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心殤，你到底是誰？
凝纓時隔那麼長再次見到風祭蓮的時候，竟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記憶中，風祭蓮應該是風華絕代的模樣，清雅溫潤的男人，眼裡總是透出自信的光芒，沒什麼可以煩惱到他的樣子，可是，這一次再見面，他給她的感覺，真的像是艾琳說的那樣，改變了很多。
比起之前，他顯得清瘦了些，白皙的臉龐也晒黑了些許，少了一份清雅絕塵的乾淨，倒是多了一份經歷滄桑的成熟感。
凝纓自從進到艾琳辦公室之後，就一直為他的變化而感到驚異，但是風祭蓮卻像是什麼事情都不在意那般，很自然的跟她打招呼。
或許，他眼裡一閃而過的落寞，只有他自己知道。
艾琳也知道現在凝纓的身份不同於以往，加上這一次是瞞著緋墨爵見他的，要是一不小心被人傳了出去，那她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所以，她也不給兩人寒暄尷尬的機會，跟他們說給他們半個鐘的時間單獨聊天，半個鐘之後，她就帶凝纓去老闆辦公室那轉一趟，風祭蓮就由助理子芽帶著從公司**偷偷離開。
艾琳一走，凝纓就變的更加的尷尬，坐在沙發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很多事情，再提起，也沒有意義了。
風祭蓮看著這般安靜的她，就算自己不在洛城，但是她的事情，他也已經清楚的了解到了。
她能來見他，或許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後的事情了。
風祭蓮的笑容，隱含著一抹悲涼，柔聲開口問道，「最近過的好嗎？」
「嗯，挺好的。」凝纓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很是清淡，是他印象中的模樣。
「若蕪呢？我很久沒有聽說過她的消息了。」風祭蓮問道。
凝纓微微一怔，香香吐吐的道，「她……她過的並不好。」
風祭蓮的眼神變深，看著凝纓香吐微閃的樣子，優美的朱唇微抿，「因為緋墨爵和你嗎？」
凝纓的呼吸一頓，心尖宛如被針刺一般的疼痛了起來，沉沉的道，「你不要問……」
「當然，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問這些。」風祭蓮意外的笑了笑，聲音變的平淡了些，「那麼久沒見，我也不想說一些讓你傷心的事情。」
凝纓聽到他的話，下意識的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他。
看了好久，她才緩緩地開口問道，「風祭蓮，你到底是誰？」
他坐在她的對面，聽到她突然的問題，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那雙溫潤的眸底，彷彿有什麼東西正要碎裂一般，她的影子，在微微晃動著。
他沉默了一會，眸色深沉的看著對面的女人，開口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你知道我喜歡白玫瑰，我復出之後，收到的白玫瑰都是你送的是不是？」凝纓回想著他第一次出現在她眼前，捧著一束白玫瑰的樣子，那模樣，像極了當年她心中深埋的那個影子。
可是，會是他嗎？他明明就已經隨著那個暴雨夜而消失了……
如果是他，他怎麼會不認她？
但如果不是他，為什麼這個男人會那麼清楚她的喜好，會那麼像她記憶中的那個身影？
風祭蓮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凝纓，那幽深的眸色，凝著一抹讓人看不穿的沉重。
面前的女人容顏絕美，帶著一絲蒼白，那雙璀璨的墨眸，彷彿凝聚著墨濯，在午後的陽光里，散發出一種吸引人心的寶石光輝。
他的呼吸，彷彿漏了半拍。
在兩人詭異而沉默的對視中，到最後，風祭蓮打破沉寂，緩聲問道，「凝纓，你到底想說什麼？」
凝纓深吸一口氣，深埋在心中七年的心殤，第一次小心翼翼的翻開，去觸碰那個傷口。
「風祭蓮，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問你，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太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一個很重要的人，他已經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人世了，看到你，看到你送的白玫瑰，讓我很自然的想到了他。」
「……」風祭蓮的眼色沉沉，並未言語。
「他知道我最愛的就是白玫瑰，所以總是喜歡送我白玫瑰，他也喜歡穿一身的白衣，那麼的乾淨，他和你有著太多相同點，所以我總是以為你會不會就是他。」
凝纓幽幽的看著他，語氣帶著一絲明顯的憂傷，心裡延綿起伏的疼，一如以往每次念起他的感覺。
風祭蓮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不知不覺中有些僵硬，身體的溫度，彷彿在瘋狂的涌動著，但卻是那麼的冰涼，涼到連他自己的都覺得有些發顫。
窗外的陽光璀璨依舊，可是，他卻一點都感受不到那溫暖和光芒。
「你……很在意他嗎？」
在一室的沉默之中，他只能聽到自己宛如從天堂來的聲音，幽幽的在周圍響起。
「……」凝纓靜靜的看著他，空氣中流動的詭異氣氛，彷彿渲染了彼此的情緒，那麼的壓抑。
「凝纓，你是不是，很在意他？」風祭蓮提高了聲音，眼神驟然變的尖銳了起來。
凝纓被他的眼神刺痛了一下，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讓她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
可是，面對他的問題，她卻一個字都回答不了。
不能回答，也不可以回答。
如果他不是他，如果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多想了，那麼，誰來為她的錯誤埋單？
「凝纓！」風祭蓮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高大翩然的身子，依舊是一襲乾淨的雪白，暖黃色的陽光在他白色的身影上投射下來，漾開點點迷人的金色光暈。
那一瞬間，凝纓彷彿迷亂了眼眸，那深埋在記憶中的畫面，又如同潮水般襲來。
風祭蓮三兩步走進了她，在她發愣之際，一把握住她的雙肩，黑色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凝纓迷離的水眸，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那樣。
在搖曳的陽光之中，他的神情就像是凝固在畫中一般，帶著一絲壓抑的痛。
「凝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意他？你告訴我，你根本就不愛緋墨爵，是不是？」
他的話，如同悶雷，在凝纓的耳邊爆開。
緋墨爵，緋墨爵……
那張完美深邃的臉龐一閃而過，濃郁魔魅的藍黑色眼眸，似笑非笑的薄唇，低沉淳厚的嗓音，還有那炙熱滾燙的深吻……
霎那間，凝纓就像是被開水燙了一下那般，反射Xing的揮開風祭蓮禁錮的雙手，尖聲道，「別碰我！」
風祭蓮措不及防，被她揮開了幾步外，沉痛的看著她突然的變化，「凝纓！」
凝纓的眼裡閃過一絲防備，不由地縮起了身子，不想再繼續和他討論這些，「風祭蓮，不要這樣，我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你不要再問那麼多，不要再問了……」
問再多，知道再多，只會傷害更多的人。
她怎麼能忘了，緋墨爵那麼霸道的一個人，怎麼容許她心裡住著別的影子，如果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不會放過她和風祭蓮的！
「是你先問起我的！」風祭蓮固執的朝她走近一步，眸光沉沉，「凝纓，如果你心裡一直愛著別的人，為什麼還要委曲求全的留在緋墨爵身邊？！」
「我沒有辦法！」凝纓緊緊地揪住了身下的沙發，那泛白的指尖，幾乎要抓破柔軟的布藝沙發。
「你知道若蕪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嗎？她被人害的陷入不明的毒癮中了，到現在都神智不清，如果我不留在緋墨爵身邊，如果我不看著他，那我身邊的人，又會受到什麼傷害？你也是受害人之一，你應該知道他們有多可怕！」
「所以呢？所以你不惜作踐自己，去做他的女人，好讓他停止對你身邊人的傷害，是嗎？」
「不……我不是……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凝纓捂住耳朵，不願意再聽更多讓自己難受的話語。
「緋墨爵就是一把雙刃劍，而你，自願去做他刀鞘，封住他對別人的傷害嗎？」風祭蓮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眼裡流過一抹疼痛，「凝纓啊凝纓，你怎麼那麼傻，你怎麼那麼傻！」
「我早就是個骯髒的人了，如果沒有蘇家，早就沒有我了，我心甘情願的為蘇家做些什麼，所以，你不要再說了，我的心已經死了，無論是他，還是緋墨爵，我的心都已經死了！」凝纓說完，倏地從沙發上站起，顫抖著身子轉身欲要離去。
風祭蓮眼眸一縮，突然開口說道，「凝纓！如果我說我可以幫若蕪，你會不會離開緋墨爵？」
凝纓瞬間愣住，轉過身看著他，愕然的問道，「幫？你怎麼幫？連蘇家都沒有辦法，你怎麼幫？」
「我認識一個人，他也許有辦法幫忙，但是，必須要將若蕪帶出來，送到他面前給他看過，才知道若蕪的情況究竟如何。」
凝纓的喉嚨微微一緊，眸底閃爍著一絲希望的光亮，沉沉的站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良久，她才低聲問道，「可靠嗎？」
風祭蓮點點頭，「只要你答應，我就可以聯繫他。」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那一刻，凝纓彷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