道冷冽沉穩的聲音就已經從房門裡傳了過來，兩人抬眸一看，只見緋墨爵單手握著門把，目光冷翳的看著她們兩個。
妮可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下意識的躲開對方過於強烈的冰冷視線。
凝纓感受到妮可的害怕，毫不猶豫的走到緋墨爵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妮可，直直的對上他威嚴憤怒的視線，冷靜的開口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想要去外面走的，請你不要怪妮可。」
「那裡是我母親賞梅的地方，一般人都不可以去哪裡，身為這個家的傭人，都知道這個規矩。」緋墨爵冷冷的開口，視線繞過凝纓射向妮可。
妮可臉色一白，渾身顫抖的求饒，「對不起大少，我是看到大小姐陪夫人坐車出去了，以為夫人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我才帶著凝纓小姐去那裡賞梅的，我不知道夫人突然又回來了，是我的錯，大少，請你原諒我……」
凝纓看到妮可那麼害怕的樣子，臉色也微變了一下，有些難堪的看向緋墨爵，「緋墨爵，妮可也是為了我好，她怕我在房間里太悶了，而且你也不說過，要我出去走走嗎？只是不小心走去了那個地方見到了你母親而已，我們也不是故意的，你若是要懲罰，就罰我一個人好了，妮可還是孩子，你不要懲罰她！」
「凝纓小姐……」妮可拉住凝纓的手臂，對她搖了搖頭，「凝纓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真的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離開，估計也能避免讓夫人和你見面了……」
「傻瓜，那是我讓你去取熱茶和點心來的！」凝纓伸手抹去她臉上滾燙的淚水，她還那麼小，在這個管理嚴格的卡諾家族，到底是怎麼長大的呢？
肯定也是每天擔驚受怕，害怕被主人懲罰，而過的戰戰兢兢的吧？
「凝纓小姐，這是我該做的，也是我該接受的懲罰……」
凝纓垂眸，沉默了一會，隨即面向緋墨爵，一雙濯耀柔和的墨眸深深的看進緋墨爵冷翳的眸光里，認真的說道，「緋墨爵，我們可以談談嗎？關於你母親的事情，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跟你說。」
緋墨爵濃眉緊皺，看著她認真的表情，面色忽地就變的沉重了起來。
頂樓的房間里，兩人一前一後的從電梯里踏出，緩步走向裡面。
緋墨爵一手拿著一件長款雙排扣西裝，一手插在褲袋裡，薄唇緊閉。
將外套扔向大床，他沉沉的轉過身，看向後面跟著的女人。
高大的身影背對著窗外蕭條的冬日，灰暗的幽藍眼眸里，靜靜的涌動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凝纓緩緩地抬起頭，幽涼的目光，一點點的移向對面站立的高大男人。
翩然玉立的站姿，裁剪合身的義大利手工西裝馬甲和一套煙灰色的襯衫西褲，在他的身上完美的呈現，背對著光影的他，那完美的身體外輪廓就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和身後的落地窗，融合成了一副妖異而引人入勝的畫境。
安靜的身影微微一動，畫境被打破，緊接著，他那低沉的聲音就已經融著一絲疲倦傳進了她的耳中。
「說吧，什麼事？」
凝纓眼帘微動，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他不說話。
緋墨爵從外套里拿出了一盒香煙和一個打火機，「嚓」的一聲，一束橘紅色的火光閃現，點燃了他刁在嘴邊的香煙。
迷濛的煙圈在他修長的手指散開，將背對著光明的那張完美容顏，暈染的更加邪肆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