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陵王之便宜面首
「什麼?傾傾她……傾傾,是我……我害了你啊!」赫連弘基激動過度,急火攻心,張口哇啦便吐了一口鮮血。
柳綺琴冷眼看著他吐出的那口紅中泛黑的血,微皺眉,平靜至極的啟唇道:「你中毒了?是慢Xing毒?」
「是!朕中了……丹毒!」赫連弘基趴伏在床頭,那雙渾濁的眸子中,浮現了憤怒至極的紅血絲:「殺了……皇後母子!」
柳綺琴眸光微閃,微垂眸依舊平淡開口道:「赫連夜白不是您的兒子,可小文卻是您的嫡親骨肉。你就算因為對他母親有恨,不想再見到他了,那也沒必要真的對他動殺手。」
赫連弘基轉頭,望著那處變不驚到無情冷血的女子,嘴角噙血,虛弱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讓小文暫時離開天凌國,下旨讓他去乾元國迎娶月儀公主。根據皇室規矩,只要非是和親公主,成親后都可以在女方國家,居住半年之久。」柳綺琴淡淡說道,面容上是那平淡無波,眸中是那深謀遠慮的智慧之光。
她說過會保住赫連沛文,就一定會保住他,不讓他遭受皇室相殘的慘事波及。
也許,她唯有這樣做,才能真正的讓自己心裡,不在那麼對……那個少年愧疚吧?
他的兄長母親,將來雖然不一定會死在她手上,可他兄長母后之死,卻必會與她有斬不斷的牽扯。
赫連弘基對於她的提議,只是輕點了下頭,眸底浮現了一絲欣慰:「你雖然看似無情,可實則,卻是個極其……重情之人!丫頭,答應朕,將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要念在你母親……與傾傾同宗的份兒上,勢必護好……寒兒!」
柳綺琴對他輕點了下頭,伸手與他的手交握,神情極其嚴肅許下千金一諾道:「您放心!寒他是我所愛之人,那怕拼盡一切,我也定護他安好無憂!這是我對承諾傾妃娘娘的,而今,也是對您真心的承諾。」
「傾傾……她,是否還……沒死?」赫連弘基眼底閃爍著希冀的光芒,緊抓著她的手,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的眼睛,似怕遺漏掉她眸底的一絲情緒波動。
柳綺琴對於他執著的目光,只是回了一個淡淡的眸光:「傾妃沒死,不過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她現在回到了靈巫族,被放在斷情淵的神殿中。聽聖光長老說……她沒多少時日了!」
赫連弘基緩緩的鬆開了手,身子無力的躺回了床上,緩緩合起雙眼,沒有太大的失望,情緒也沒有過於的激動,只是蒼涼的長嘆了一聲:「都不重要了!只要寒兒安好,我和傾傾,就都可以……含笑九泉了!」
柳綺琴望著那神情平和的帝王,在這一刻,她看到了對方身心都很輕鬆。那是一种放下俗世一切,平淡如水般的無欲無求,無悲無喜的安寧心境。
「去把何公公叫進來,你……去吧!」赫連弘基合著雙眼,淡淡的抬手對她輕揮了下,呼吸均勻的平躺在床鋪上。
柳綺琴深望了他一眼,起身緩步走出了內殿,向著外殿走去。
眾人一見她出來,便幾乎都圍了上去。
赫連沛文大步跑過去,抓住她的手,焦急的皺眉問道:「怎麼樣了?父皇他怎麼樣了?病的很嚴重嗎?我可以進去看看父皇了嗎?」
柳綺琴抬頭眸光複雜的望著他,對他輕搖了搖頭:「天凌陛下身子有些虛弱,不想被人打擾,只吩咐了,說讓何公公進去伺候。」
「啊?父皇只讓何公公進去啊?幹嘛都不見我啊?我想看看父皇的……」赫連沛文緊皺眉心,一張小臉上布滿了失望的黯然之色,緊咬著唇瓣,低垂下了頭。
「小文,等你父皇好些了,他會第一個見你的。畢竟,我好疼你,好寵愛你!就算不見任何人,他也會想著要見你的。」柳綺琴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讓這個無辜的少年,少受一些傷害。可事已至此,非你死便是我活,已別無退路可退了。
赫連沛文一聽她這樣說,那苦瓜的小臉上,立刻綻放出了如陽光般的燦爛笑容:「真的嗎?仇兒,你是不可以騙我的哦!因為我知道了你騙我,我會生氣的,生好大的氣哦!」
「嗯!我不騙你,是真的!」柳綺琴眸光溫和清柔,似一泓Chun水,暖暖的流淌進人的心脈。
對不起!小文,說好不騙你的。可這一生,恐怕騙你最多的,便是你的柳姐姐我了。
赫連夜白聽了柳綺琴的話,臉上出現了和他弟弟相反的表情。他黯然的垂下了眸子,掩去了滿目的悲涼。在父皇的心裡,最寵溺的是小文,最愛的卻是赫連寒雲這妖孽。就連赫連怡瀾那個孽種,也比他這個長子儲君,受寵愛得多!
呵呵!帝王無情,皇家無親!說的也對,也不對呢!
帝王只對一些不喜歡的人無情,皇家也只對一些惜愛的家人,才有親情。
而他是前者,卻無幸成為後者!
所以,他註定孤軍奮戰,唯有擁抱那張至高無上的冰冷皇位,來填補一些他空冷的內心,才不會讓他覺得世間……是那樣的冰冷。
賈皇后對於這個仇老闆,依舊有著防備,她總感覺她進去后,和出來時,身上的氣息發生了好大的變化。可到底是什麼變化,她一時卻又說不清楚。
赫連寒雲帶著柳綺琴出了宮,在宮外的馬車前,他低頭望著她,溫柔的眸光,透著擔憂之色的問道:「他有和你……說什麼了嗎?」
柳綺琴暫時不打算在這裡和他說那些事,所以便半開玩笑的望著他說道:「也沒什麼啊!就是天凌陛下見我太有錢了,所以為了想籠絡我,便把你這寶貝兒子送給我了。嗯!你挺便宜的,兩車金子而已!」
赫連寒雲無奈的搖了搖頭,皺眉望著她,伸手為她撫了撫額前的髮絲:「早些回去吧!近日城中可能不安寧,沒事就老實的呆在天機府中,賞你的花,彈你的琴吧!」
柳綺琴眸光在那些宮門前侍衛身上掠過,笑拉著他的手說道:「少和我打岔,我可是生意人,花了錢,自然就必須要好好的驗貨。晚上來我天機府,讓我好好從裡到外檢查一遍。看看你這個小美人兒,到底是不是物美價廉,讓我滿意到……不必退貨!」
赫連寒雲面色黑沉,頭頂飄過一朵烏雲,眸中含著薄怒之色,隨之見到那上了馬車的女子,回眸對他眨眼一笑,他水色薄唇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淺笑。
這個小女子,約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在柳綺琴的馬車行駛走後,赫連寒雲便也上了清英來接他的馬車,輕聲淡淡吩咐了聲:「去紫氣翠微園!」
清英跳上馬車,調轉馬頭,驅韁駕車離去。
在他們的馬車走後,便有一個侍衛眼神閃爍,忽然捂著肚子喊了起來:「唉喲!我肚子好疼,你們……哎喲!不行了,我先去一下,你們……哎喲!」
那些宮門侍衛對著他的背影笑了笑,便身子筆直的拿著佩刀,來回來在宮門前巡衛著了。
那侍衛離開了宮門,便趕去了東宮。
赫連夜白聽了他的稟告,不由的眉頭深皺起,對他揮了下手:「下去領賞吧!」
「多謝太子殿下!」那侍衛樂得屁顛的退了出去。
赫連夜白眉頭深皺,站在了一個花架前,隨手扯了一支蝴蝶蘭,有些心煩意亂的辣手摧著花。怎麼回事?到底哪裡有問題呢?
父皇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會把赫連寒雲送給了仇兒?是為了拉攏仇兒?還是為了要在赫連寒雲奪位失敗后,為他留下一道保命符?
盛寧兒款步端莊的走了進來,見到赫連夜白在心煩,她便輕抬手揮退了所有宮人。
隨之她方才緩步細無聲的走過去,伸手搭在了他骨節分明的大手上,柔柔的取出了他手中的花枝,溫婉笑望著他道:「殿下,蘭花雖無刺,可這樣用力撕扯……花枝也會勒傷手的。」
赫連夜白抬眸望著面前的結髮妻子,緊皺的眉心,在看到她溫婉的笑容時,慢慢的舒展開來:「是寧兒啊!怎麼了?是那些女人又在爭風吃醋,鬧得你頭疼了嗎?」
盛寧兒眸底閃過一絲黯然,隨之便被她溫婉的笑容,所掩蓋去了。她拉著對方的手,扶他坐到了桌邊,雙手柔弱無骨的為他按捏著雙肩,低頭溫聲道:「殿下別擔心了!皇上乃天子,自有神明庇佑!雖有病……卻也會很快就好的!」
「嗯!」赫連夜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面容上浮現了一抹放鬆的舒適。他這個妻子雖然不夠美麗,也不夠嫵媚風情,可她溫婉的Xing子,卻是一直都深得他心的。
盛寧兒低頭望著對方舒展眉心的樣子,眸底的黯然之色更濃。似乎只有在他疲憊時,他才會需要她的溫婉體貼。
赫連夜白不知道此刻的盛寧兒如何心底悲涼,他只知道每回他心煩意亂時,這個平日端莊少言的太子妃,總是能用她的溫柔和體貼,來撫平他所有的煩悶與疲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