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出嫁之日
熊語凝正搭上如畫的手,撩起裙擺打算站起身,卻忽然喉結一滾,身子忽然向前傾斜,「哇」的一聲,就開始嘔吐了起來。
如畫迅速收回手,本能的想要避開,卻躲閃不及,被熊語凝吐了一身。
青色的粘稠液體,黏膩的沾在如畫粉紅色的衣裙上,還有些未消化完全的午膳,伴隨著一陣不太好聞的氣味。
如畫哭喪著一張臉,嚇的一動都不敢動,脖子僵硬的伸直,也不敢往身上看,更不敢用手去整理衣裙上被熊語凝吐了一片的穢物。
濃烈的難聞氣味充斥在她鼻尖,身上濕噠噠的,讓她幾欲作嘔,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熊語凝在吐了一番過後,顯然身上更不舒服了,又沒了如畫的攙扶,身子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肚子一陣絞痛。
她的面色已經十分的蒼白,柳眉緊蹙,一雙眸子亦是十分痛苦的緊閉著,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雙手抱著肚子,「哎喲哎喲」的叫喚著。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妹妹請大夫?」蘇沐沐對著如畫喝道。
如畫這才如夢初醒,趕緊將面色甩熊語凝從地上攙扶起來。
扶著明顯已經神志不清的熊語凝,兩個人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師玲瓏和蘇沐沐的眼前。
「是你乾的?」師玲瓏好奇的眼神投向蘇沐沐。
蘇沐沐撇了撇嘴,一臉的不置可否。
「可以啊~」師玲瓏調笑著,沖蘇沐沐豎起了大拇指,「早知道你這麼有辦法,剛剛便不幫你出頭了!」
蘇沐沐連忙擺手道:「不不不,玲瓏姐你剛剛真的是氣場十足,將熊語凝和她的丫鬟直接堵得啞口無言,嚇得屁滾尿流,我哪比得上啊~」
「少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剛剛你是故意不點破我的身份,就等著看她們如何出糗~」
對於蘇沐沐的那點小心思,師玲瓏自認為已經摸得門兒清。
實際上,蘇沐沐的心思還真就不止這樣。
她倒是沒想過要讓熊語凝滑胎,只希望小懲大誡,便在她身上下了葯,讓她吃吃苦頭。
估摸著如今也正到了發作的時候,師玲瓏又在這個節骨眼上趕巧兒來了,才有了接下來的這一出。
她和師玲瓏在街上都挑好了禮物,又閑逛了會兒,直到晚膳時分,師玲瓏便回了皇宮。
等蘇沐沐回了晴蕪院,連翹已經將晚膳準備好了,說是本身南慕辰也要來陪她一起用晚膳的,可是凝香院那位忽然身體抱恙,從宮裡請了太醫,南慕辰也不得不隨去。
蘇沐沐一邊用著晚膳,一邊聽連翹向她彙報,
她並不介意南慕辰去了凝香院,在她未把自己的心思整理好之前,就算真的讓她和南慕辰面對面,也只是徒增尷尬。
相比較而言,還是更在意熊語凝的情況,便讓連翹留意著點兒凝香院的動向,再一天向她彙報一次。
後來接連幾日,宮中都有太醫都準時來定王府報道。
倒是沒被太醫診治出什麼,只說是因為熊語凝身子太虛,害喜的癥狀過重,身體便有些負荷不了,腹中的胎兒倒是無礙,只是要多調理休息。
而這一切,都在蘇沐沐的意料之中。
……
今日,是北旌國尋王爺,帶昭和公主返回北旌國的日子。
青龍門外的紅妝鋪出了十里,比來時更加壯觀的是那隊伍中,一箱箱沉甸甸的嫁妝,須得六七個壯漢才能抬得動,自然都是來自南慕澤的賞賜。
一頂兩匹汗血寶馬拉著的大紅色婚車,上面綴滿了明晃晃的寶石。
而馬車旁,身穿一身大紅色嫁衣,頭戴黃金喜冠,妝容精緻的南靖蕊,正親昵的拉著師玲瓏和蘇沐沐的手,與她們依依話別。
師玲瓏拿出了那日與蘇沐沐在街上挑好的禮物,朝南靖蕊遞了過去:「靖蕊,這是我和你三表嫂給你挑的禮物,你且好好收著,希望你和尋王爺能夠百年好合。」
「謝謝玲瓏表姐。」
南靖蕊雙手接過,是一個香囊,裡面似乎還有東西,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個精緻的蝴蝶簪子,和一對兒同心結的墜子。
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寶貝似的揣進了衣襟里。
「那個,這裡面是一些我讓碧禾給你準備的糕點,另外還有我專門調製的一些草藥,你且收著,總用得到的。」蘇沐沐說著,將背上背著的包裹拿下來遞給南靖蕊。
「謝謝三表嫂。」南靖蕊雙手環抱著包裹,笑的十分可愛,「當初若不是你和玲瓏表姐,只怕我也不會和王爺有情人終成眷屬,靖蕊真的很高興有你們兩個姐姐,只可惜靖蕊就要嫁到北旌去了,希望兩位姐姐也不要忘了靖蕊,有空別忘了來北旌看我!」
這番話說的難免有些傷懷。
南祈畢竟是她出生成長的地方,是她的故鄉。
如今她即將遠嫁,離開她習慣生活的故土,離開她一直依賴的親人,自然是萬般不舍。
「嗯嗯,一定會的。」蘇沐沐和師玲瓏異口同聲的點頭。
這廂是閨蜜間的臨別密語,而此刻作為新郎官的百里羽荀,此刻卻出現在了城郊的一座廢宅旁。
一身喜袍,在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地上顯得格外扎眼。
「你來了?」百里羽荀原本閉著的雙眸睜開,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從廢宅里走出的挺拔身影,「二哥。」
百里羽書從廢宅中現身走出,對百里羽荀淡笑著點頭,輕聲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恭喜!」
「二哥.……」百里羽荀神色複雜的看著百里羽書,「你還要在南祈待上多久?父皇還有皇兄都很想你……」
「你這話,裘飛也已經同我說過了.……我是不會回去的。」
「二哥!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能原諒父皇么?」百里羽荀目光灼灼的看著百里羽書,著急的向前跨了兩步。
百里羽書臉上的笑容隱去,一雙如春風般明媚的眸子難得的覆上了一層厲色,嗤笑道:「父皇?我百里羽書只有一個父王,而他在二十年前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