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財大之以錢謀私
「小石頭的人?糊塗!」柳綺琴一聽完珊瑚的回答,便眉心緊蹙,眸底浮現了一絲薄怒。
石老大手下的人,那有什麼正經人?全都是一群地皮流氓。
平日讓他們看個場子還成,要是真讓他們管理一些生意,那還不得經常鬧出人命慘案來!
閃蝶和珊瑚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二人一左一右單膝跪在了地上:「主人息怒!」
柳綺琴眉心緊皺,眸光自那中了她金針的月白長袍男子身上,移到了那兩名手執刀劍的少女身上。隨之轉眸望向那些各個容姿妖嬈,神情冷肅,一看就是專業殺手的女子身上,啟唇沉聲冷問道:「他們為家族報仇殺我,那你們呢?又是誰派來的?還有你們,你們這群只懂皮毛武功的人,又是為什麼要殺我?」
「我夫君是涅盤城的知府,因為沒收受你們雅氏帝國的**,將你們雅氏帝國奪人傳家寶的人判了死刑,便被你們……」那名看著有三十多歲的女子,掩面哭泣,目光仇恨的怒瞪著那尊華女子,恨聲咬牙道:「是你們仗著財大勢大,買通朝中大員,才以貪贓枉法之名,污衊我夫君,將我夫君……給冤死的。」
柳綺琴聽著那女子泣不成聲的控訴,她眸底閃過一絲微光,似悲似哀,似悔恨似懊惱,似那愧疚與歉意。
她並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竟然有如此多的人,冒她之名,做了如此多的惡事。
「你這妖女害人不淺,滿手血腥,遭你毒害的何止他們,這其中那個不是被你殘害的家破人亡?」那名殺手中執劍的高挑紅衣女子,憤慨望著她,冷聲細數著她的罪惡道:「包括那善人陸老闆,竟也被你害的家破人亡。拚死找到我們,以傳家之寶,求我們殺了你這妖女,為他妻兒報仇。」
柳綺琴望著她,眸底浮現了一絲悲痛之色,冷笑黯然道:「陸老闆?呵呵……他兒子罪有應得!而她的夫人是尋死,而並非我所殺。」
「哼!若不是你這妖女毀了他們陸家百年基業,殺了他們的獨子,陸夫人又怎會悲痛自縊而死?陸老闆又怎會在一夕家破人亡后,一病不起,在知天命之年,便就這樣撒手了人寰?」那些拿人錢財的殺手,又站出一個人,氣憤不平的怒瞪著她道。
柳綺琴望著那可笑怒罵她的人,冷冷一笑,怒極悲痛道:「他們的獨子殺不得,難道我的雨茗兒就該死嗎?她可才十五歲,美好的人生還沒開始,便因被人糟蹋,羞憤的投江而死。我身為她義母,我怎可容忍害她之人在世間逍遙快活,而她卻在冰冷的陰間受罪?」
柳綺琴一揮衣袖,雙眸泛紅,憤怒之極的冷聲道:「他們陸家所有的人都該死,如果不是陸恆遠治家不嚴,縱容妻子寵溺壞兒子,那陸思游又怎敢如此大膽,青天白日便毀了我義女的清白?陸家的百年基業?呵呵……就算將陸家的所有付之一炬,也難消我失女之痛,殺女之恨!」
珊瑚望著人前悲痛落淚的主子,轉過身去,怒看著那些刺客,含淚憤恨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只看到了一面,聽信了他人一面之詞,便來誤會我家主人。雨茗小姐可是我家主人一手帶起來的,主人一直在等著雨茗小姐及笄后,便要為她找個好夫婿嫁了的。可現在……雨茗小姐尚未及笄,便被那個畜生給害死了!陸家的人命是命,我們天機府的人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閃蝶扶著那悲痛的柳綺琴,感受著她自心底傳來的顫抖。她一直都知道,主人心裡有著一道很深的傷痛。而這痛一直被她埋藏在心裡,直到雨茗小姐死後,這被塵封的痛,才從破裂的心口處,爆發了出來。
濃濃的恨,沉沉的悲痛。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主人吧!會哭會痛,會憤怒會怨恨。
赫連寒雲望著她的側臉,她眼角的淚光,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柳兒,當年的失子之痛,你到而今都沒能忘懷,對嗎?
塵封的悲痛,自破裂的心口處,洶湧的湧出來,灑下一片片血色,慢慢繪成了一幕幕往事悲痛的畫面。
孩子,他們第一個孩子。當年他說出放棄孩子時,他的心中,真的好痛,痛到撕心裂肺,痛到他連心魂都為之顫抖。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失去孩子的痛已經讓他痛不欲生了!如果那時失去的是那個他愛慘的女子……呵呵!也許就是神魂俱滅,徹底灰飛煙滅了吧!
赫連夜白望著那渾身被悲傷籠罩的纖弱背影,心底不知為何,也忽然湧出了一絲悲痛。老師說得對,仇兒是個無情到冷血,多情到痴的女子。
這樣一個女子,生是為情,死亦為情。
化身為仙佛,是因為是愛。永墜魔道,也是因為愛。
情愛已化入了她的骨血,成為了她的靈魂印記。
無論是成是敗,Cao控她一生的——都只是情愛!
那受傷倒地的男子,在望著那讓世人畏懼萬分的女子落淚時,心底竟然浮現了一絲不忍和心疼。原來無論一個女人多厲害可怕,她也只是個會哭會痛的小女子。
那怕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尊貴如這個女子。在痛失親人時,也會悲痛,也會難過的哭泣。
「你們走吧!陸家的事我認了!他們的家破人亡,是我一手造成的。可其他人家的事,確實非我所謂。至於真相如何……五日後,我會給你們一個公正,一個明白的真相。」柳綺琴似乎是累極了,她纖細的素手輕搭在閃蝶手臂上,眼角處依舊閃著淚痕的光澤,纖長的羽睫也潤濕的更加濃黑,顯得此刻的她無比脆弱。
「五日?」那名受傷的男子,在兩名紅衣女子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子,望著那垂眸悲痛的女子,微皺了下眉頭:「如果這五日里,你派人來殺我們……那我們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深入宮廷,御前行刺!無論你們要殺的人是誰,可卻始終都驚擾了聖駕。單憑這一條……便已足夠你們這些人,被推出南門去斬首了。」
從剛才一直沉默的赫連寒雲,忽而執杯淺飲美酒,水色薄唇輕勾起一抹絕美的弧度,唇瓣微張合,輕吐幽蘭氣的淡淡說道。
那些刺客神情微微一變,目光全部投向了那坐上金龍袍的帝王。是啊!御前刺殺,驚擾聖駕,就算他們想走,恐怕也已走不了了。
柳綺琴潤濕的卷睫微顫,如一對墨色蝶翼般輕掀起,她緩緩轉過身去,清柔的眸光凝望了那一襲銀袍的男子一眼,便收起所有的悲痛情緒,神情淡然如初,眸光雖不冰冷,卻也談不上暖意的望向坐上君王:「此事因為我而起,罪責也在於我。望請天凌陛下,饒過他們這些無意冒犯聖顏的人,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赫連弘基沉默不語,似乎真在考慮她的話。
「皇上,此例萬萬不可開!一旦皇上開了此先例,以後這些大膽的刺客……豈不是更目無王法了?」賈皇後面色沉重嚴肅道,在暗中她也給赫連夜白和賈丞相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也來一同規勸皇上。
「皇後娘娘說得對,此例絕不可開!臣請皇上慎重考慮,萬不可因一人,而壞了朝廷律法。」賈丞相出列,作揖低頭道。
「請皇上慎重,此例萬萬不可開!」
「國家律法不可廢,望請皇上聖明斷決啊!」
「皇上聖明,國家律法不可廢啊!」
赫連寒雲望了那些賈派的人一眼,唇邊淡笑未變,瀲灧的鳳眸中,卻浮現了一抹淡淡的嗤笑。愚蠢的人啊!他們以為憑他們這些人,就真的斗得過富甲天下的雅氏帝國嗎?
呵呵!這個世上,除了看誰權勢大外,還要看誰的錢多到能活埋人。
果然,柳綺琴眸光淡冷的看了那些大臣一眼,便無畏懼的直視著坐上君王,啟唇淡淡說道:「天凌國今年Chun季,不少地方遭受水災,蝗蟲災害。而今百姓流離失所,衣不果腹。我初來天凌國,初次面見天凌陛下您,沒什麼好禮物奉給您的,只能拿出三萬兩黃金,為天凌國那些受災百姓,略添些衣物了。」
噗!任君行嚇得口中酒水吐出了些許。這仇老闆可真有錢啊!上回花五萬兩金子買了一件金縷玉衣,這回又一張口,捐出了三萬兩黃金。咳咳!吾等窮人,真是對這樣的第一富豪……唯有仰視了啊!
賈丞相被這個字數嚇得一怔,隨之便又作揖開口道:「皇上……」
「嗯!此事就這樣定了!來人,送他們出宮。」赫連弘基不等賈丞相開口說下去,便一揮手,很明智的接了大禮,大度的放了那些刺客。
那些大臣還想說什麼,可當一接到坐上君王的那眼神后,他們就全蔫了的垂下頭。他們沒那麼多錢拿來……砸暈他們的好皇上啊!
柳綺琴望了眼那些蔫了的大臣,便對旁邊的閃蝶吩咐了聲:「你去送他們出宮,順便給他們些錢銀,讓他們找個地方暫先好好養傷。」
「是!」閃蝶低頭應了聲,便跟著那些押送刺客的侍衛,離開了秋意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