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谷底
「娘子還有和話要說？」
背對著蘇沐沐，有微風將淡淡的梨花香送進鼻端，南慕辰深深不禁深吸一口。
「夫君，他是想要你的孩子，對嗎？」
無意地手抓著裙擺不斷撕扯，蘇沐沐心緒不寧地追問了句。
「正是。」
不想蘇沐沐再繼續做夢下去，南慕辰當機立斷點醒。
對於人心蘇沐沐再次有了深刻的認識，只是不甘心的，蘇沐沐還要做些垂死掙扎。
「也許是夫君多慮了。」
哼哼笑了幾聲，南慕辰重新躍上橫樑。
「只要娘子開心就好。」
幾個字飄進蘇沐沐耳中，令蘇沐沐靜默了許久。
「娘娘，今日皇上為了慶祝封后，在麟德殿舉行夜宴。」
喚醒沉思中的蘇沐沐，收起妝奩的連翹，扶著蘇沐沐起身前去用早膳。
食之無味，蘇沐沐囫圇吞了些燕窩粥，便命連翹跟了去到永袖殿找裘飛敘舊。
剛入到永袖殿的正門，一眼瞧見在蒼松下舞劍的裘飛。
「見過裘公子。」
意外於蘇沐沐的出現，停下手中舞動長劍，裘飛做了收勢向著蘇沐沐拱手一揖。
「娘娘如何來了？」
雖然是男女有別，不過自從明確了宣帝與裘飛的關係，蘇沐沐更願意把裘飛當做姐妹看待。裘飛對於蘇沐沐對待自己的態度倒也無甚反感。
「昨日封后大典，本宮甚覺乏累，也未曾抽空前來看望裘公子，還請裘公子見諒。」
態度明媚可人，親切里又帶著些微示好，這讓昨日從封后大典歸來后，一直與宣帝鬧情緒的裘飛甚覺舒心。
「皇后哪裡話來，裘某聽說皇後有孕在身，回到儲華宮后一直未曾外出，裘某也就不好前去叨擾，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客套話說得讓人乏味，蘇沐沐順著裘飛的手勢，前往樹下陰涼處的石桌前坐下。
「裘公子言重了，只是，為何今日只有裘公子在此？」
這裘飛與宣帝好得就如一個人似的，只要有宣帝出現，必能見到裘飛；如裘飛在側，必有宣帝追隨。蘇沐沐自從進到永袖殿後，始終未見宣帝出現，便覺有些奇怪。
「皇上說是有要事去辦，現在已經出宮了。」
能將心尖撇在宮裡，自己獨自出宮，宣帝的行為是實在可疑。
「噢，皇上怎麼捨得裘公子獨自出宮。」
故意笑得很是八卦，裘飛見了甚是不以為意。
「身為皇上，哪裡會如你我這般清閑。」
想起現下躲在自己寢宮橫樑上偷閑的南慕辰，蘇沐沐不禁腹誹，同是皇上，差距咋就這麼大咩？
「是呀，裘公子說得極是。」
總是覺得蘇沐沐此行不簡單，裘飛上下打量著身著寬鬆服飾的蘇沐沐。
「聽聞昨日皇後身有不適，不知可好些了？」
坐在蘇沐沐對面，拿了絹布仔細擦拭劍身，森森寒光投注在蘇沐沐身上，晃得蘇沐沐眯起了眼。
「本宮聽聞宣帝連續來儲華宮看望本宮，所以特意過來向皇上致謝，誰想皇上竟然出宮了。」
擦拭的手忽然停頓下來，霍地抬起頭，眼神鋒利地盯向蘇沐沐。
「皇后許是多慮了，皇上不過擔憂皇后不小心傷了身子，影響到尚未出世的龍子而已。」
對上裘飛清靈的眼神，蘇沐沐狐疑地暗中琢磨。
難道這裘飛與自己一樣，對於枕邊人的一切謀划據不知情？不對，或許，他只是戲演得比較好而已。
「倒是讓皇上費心了，真是本宮的罪過。如此，本宮告辭了。」
從白玉凳上站起，蘇沐沐款步向外走去。
目送蘇沐沐離去，裘飛的眼裡閃過一絲狠厲。
「娘娘，按說這裘公子可是北旌國虎將裘德明將軍之子。都雲虎父無犬子，為何這個裘飛倒甘心成為東臨皇帝的男寵，連翹總覺得有些不大對頭。」
這些也是蘇沐沐憂心之處，聽連翹說完，蘇沐沐不由頻頻點頭。
「連翹分析得是，所以本宮才要一再與裘飛接觸，從中了解其中奧秘。適才看他在樹下舞劍，心中似有無限心事，隱隱似有怒意藏於其中，只是，這怒意是之於宣帝，還是之於本宮，倒是有待商榷。」
說話間，注意到連翹不斷向身後張望，蘇沐沐好奇地也往身後看去。
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各拿著一把搖扇跟在蘇沐沐身後，指指點點的嬉笑模樣看了著實令人生厭。
「娘娘，別理她們。」
發現蘇沐沐回頭看了過來，二人手拿搖扇遮住口嗤笑著快步轉身離開。
「不過是個使了手段爬上皇上床上的宮女，憑什麼資格當上皇后，哼，仗著姿色魅惑皇上，小心落得個妲己的下場，連個全屍都保不住。」
故意大聲的說話，使得蘇沐沐聽得真切，二人並肩走了，徒留下一段笑話。
「原來，宣帝的計劃就是如此。」
頓悟地立在當場，蘇沐沐細琢磨此間道理。
「娘娘，你在說些什麼？」
根本沒聽懂蘇沐沐所言，連翹只是不屑地白了眼漸漸遠去的二人。
沒有做任何解釋，蘇沐沐瞭然地轉身回了儲華宮。
向樑上看去，根本沒有南慕辰的身影。
「連翹，去找你家皇上出來。」
從袖子內抽出一封信箋，雙手呈上。
「皇上說了，要連翹等到娘娘從永袖殿出來后，再交給娘娘。」
接過連翹手捧信箋，展開掃了幾眼。
娘子，為夫出宮一趟，速去速回，勿念。
宣帝獨自出宮，偷偷潛入東臨皇宮的南慕辰也隨之出了宮，置身在漩渦之中的蘇沐沐將信箋揉成一個團，自言自語道。
「兩位皇上都出了宮，看來，東臨的天氣要變了。」
為蘇沐沐換好輕便衣衫，連翹服侍著蘇沐沐暫且休息，以便養足精神參加晚宴。
「娘娘，連翹知道，就算是再如何變天，皇上也會為娘娘撐起把保護傘了。不管多難……」
難為連翹會如此信任狡詐多變的南慕辰，不好爭辯的蘇沐沐只好當做全然未曾聽到。
「本宮累了，若是你家皇上回來了，讓他自去上樑上休息，莫來打擾本宮。」
這是要鬧分床的節奏，連翹爽利地答應了，為蘇沐沐蓋好錦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