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目的
「皇上？」
殿門外傳來陸琪的聲音，壓抑中透著滿滿的急切。
「何事？」
蘇沐沐身形未動，只站在原地大聲喝問。
門外沉默須臾，陸琪接著答話。
「皇上，在下有要事需面見皇后。」
有其主必有其仆，話鋒轉得倒是夠快。
「進來吧。」
門開出，陸琪腳步虛浮地走了進來。
看著陸琪目光飄忽的雙眼，蘇沐沐心下有些懊悔，看來剛才的葯有些下猛了。
「屬下見過皇上。」
用鼻子哼了聲。「不是說有要事面見皇后嗎？已經見著了，就說吧。」
望著床上被拴上鐵鏈，臉色慘白地倒在龍榻上的南慕辰，陸琪臉色變了變。
「皇后……可好？」
從龍榻上搖搖晃晃地支起身子，南慕辰無謂地笑了笑。
「陸護衛瞧著呢？……」
不得不承認，虛弱的南慕辰別有一番風味，勻稱矯健的身型，搭配上一張褪去霸氣，略帶羸弱的臉，若迎風弱柳自見一段別樣風流。
眼皮都未曾動一下，陸琪垂首而立。
「皇后在西紇多日，國師已經發了幾道書信，催促陛下回去。」
攔住陸琪的話，南慕辰懶懶地問到。
「他是南祈皇帝，還是本宮是？」
哎，現在這稱呼真是夠亂的。陸認命地躬身回稟。
「皇後言重了。」
無力地重新倒回龍榻上，南慕辰微微闔眼，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好一陣子才算緩了過來。
「本宮在西紇待得很舒心，陸護衛只管轉告國師，本宮暫時還不會回去。」
南慕辰的言行愈來愈奇怪，猜不透地蘇沐沐更添擔憂。
「是。」
陸琪無奈領命退出，朝著蘇沐沐拜了拜，轉身出了寢殿的大門。
「南慕辰，你居然說你在西紇待得很舒心？」
蘇沐沐從一旁案几上拿起一拄清香重新點燃，南慕辰白著臉望了望。
「娘子，這香對你無益，還是莫再點了。」
身著當日東臨皇太后贈予的金絲蟬衣，蘇沐沐不屑地反擊。
「想討饒只管開口，對朕有沒有益處難道朕會不知道。」
不再做過多解釋，南慕辰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好你個南慕辰，剛點燃催眠香你就睡了，你以為朕就捨不得動你么？」
張牙舞爪地在原地嘟囔了幾句，最後還是掐滅了手中清香。
從寢殿里出來，正撞見守在門外的連翹。
「連翹，你如何在這裡？」
連翹早已不用排班當值，如今深夜立在寢殿外面，恐怕是擔憂南慕辰所致，想到此處蘇沐沐心生不悅。
「連翹是……」
不慣於撒謊，連翹緩緩地低下了頭。
「陪朕走走如何？」
夜幕低垂，宮燈沿著白理石鋪就的地面彷彿直達天際，與天上的群星連在了一處。
蘇沐沐孤單地走在上面，身後跟著心有餘悸的連翹。
「皇上，皇后本就有怔忡之症，若是如此強行催逼，恐怕會引出舊疾。」
壯著膽子，連翹輕聲勸阻。
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皇宮內回蕩，趁得夜色更顯深沉。
「即如此，連翹可否告知朕，皇后此來西紇目的？」
知道蘇沐沐有意為難，連翹啞口無言地選擇了沉默。
「怎麼不說話，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身邊有黑影重重，蘇沐沐拿眼光掃過，朗聲高喝。
「既然忍不住了，都出來見朕吧。」
話音剛落，疾風帶頭從暗處閃出現身。
「皇上，皇后諸事只為皇上考慮，就算是來西紇目的亦是如此，請皇上還是放了皇后吧。」
冷笑幾聲，「還是疾風知道皇后心意，不過虛假之事說得再多也是假的。」
見蘇沐沐依舊不信，也算是南慕辰自種惡果，做了太多設計蘇沐沐的事，導致現在的蘇沐沐無論作何解釋，都是一副全然不信態度。
「皇上聖明，還請皇上明鑒。」
耳聽狡辯之聲，忽遠忽近，天上的群星亦是高低飄忽，蘇沐沐身軀搖晃，猛然倒了下去。
身後連翹上前接住，發現蘇沐沐臉色蒼白暈了過去，急得趕緊招呼西紇宮內之人快去宣御醫。
將蘇沐沐安置在啟元殿偏殿的床榻上，御醫上前隔著帘子仔細診脈。
緩緩蘇醒的蘇沐沐察覺腕上有人搭指其上，靜靜地躺著並未出聲。
等到腕上手指抬起，蘇沐沐方才出聲問道。
「朕的脈象如何？」
蘇沐沐突然出聲，御醫不覺身上一抖。
「回皇上，是……喜脈。」
霍地從床上坐起，撕掉面前垂簾。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被蘇沐沐的癲狂嚇到，花白鬍子的御醫顫聲回到。
「皇上，是喜脈。」
不可能！按時服用自己偷偷研製成功的緊急避孕藥，蘇沐沐自信自己絕對不會懷上南慕辰的孩子，如今忽聽御醫提到喜脈二字，猶如五雷轟動，完全無法相信。
「你可確認？」
惶恐地跪地俯首。
「皇上，臣剛才診脈再三，確實是喜脈。」
原來南慕辰來西紇的目的就是為此，想起前幾日，自認為飲食不得當所致的嘔吐，蘇沐沐懊悔不已。還是著了他南慕辰的道，可惡！
衝到寢殿內，瞧見依舊昏睡的南慕辰，蘇沐沐倉啷啷抽出掛在床頭的寶劍，將劍搭在南慕辰的脖頸之上。
察覺到身外有異，南慕辰緩緩地張開雙眸，平靜地望著窗前持劍而立的蘇沐沐，南慕辰雙眼發光地笑了起來。
「真的懷了？」
雖然早已知曉，但南慕辰還是想親口聽到蘇沐沐承認。
「這就是你此次前來西紇的目的？」
眼淚不停地滑落，蘇沐沐頓時哭成淚人。
「為夫知道你心裡總是有逃跑打算，所以希望你懷了為夫的孩子，以後便好好與為夫相守白頭。」
大聲怒喝。「放屁，你來西紇，設計讓我封你為後，以後你的孩子名正言順成了西紇儲君，如此，南祈與西紇必成一家，這只是你統一四國的一個計劃，哪裡來的夫妻情義，連孩子都不過是你的一個棋子，南慕辰，你何其殘忍。」
被蘇沐沐無端指控，南慕辰正色看向床前的蘇沐沐。將搭在脖頸上的利劍推開，南慕辰強撐著坐了起來。
「娘子，為夫在你的心裡真的如此不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