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跪王
攔住陸琪遞給蘇沐沐雙魚玉佩的手。
「娘子，這玉佩還是為夫暫為保存的好。」
有人在側不好計較，蘇沐沐只好斜眼瞟著南慕辰勉強應允。
「既然如此，夫君可要代臣妾好好保存，莫失莫忘才好。」
笑得甚是心機叵測，像是抓住了蘇沐沐的寶貝，迅速拿過雙魚玉佩小心揣入懷裡。
「為夫自然是要為娘子好好保存。」
一旁江夜離手搖摺扇，意味深長地瞄著南慕辰將玉佩揣入懷裡。
「皇上確實要好好為娘娘保管此玉佩，以免娘娘他日藉此玉佩如那上月之人，丟了皇上在這裡，到時難免是碧海青天夜夜心咯。」
不大明白江夜離說得是何意，蘇沐沐不明所謂地笑了笑，剛要發問，話頭又被滔滔不絕地江夜離攔住。
「今日本國師來是有一事向皇后討教，還請皇後娘娘指點一二。」
名震南祈的神機公子竟有事相求，期望指點一二，蘇沐沐思索再三，估計恐怕是太廟牆上神跡之事。果然只聽江夜離合攏搖扇說道。
「如今距皇上登基已半月有餘，幸得老天垂青，一滴雨也未曾下過，但據本國師佔得後日既有大雨，為免引起不必要的蜚語，還請娘娘告知如何去除牆上影像為好。」
當初為塑造南慕辰天授皇命，蘇沐沐利用鷹隼捎來特殊製劑，江夜離暗中命人用此製劑，在太廟牆壁上畫上南慕辰畫像。恰逢第二日大雨，特殊製劑遇水即顯，皇宮內隨即轟動。
如今幸好南慕辰登基后一直未曾下雨，若下雨重又顯示牆上畫像，恐會被多心人猜出此間機密，對南慕辰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蘇沐沐思量到此正色回到。
「國師說得極是，不若國師即刻尋一畫師，按照當日太廟牆上天意聖顏圖像畫出掛像，命人掛於太廟牆上以此紀念如何？」
江夜離聽了頻頻點頭。既能遮住人眼，又能藉此鞏固人心，倒是一舉兩得地好方法。
「難道沒有方法根除？」
任何事都要求完美的江夜離，始終對不能抹去太廟牆上痕迹耿耿於懷，不達目的不罷休地刨根問底。
「趕在後日落雨前也只能如此，等到稍後本宮配好藥水，自然便可保萬無一失。」
滿意地笑著飲了口茶，江夜離正打算起身告辭。
有太監近前稟報。「瑞王爺求見。」南慕辰點頭應允。
聽說瑞王南慕霖求見南慕辰，剛要告辭的江夜離也旋即坐回了椅子上，望著正隨在太監身後沿迴廊走過來的南慕霖出身。
低垂著頭來到近前，南慕霖高呼萬歲，倒身便拜。
一個人如果總是卑躬屈膝慣了，就連自己也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卑賤難過可言。南慕霖聲音洪亮，言語規矩，剛起身卻瞧見蘇沐沐也在座，復又倒地叩拜蘇沐沐。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世上再討厭的人老天讓他活著，你也便只能客客氣氣地讓他活著。蘇沐沐雖然討厭南慕霖為人，但始終接受不了跪拜大禮的習慣，還是令她立即出言讓南慕霖起身。
「免了。」
「微臣謝過皇後娘娘！」
等到南慕霖起身站起，南慕辰呷了口茶，緩緩說道。
「聽說瑞王爺如今清心寡欲，每日都去太廟為南祁燒香禱告，禮拜列祖列宗，真是用心良苦令朕甚感欣慰。」
「臣惶恐……」南慕霖做出一副俯首帖耳狀。
蘇沐沐瞧著擺出一副奴才樣的南慕霖。散了早朝換下官服的南慕霖，頭上戴著頂襆頭紗帽，一身青衣打扮，腳下簡單地穿了雙輕快便靴，若不說他是王爺身份，恐怕路人也只會把他當做普通平頭百姓看待，能謙遜到如此的王爺，還真是令她蘇沐沐刮目相看。
當聽到南慕辰提到南慕霖每日去太廟時，蘇沐沐頓時警覺了起來，聯想起剛剛江夜離討要特製藥劑一事，原來竟是自己大意了。心下打算，等南慕霖一走，自己便隨著江夜離一起去太廟，先把影像之事解決掉。
「不知瑞王爺這幾日可有去過冷宮呀？」
如同閑話家常，聲音不疾不徐，南慕辰笑意盈盈地望著躬身而立的南慕霖。
「臣近日因每日去太廟祈雨求福，所以並未去過冷宮，不過，臣每日都有差人去看望徐太后，聽聞徐太后近況轉好，臣惶恐……」
南慕辰聞言哈哈大笑。
「現在的瑞王爺可真是小心謹慎得很呀，不大會兒功夫連說惶恐，真還令朕惶恐不已呀。」
「豈敢！豈敢！」
忽然，南慕辰神色一凜，手中茶杯擲在桌上。哐啷一聲，嚇得南慕霖身形為止一抖。
「瑞王爺哪裡會有不敢之事，南都郊外清涼庵內私見先帝柳妃，瑞王爺真當朕不知，還是不懼朕不知？」
咕咚一聲，南慕霖退下發軟，當場癱倒在地。
「罪臣知錯，求皇上責罰。」
南慕辰桃花眼上挑，殺伐之意頓起。緩緩壓下怒氣，忽地朗聲大笑。
「瑞王爺說笑了，不過是母慈子孝，朕哪裡會責怪，地上寒涼，陸護衛，快扶瑞王爺平身。」
蘇沐沐知道南慕辰是在敲山震虎，只閉口不語。皇家的事實在令她有些難過，都是人，何況還是兄弟之前，何苦如此為難？嘴裡不好說，除了沉默也別無他法。
「謝皇上。」
被陸琪從地上扶起的南慕霖滿頭是汗，不停擦拭。
南慕辰不再去看抖衣而立的南慕霖，轉而看向身側的蘇沐沐。
「朕之皇后，膳烹葯膳，聽聞先帝柳妃身子嬌弱，瑞王爺又極孝順。不如就請皇后熬上一副滋補藥膳，令瑞王爺領了送與柳妃滋補如何？」
真是煩什麼來什麼，本來閉嘴躲事的蘇沐沐，偏被南慕辰尋來滋事，氣得白了好整以暇地南慕辰一眼。不等蘇沐沐發言，被陸琪扶起的南慕霖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求皇上饒命！」
蘇沐沐望著復又跪倒在地上的南慕霖，不禁心中哀嘆，還叫得什麼瑞王，乾脆改叫跪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