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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章:戾氣之心魔成病

  任君行就是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一見那邊發生了情況,便立刻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小聲的笑說道:「哎!你看,寒雲似乎是看上這仇老闆了,瞧他那一臉的吃醋樣兒。」


  孫子奕轉頭眸光平靜如水的望著那二人,可他的心底,卻不如表面那般平靜清冷。唉!這寒雲還沒弄清對方是不是王妃,怎地就開始吃起醋來了呢?

  「做什麼?你把我拉到這邊來……放手!」柳綺琴小手掰著那緊扣她手腕的大手,柳眉緊蹙,眸中浮現了一絲不悅,低聲冷喝了聲。可是對方似乎不怎麼買她的賬,更沒因為她生氣而鬆手。


  「你要什麼,我幫你!」赫連寒雲面色依舊寒冷,緊攥著對方的纖細皓腕,眼角冰藍的斜睨了那邊的畫師一眼。這個人雖然從頭至尾,都是一副淡若水雲的模樣。可誰又可知,他不是假裝心如止水的樣子,藉機接近這個傻女人呢?

  「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柳綺琴不明白赫連寒云為什麼忽然這樣拉著她不放,更不明白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莫名其妙,他到底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啊?


  「我說,你要是想要畫幾幅畫送給鳴玉鸞當嫁妝……我可以幫你畫!」赫連寒雲見她實在是太鬧了,乾脆手腕一用力將她給拉進了懷中,低頭湊到她耳邊,低聲呼了口熱氣。


  柳綺琴雙手被他鉗制住,身子又被他自后給圈在了懷裡。一時間在掙扎也只是鬧笑話,所以她就乾脆不掙扎了。她側臉望著那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微蹙了下柳眉,不怎麼敢置信的問道:「你確定,你畫的丹青……會好過禪月?」


  禪月,禪月,叫得可真親熱!赫連寒雲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望著她近在咫尺的一雙水眸,輕點了下頭:「嗯!我確定,我畫的比他好!」


  該死的女人,竟敢質疑他的畫技。要是不讓她見識下自己的潑墨成仙境,揮毫百花開……那豈不是顯得他這如玉公子,是那浪得虛名之輩了?

  「行!那你要畫就畫吧!」柳綺琴收回眸光,轉頭低首望著那鉗制著她雙手,緊摟著她纖腰的一雙玉手,眸光微冷的不悅道:「可以放手了吧?陵王殿下!」


  赫連寒雲雖有不舍,卻還是乖乖的放了手。隨之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向了那個長案。


  柳綺琴怕這今兒個有些不正常的男人,會傷了禪月那獃子。便緊隨著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纖指輕打了幾個手勢,揮了下手示意他過去,讓身邊這個釋放冷氣的男人……來畫畫!


  禪月眸光淡如水,對那滿身煞氣的男子頷首微微一笑,便起身走到了一邊。單手背後,對柳綺琴微彎腰行了一禮,便超塵脫俗的緩步離去了。


  柳綺琴見禪月淡然微笑離去,她轉頭無奈的看著那明明年紀比禪月大,心Xing卻如同彆扭小孩子的赫連寒雲,搖頭輕嘆了聲,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任君行望著柳綺琴搖頭無奈的樣子,他抬起手以摺扇遮面,側首對旁邊人說道:「你看寒雲今兒這個樣子,怎麼那麼像是……中邪了啊?」


  赫連寒雲坐在那張椅子上,玉白的修指拈起一根描金的象牙毛筆,蘸了蘸墨,隨手將禪月畫了一半畫的紙張,隨手給丟到了地上。


  「你……畫吧!」柳綺琴本來想說對方幼稚的,可當對上對方那回眸威脅的一冷笑后,她便為大局著想,躲開對方的冷銳目光,望向了遠處那兩個親密依偎的人。


  以幾株桃花為背景,開滿枝頭的粉色桃花樹下,一對璧人淺笑微暖,偶有蛺蝶在Chun花中飛舞,襯托出了一副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麗畫卷。


  赫連寒雲望著那二人,自上而下看了他們一遍,微轉頭問向身邊的黃裙女子道:「你要畫什麼樣的丹青?是只有人物,還是……連風景一起入畫。」


  柳綺琴怕鳴玉鸞聽到自己的聲音,會懷疑身邊人不是她。她俯下身子,湊近對方,小聲的皺眉道:「全景入畫!還有,在隨公子的衣飾上做些改變,要襯得上玉鸞那件金縷玉衣。還有……你,你不看著他們,看著我做什麼?」


  赫連寒雲尷尬的輕咳聲,將頭轉了過去,玉面上浮現了一絲霞色。他怎麼可能會承認,剛才在她靠近他的時候,他被對方身上的雪蓮花香,給迷了心竅了呢?

  「莫名其妙!」柳綺琴微皺眉望了他一眼,便轉身揮了下手,讓閃蝶和珊瑚搬來了一個木質摺疊桌。


  閃蝶支好了桌子,珊瑚便帶著兩名紫裙侍女,端著筆墨紙硯和一些顏料,擺放在了那平滑如鏡的桌面上。


  赫連寒雲轉頭望著那微彎腰,執筆繪畫的女子,恍惚間,他好像看到曾經的那個淡冷的女子,執筆生氣的揮毫繪畫,將他畫做成了一個妖媚的女子。


  柳綺琴這幾年來,除了做生意外,便喜歡撫琴,然而偶爾她也會畫些畫。而她畫的最多便是丹青,而丹青里的人物,卻一直都只有一個人。


  赫連寒雲,這個讓她愛之深,恨之切的男人。


  多年以來,一直銘刻在她的心上,從不曾被抹去。


  都說時間可以模糊一切記憶,可以將所有的愛恨都淡化掉。


  可卻不知為何,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男人模樣,那個男人曾經所有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樣越來越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中,深刻在她的心間。


  恨!綿綿無盡頭的恨意!可是要不是當初愛得太深,又怎有而今的恨之入骨?

  伺候在身側的閃蝶和珊瑚,明顯的感受到了柳綺琴身上湧現的暴戾之氣。她們二人擔憂的對視一眼,呼吸似乎都變得壓抑微弱了。怎麼辦?主人似乎是要……天!這個時候,遺公子怎麼偏偏不在呢!

  饒是任君行再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可卻也已感受到了,那股來自於那黃裙女子身上的恐怖暴戾之氣。天啊!這個仇老闆好可怕啊!感覺下一刻他自己就要死在她手中了,怎麼辦啊?


  孫子奕望著那渾身散發著冷冽的寒氣,可卻還能纖指執筆完成那一福女子望月圖的黃裙女子。說實話,這個女子控制力很好!不!簡直就是恐怖!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在如此心緒不寧,情緒十分暴戾之時,還可以手穩心細的作畫。


  鳴玉鸞雖然看不見,可她卻也感覺到空氣里浮現了一絲壓抑的寒氣,她微側臉,靠近了身邊的人,緋唇微啟,小心翼翼的柔聲問了聲:「仇姐姐,你心情……又不好了嗎?」


  她記得以前,只要仇姐姐心情一不好,身邊的空氣,就會變得好寒冷。


  柳綺琴手中毛筆筆尖貼著畫紙,行雲流水般寫下了四行詩句: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


  當柳綺琴寫完這首詩后,便擱下那支描金的象牙狼毫筆。她低垂著頭,輕擺了下手,壓抑著心底湧現的暴戾之氣,啟唇柔聲的對鳴玉鸞道:「玉鸞,你這幾日去隨府住!等我處理完一些事後,便去接你。」


  「隨府?什麼隨府?」鳴玉鸞心底隱約覺得有什麼事發生,而這件事,定然是她不願意見到發生的。


  「飄絮,我是雲笑,與你自小定親的隨家哥哥。」隨雲笑大手依舊攬著鳴玉鸞的肩頭,望了眼那瀕臨爆發的黃裙女子,他低頭湊近她,柔聲對她說道:「仇姑娘什麼事都和我說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後……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了。飄絮,跟我回隨府吧!」


  鳴玉鸞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一直在身邊抱著她的人,竟然是她那個從未蒙面的未婚夫,隨家現任的家主。


  「玉鸞,你既然認我做姐姐,那長姐便如母。你們的親事我已經和隨公子商定好了,等過幾日便把文定給過了。之後……就則定好良辰吉日,你們儘快完婚吧!」柳綺琴語氣平靜淡如水,可她身上湧現的暴戾之氣,卻一直都有增無減,極其恐怖嚇人。


  鳴玉鸞不明白對方為何忽然逼她成親,她黛眉緊皺,無神的雙眸,望著那聲源,不解的問道:「仇姐姐,為什麼你忽然……」


  「什麼都要說了!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柳綺琴忽然一揮袖,抬起頭來,眸底泛起了冰冷的暴戾之氣,望著那同樣皺眉的隨雲笑,冷聲咬牙一字一句壓抑道:「隨雲笑,立刻,帶她離開這裡。」


  隨雲笑見對方顯然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忽然間如此暴戾。可為了身邊女子的安全,他還是抱著那雙目失明的女子,柔聲的勸道:「飄絮,仇老闆心情不好!你先聽話隨我回家。等過幾天,我再送你回來,可好?」


  鳴玉鸞也感受到對方這回很生氣,所以她緋唇緊抿,柔順的輕點了下頭。仇姐姐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感覺她好像要……要殺人一般呢?


  隨雲笑見懷中人點了頭,他轉頭望了眼那渾身散發著寒氣的冷戾女子,輕點了下頭,便帶著那雙目失明的未婚妻,離開了這個危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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