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警告,是葯三分毒
才剛進門,裡面的一幕就讓緋墨爵目光沉了一下。
那不斷叫喊著的女人,在摔出一個瓷器之後就被兩個他臨時請來的鐘點傭人強行按在了榻榻米上,動彈不得。
她的臉色一片蒼白,不斷的掙扎,可嬌弱的力道卻始終無法撼動兩個傭人的力量。
看到他出現,她狼狽不堪的轉過頭來,瞪著他。
那雙淡涼的美眸像是泡在血水裡的一樣,紅的就像是滴血玫瑰。
緋墨爵的心狠狠地劃過一道酸楚,深呼吸了一下,揮手讓按住她的傭人跟著風鳴出去,關上門。
門才關上,那床上的白色身影,就猛地朝房門撲了過來。
「我的葯!你們不要走!不要走!把我的葯給回我!」
沙啞的叫喊聲伴隨著濃濃的哭腔,從凝纓的喉嚨里化開,回蕩在幽靜的房間里。
緋墨爵眼神一暗,驟然出手拉住她。
「不要碰我!你這個魔鬼!不準碰我!」凝纓像是瘋了一樣的捶打著緋墨爵,用盡了全力,即使無法撼動他,她卻依舊作者無謂的掙扎。
緋墨爵承受著她的拳頭,高大的身體就像是一座山一樣,沉沉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不準碰我!放開我!放開我!」凝纓扯破了嗓子,聲音吼出口,是那麼的破碎,那麼的難聽,可是拉著她的男人卻像是生了根一樣的,對她的吶喊和捶打都毫無反應。
只有那雙藍黑色的眼眸,從濃郁的幽藍火花漸漸變的平靜。
門口外面守候的風鳴,聽到房間內不斷傳出來的哭喊聲,每一次幾乎都是這樣,冰冷的臉上表情微閃。
過了一小會兒,凝纓的身體負荷不了這樣的嘶吼和打鬧,身子很快就虛弱無力了。
在她嬌弱的身體緩緩地滑落之時,一直沒動過的緋墨爵忽然將她抱進了懷裡,凝纓再也沒有力氣反抗,只能任由他將自己抱回了榻榻米上。
將她平放在榻榻米上,緋墨爵也跟著平躺了下來,動作十分小心,將她的身子鎖在自己的懷裡,然後直視著她血紅的雙眸。
凝纓的眸中滿是憎恨,那深的毫無掩飾的恨意,直撞緋墨爵的心房。
薄唇微微動了動,沉穩而磁Xing的聲音十分的Xing感魅惑,輕輕地響起,「你想要你的葯?是嗎?」
凝纓狠狠地瞪大了眼睛,瞪著他,一時之間無法回答。
緋墨爵看著她,唇角淡淡的彎起一抹笑痕,不知是什麼心情,一手不知在哪裡摸索了一下,再次攤開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凝纓的瞳孔急速一縮,立即反射Xing的想要伸手去奪他手中的藥瓶。
可是緋墨爵的動作比她更快,在她的指尖即將碰上的時候,故意閃開了,沒有讓她得逞。
「給我!」凝纓惱怒的瞪他,生氣的吼道。
緋墨爵的眸光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痛,低頭湊近了她的唇瓣,溫熱曖昧的氣息吐納在她的肌膚上輕撩著她,淡淡的香味讓他的心房隨即染開一抹安然。
閉了閉眼眸,他故意忽略自己心中那股痛楚,低聲開口問道,「凝纓,你知道這是什麼葯嗎?」
凝纓聽到他這麼突然的問題,霎時一愣,眼神有些恍惚,不知該怎麼回答。
「它會擾亂你的記憶,傷害你的身體,副作用很大……」
緋墨爵如實的告訴她,他知道蘇璨之會給她吃這個葯,也是無奈之舉,他想,如果不是她太過難受,要求要忘掉讓她痛苦的來源,蘇璨之也不會那麼貿然的將這些葯給她吃。
他不希望她痛苦,縱使造成這痛苦的人……是他……
緋墨爵心痛的有些難受,臉頰窩在凝纓柔軟的肩頸處,吸著她幽淡的清蓮香,一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細滑的手臂,似是安撫。
凝纓獃獃的看著天花板,那朦朧的斑駁影子讓她有些回不過神來。
柔美如桃花的唇瓣微動,不斷地呢喃著,「這是我的葯,這是我的葯,我的葯……」
「我不希望你再靠這個葯維生。」緋墨爵一句話簡單明了,抬起頭,深深的凝視著她愕然的目光,平靜的道,「凝纓,我會幫你治療好,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把我忘記!」
凝纓靜了幾秒鐘,突然又發出痛苦的嘶吼聲,「不——我不要!緋墨爵!你把我的葯給我!我不要記住你!我要忘記你!我要忘記你!」
身下的女人表情痛苦而扭曲,緋墨爵沉沉的看著,表情也越發的冷漠。
聲音冷魅如血,他抵著她柔軟溫熱的唇瓣一字一句的命令道,「凝纓,我不會讓你忘記的!我要你將我深深的烙進心裡,永遠都不忘記!」
「把我的葯給我!緋墨爵!我很難受!」
凝纓滿心痛苦,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那樣,發狠的盯著他,手指也狠狠地摳著他拿著葯舉起的手臂。
緋墨爵無動於衷的看著她,她光潔的額頭已經沁出一層薄汗,他的心也微微緊了緊。
可是,一咬牙,他依舊高舉著藥瓶,狠狠的攥在手心裡。
「凝纓,你再也不需要吃藥。」
說完這句話,緋墨爵的手隨後一拋,手中的藥片在空中劃了一道白色的弧線,「唰」的一下就從敞開的窗戶飛了出去,消失在了外面的庭院中。
凝纓眼睜睜的看著那瓶葯消失不見,喉嚨里就像是被硫酸腐朽了一樣,掙扎著尖叫了一句「不——!」
「……」
「不!緋墨爵,我恨你!我恨你!」
凝纓激動的掙扎了起來,一手在掙扎之時狠狠地的甩到了緋墨爵的臉上,發出了「啪」的一聲。
火辣辣的疼痛在臉頰上傳開,緋墨爵滿臉隱忍,眸底隱隱跳躍著一絲火光,卻始終忍住了沒有動她。
「凝纓,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都由我來安排!你只能認命!」
「不——!」
最後一聲激烈的嘶吼,在緋墨爵霸道的懷裡,凝纓再次暈厥了過去。
夜深人靜
幽深的庭院里,走廊的一整排燈籠都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若有似無的美麗光影下,一襲煙灰色浴袍的緋墨爵正站在走廊外面講著電話,頭髮有些桀驁的滴著水珠,儼然剛從浴室出來不久的樣子。
一個黑色的身影急速地從另一扇庭院大門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個特殊的銀色醫藥箱。
見到來人,緋墨爵的表情沉了沉,跟電話里的人柔聲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
「JEFF。」
來人帶著一張銀色的鬼面面具,只露出那一直左眼和嘴巴,像是突然間就划斷了這夜色的柔和感,顯得有些突兀。
緋墨爵淡淡的揚眉,握著手機把玩著,薄唇輕展,「跟我進來。」
一接到緋墨爵今天下達的命令就連夜從義大利飛到日本的ZERO沒有絲毫的愣怔,心裡的焦慮,滿心灼熱。
急忙跟著緋墨爵踏入散發著淡淡幽香的房間里,ZERO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柔軟舒適的榻榻米上的女人。
幾天不見,她的情況一直都沒有好轉。
ZERO立即邁開腳步靠近她,可是剛踏出一步,前面的男人突然就伸手將他攔住。
有些疑惑的看向對方,只見剛才眉目淡漠的緋墨爵,這一刻雙眸已經射出了犀利而冷漠的視線,警告道,「她是我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覬覦,ZERO,你最好記住了。」
「……」
「有些事情,犯過一次我可以給你機會,但是別再犯第二次,不然的話,我會連你帶她,還有身邊所有相關的人,都不放過。」
他的警告明顯帶著濃濃的殺意,ZERO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認真程度,看著他犀利而幽藍的雙眸,他心中驟然閃過一絲不甘,卻又死死的咬住了牙,良久才沉沉的發出沉啞如石的聲音。
「我知道,JEFF,這一刻,我只是你叫來幫她治療的醫生。」
「不止是這一刻,以後,一直都是。」緋墨爵放下攔住他的手,轉身走向女人。
ZERO看著他冷硬的背影,提著醫藥箱的手,不由地收緊了力道。
創傷后應激障礙,可以說根本就沒有葯可以救。
除了她自己想通,自己想開,只要她願意打破那個讓她痛苦的黑暗箱子,這種狀況自然會消失。
ZERO並不想多說什麼刺激緋墨爵,如果不是他,凝纓也不至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傷害。
他也只是想要她過的好而已。
看到她傷痕纍纍的樣子,他不禁地為她感到心痛。
ZERO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緋墨爵靜靜地看著凝纓,什麼話都沒有說。
ZERO提著醫藥箱,忍住想要多看一眼那張蒼白憔悴的容顏的慾望,轉身走出了房間。
站在走廊里,他抬眼望向一片漆黑的夜空,冰涼的銀色面具彷彿都多了一抹憂傷。
收回小心思,他準備離去,卻被身後的男人給叫住,「等一下。」
沉穩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緋墨爵站在他身後,語氣淡淡的說道,「我之前讓你準備的葯你還沒給我。」
ZERO僵了一下,眸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卻還是不得不從醫藥箱里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瓶里是紅色的小藥丸。
「這是你要的葯。」ZERO將藥瓶遞給他,「一次一粒,是葯三分毒,別讓她吃多了。」
緋墨爵挑眉,拿過藥瓶像是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然後收在了手心裡,嘴角淡淡的漾開一抹笑痕,「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她。」
「我知道。」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ZERO點點頭,沒有再停留,轉身便離開。
在他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濃郁的夜色之中后,緋墨爵隨即就招手叫來了風鳴。
從藥瓶里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隨手遞給他,淡聲的吩咐道,「把這葯交給緋嫻,她知道該做些什麼的。」
「是。」
風鳴拿過藥丸,馬上就離開了庭院走廊。
夜,漸漸的沉下,宛如他的眸色那般,濃郁如墨,幾乎化不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