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真的回南祈了
回去南祈的隊伍,在翌日辰時準時從東都出發。乘坐在鋪滿若軟錦褥的馬車裡,蘇沐沐悄悄撩起車簾的一角,兀自向著還不甚熟識的都城告別著。
「娘子,小心受風著涼。」
自後面抱住蘇沐沐拉入懷中,清晨清涼涼的風從車窗帘外輕輕吹入,南慕辰掩好車窗帘不許蘇沐沐再向來亂看。
「來這東都我還沒條件遊玩便要走了,連看看怎麼都不讓?」
被蘇沐沐故意指責,南慕辰將蘇沐沐環抱在懷裡,臉貼著臉地膩在一起道。
「現下還是清晨,風涼得很,長途回去南祈,為夫可不想娘子半路病倒,讓為夫擔心。」
自從上次被人偷襲中了毒鏢后,南慕辰反而較之從前更為溫柔體貼,總使得蘇沐沐懷疑南慕辰的腦子被毒物所侵,造成了溫柔的假象。
「哪裡有那麼嬌貴。」
坐在不停搖晃的馬車裡,蘇沐沐實在是太過懷念從前擠大巴的日子,大巴兩小時的車程,恐怕就夠這馬車晃上一天的。
「娘子在想些什麼?」
發現蘇沐沐忽然開始發獃,南慕辰好奇地側首吻了吻發愣的蘇沐沐。
「噢,沒什麼,只是想起從前的世界里,不用坐馬車,就算是出國,也不過幾個小時便能飛到的日子。」
無法想象蘇沐沐提及的世界,南慕辰沉默許久,悠悠地問道。
「飛?難道娘子會飛?」
其實與古人談論飛機,有些離譜的可以。蘇沐沐想了想才回到。
「不是,是一種叫做飛機的交通工具,是由萊克兄弟發明的。人乘坐在上面可以飛往任何地方,而且速度極快。」
唔了聲,南祈曾因為交通的原因,而延誤多次戰事,對此極為頭疼的南慕辰聞言,甚為嚮往。
「真是好的很啊,只是不知道娘子可懂得此中原理,可否在也研製個飛機出來。」
被南慕辰天馬行空的想象惹得無奈,蘇沐沐連連嘆息。
「我是中醫院博士,又不是研究飛行器設計與製造的,哪裡懂得那些專業知識,如何去製造?」
有些失望地皺起眉頭。
「娘子,如果為夫派人去到你所說的那個時空,可否學習娘子說提到的這些技術回來?」
真是越說越離譜,蘇沐沐聽得瞪起了眼睛。
「南慕辰,你到底隱瞞了什麼?難道你有送我回去的辦法?」
差一點泄露機密,南慕辰忙將話拉回。
「娘子想到哪裡去了,為夫只是好奇,所以問問。」
總覺得南慕辰的話不是沒有來頭,蘇沐沐挪開身子,側首將南慕辰上下打量一番。
「南慕辰,你的狐狸尾巴藏的不好,最好還是從實招來。」
堅決予以否認的南慕辰起身將蘇沐沐緩緩壓倒,好看的桃花眼對上蘇沐沐的琥珀色星眸。
「娘子,為夫想……」
馬車不只是顛簸,甚至開始搖晃了起來。
駕車的疾影放慢了行程,配合著盡量將馬車駕得平穩些。
隊伍行進了整整一天,在傍晚時分,在東臨的解水河畔開始安營紮寨。
等到營帳布置妥帖,南慕辰方才扶著蘇沐沐自馬車上下來。
連翹與眾人忙活著做好晚膳,端入南慕辰與蘇沐沐所在的營帳中。見蘇沐沐辛苦,挑食的南慕辰吃了幾口,便興緻缺缺地不肯動筷,只瞅著蘇沐沐狼吞虎咽地吃了個飽。
「夫君,你怎麼不吃?」
接過連翹遞過來的帕子,蘇沐沐揩了揩嘴,瞧見南慕辰的碗里,半碗米飯都未吃凈,不滿地命南慕辰快些吃了。
「要不然,妾身喂夫君。」
剛要去拿南慕辰面前的碗筷,南慕辰卻先行按住了蘇沐沐的手。
「娘子一路辛苦,為夫已經吃得很飽,還是不必了吧。」
往常都是一臉幸福模樣的讓自己餵飽,如今卻堅持不用,真是怪事。
「怎麼,少了加啻哥哥這個觀眾,夫君反而吃不下了?」
伽藍加啻一臉嫉妒與渴望的神情隨著蘇沐沐的一句話,躍然呈現在南慕辰的腦海中。
「哈哈,哪裡,為夫是心疼娘子一路顛簸勞累,與伽藍加啻有何關聯。」
吃飽了便昏昏欲睡的蘇沐沐哼哼哈哈地坐在椅子上東搖西晃,嚇得南慕辰趕緊站起來護住。把著蘇沐沐的雙肩輕輕招呼。
「娘娘,剛用過晚膳,莫要著急睡下,小心積了食。」
眼皮打架的唔了聲,頭靠到南慕辰的懷裡便要睡去。
命連翹找來斗篷為蘇沐沐披上,打橫將睏到不行的人兒抱起,南慕辰大踏步地出了帳篷。
夜風微涼,吹得幾乎已經睡過去的蘇沐沐漸漸清醒了過來。
「夫君,咱們還是回帳篷里休息吧。」
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胃部,頭腦里空乏的只剩下了瞌睡蟲。
「娘子,不想與為夫一起散散步?」
窩在南慕辰的懷裡,蘇沐沐不滿地唔了聲。
「不想,妾身只想睡覺。」
不理會蘇沐沐的抗議,南慕辰將蘇沐沐放到地上,牽起柔荑一路沿著河邊散著步。
被動地隨著南慕辰走著,蘇沐沐滿腦子裡都是溫暖的被窩。
忽然瞥見隊伍的末端,停著一輛極為簡陋的馬車,上面還覆蓋著一層麻布,蘇沐沐好奇地手指馬車問南慕辰道。
「夫君,這輛馬車是做什麼的?」
順著蘇沐沐手指的方向瞧了瞧,南慕辰繼續牽了蘇沐沐的手向前走去。
「是拉著百里茹月棺槨的馬車。」
從未聽南慕辰提及過,已經帶了百里茹月的屍身,跟著一道帶回南祈。知道是出於對自己的愛慕,南慕辰才回做出如此貼心之事,蘇沐沐感動得拉著南慕辰的手,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謝謝夫君。」
難得蘇沐沐能如此溫柔稱謝,南慕辰心中舒坦得連眉眼都浸滿了笑意。
真的要回南祈了,完全沒了睡意的蘇沐沐眼望著涓涓流淌的解水,因為百里茹月而想起人短暫的一生,不由地萬分感慨。
「夫君,人的生命就好比這滾滾東流水,真的是一去不復返。妾身只願在有限的時光里,能與夫君相守白頭,便也算是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