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夜半之色中酒鬼
安萱和洛冷染的大婚,就定在了臘月十七。
婚禮在洛冷染的新王府里舉行,乾元國君攜帶著皇后和寵妃麗綺絲,來到了冷王府,為這個一直在外的兒子主持婚禮。
這場婚禮很豪華,賓客也一個比一個尊貴。
洛月儀拉著洛天香在一個角落裡,指著那幾個站在一起的四個男子,激動不已的說道:「姐姐,你看,四大美男齊聚首。好美哦!真想看他們打一架,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挑撥他們打一架?」
洛天香頭痛的望了那一臉興奮的妹妹一眼,偏開頭輕嘆了聲:「月儀,今日可是五哥的大喜日子,你就算要玩……也千萬不可以挑這個時候啊!」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就算想挑撥他們打架,可也不見的……他們會那麼笨得中計啊!」洛月儀咬著食指雖然給了身邊姐姐保證,可是心裡其實還是想看他們幾個打一架。
柳綺琴背依靠在一個紅木柱子上,左手托著右手肘,而右手那纖細白嫩的玉指卻托著自己的下巴,微眯眼笑望著那大堂中的巨大金色喜字,慵懶妖嬈的吐了口氣。
遺恨天和他們客套了幾句,便轉頭望向了那眸光含笑的紅衣女子。他眉頭微皺,轉身走近了她幾步:「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沒那作弄人的惡趣味!只要人不犯我,我自然不會去犯人。」柳綺琴直起身來,緩步與遺恨天擦肩而過,走向了那鋪著紅桌布的大圓桌,優雅的坐在那紅凳子上,端了一個酒盅,便要喝口小酒。
一隻白凈的修手蓋在了她手上,鳳無殤微眯眸勾唇一笑,兩根修指拈過了她手中的白瓷小酒盅,湊到菲薄唇瓣邊,淺抿了口:「這是我的酒,位子也是我的。」
柳綺琴歪頭望著那一副淡笑悠然的白衣男子,眸光在他身上的新衣服上打量了一番,點頭淡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什麼?」鳳無殤被她幾句詩吟的,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微皺眉疑惑的望著她。這丫頭忽然吟出這幾句詩來,到底意在如何啊?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柳綺琴拿過一旁的一個酒盅,仰首喝了下去,起身瀟洒的輕揮袖,妖嬈神秘的離開了宴席:「千絲萬線綉長衫於君,此情此意誰可深知?落花風雨更傷Chun,不如憐取眼前人!」
遺恨天走過去自后拍了拍鳳無殤的肩頭,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勾唇一笑道:「仇兒說得對,莫等失去了再來後悔!憐取眼前人,嗯!」說完,他便隨後跟著柳綺琴離開了。
這個經常發瘋的女人,他可要去隨時跟著她,以防她會再去惹出什麼禍事來。
洛弄簫也收回瞭望著柳綺琴離去背影的目光,轉頭望著那怔然的鳳無殤,善意的淡淡一笑:「希望你們,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說完那些話,隨之,他便轉頭望著那盯著空酒盅看的赫連寒雲,勾唇一笑道:「仇姑娘不知道那是陵王的酒,故而……才會誤飲。」
赫連寒雲根本就不是在意那杯酒,他在意的是剛才那紅衣女子的一句話。不如憐取眼前人?呵呵!是啊!是他不知憐惜曾經的眼前人,才會落得個這般凄涼的下場。
冷王和安萱公主的婚禮辦得很熱鬧,兩國就此結下了秦晉之好,比哪一紙簽訂的不戰合約,顯然這場和親,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兩國友好的牢靠誠心。
月色灰暗,繁星寥寥無幾,在這個冬日的夜晚,一抹黑影進入了東籬閣。
細微的腳步聲,驚醒了似是做了極可怕噩夢的柳綺琴。她手掩著胸口,驚轉頭望向那靠近她綉床的身影,啞聲呵問了聲:「誰?」
「是我!」黑暗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嗓音沙啞的應了聲。他步子輕緩的走過去,伸手掀開了輕紗幔帳,坐到了那床邊:「你不必怕我,我只想來和你……說說話而已!」
柳綺琴坐在床上,拉了拉被子,冷然的問他道:「你喝了這麼多的酒,不在你王府里陪新娘子,大半夜裡,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洛冷染沒去在意她冷淡的態度,只是靠近她,伸手撫上了她受傷的臉,柔聲的問了句:「還疼嗎?」
柳綺琴沒有抬手拂開他的手,只是坐在那裡,口氣依舊淡冷道:「你夜半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洛冷染微低垂下了頭,悲哀一笑:「呵……看來,你還真的是……很討厭我呢!」
「我不討厭你,只是道不同而已!」柳綺琴淡淡說了句,又拉了拉被子,將自己的身子包在溫暖的棉被裡,坐在床上,在黑夜裡與對面的人盲目對視著。
洛冷染抬頭望著她模糊的臉,大手移到她的脖子上,微傾身將她抱在了懷裡:「別推開我,讓我抱一下……就好!」
柳綺琴雖然不喜歡這樣和人親密接觸,可聽了洛冷染悲涼的話語,僵硬的身子便放鬆了下來,任對方抱著她,大手撫摸著她的長發,側臉蹭著她的脖頸。
「我不想娶赫連安萱的,可是……」洛冷染緊抱著她,醉酒後的他,像個委屈的孩子般,抱著那讓他安心的女子,嘟囔著說道:「為什麼?為什麼洛弄簫不要的人,他要推給我?他從小到大都沒管過我,也沒給過我任何父愛。可是,他想用我的時候就把我找回來,讓我為他寵愛的兒子……娶了一個他們誰都不願意要的女人。」
柳綺琴安靜的聽著他既恨又怨的話語,等著他這醉酒的人發泄完。
「琴兒,我想要娶你的,因為……呵呵!我喜歡的人是你啊!」洛冷染似乎是酒勁兒上了來,身子一重,就抱著那懷中人兒的倒在了床上:「琴兒,我帶你走,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好不好?」
柳綺琴依舊一動不動,躺在那柔軟的綉床上,開口淡冷疏離的說了句:「冷王,你醉了!」
洛冷染聽著她疏離淡冷的聲音,悲涼一笑,將臉埋在了她的肩窩裡,呢喃般的執拗追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也不要我?琴兒,琴兒……」
柳綺琴感受著那滴落在她肩窩的冰冷淚水,聽著他哽咽的抽泣聲,與那執拗的呢喃聲。要他?他要她來要他,可她……又該去找誰來要她?
「琴兒……我想要你,要你呢!」醉酒的洛冷染,忽然伸手扯開了她的寢衣,狂熱的吻落在了她的肩上與脖頸上:「琴兒,別拒絕我,就這一會回好不好?你就當施捨……給我一回,好不好?」
柳綺琴在沉寂過後,方才自被子中伸出那纖細的手,貼在了對方的脖頸上,語氣依舊平靜淡冷道:「洛冷染,你真的醉了。回去吧!你該回去了。」
洛冷染抬手握住了她纖細的皓腕,拉著她溫熱的小手,順著他的衣襟,滑進了他的錦袍里。
他呼著熱氣的唇貼近她的脖頸耳畔,低沉帶著誘惑的嗓音,如魔魅之音般飄在這幔帳之中:「我是醉了,因為醉了,所以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不再用理智的……壓抑著我對你的渴望。琴兒我喜歡你,自從那夜我離開后,這些日子裡,我一直對你念念不忘……思念的好苦!」
柳綺琴縱容他拿著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地撫摸著。直到對方拉著她的手向他小腹處下滑,她才猛然抽回了手,伸出雙手推開那抱著她的酒鬼,坐起身來冷聲道:「洛冷染,我對於你的縱容,到此結束!你走吧!別再挑戰我的耐心!」
洛冷染坐在床邊,伸手抓著她的雙肩,靠近她呼著熱氣,邪魅的笑了聲:「縱容?呵呵!你既然剛才縱容了我的放肆,那現在,為何不可以……繼續縱容我下去呢?」
柳綺琴轉頭望著他,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拉近了她面前,暗夜中她聲如寒冰道:「洛冷染你聽好了,我縱容你對我稍加放肆,只因為你喝醉了,我不想和一個神志不清的酒鬼,多做什麼計較。可如果你再敢對我放肆,我便立刻讓你頃刻間——化為灰燼。」
洛冷染沒有拂開她手,反而是伸手握住了那隻抓著他衣領的柔軟小手,笑的很是無所謂道:「那你盡可燒死我好了,反正你是靈巫族的女祭司,你是流著北冥雪域鳳族血脈的凰女。你要想殺了我,那不過是彈指間的事兒罷了!」
柳綺琴身子一顫,不知是因為洛冷染竟然知道了她得神秘身份,還是對方的唇貼上了她的唇瓣。
洛冷染極盡溫柔的吻著她,輕輕的將那毫不反抗的女子,放到了那柔軟的綉床上,大手輕柔的褪去了她柔軟的寢衣,撫摸上了那圓潤的肩頭,溫熱柔滑的肌膚如上好的羊脂美玉。
柳綺琴在對方沉醉索吻時,忽然伸手推開了他,自枕頭之下拔出了一柄銀光森寒的匕首,架在了對方的脖頸之上:「洛冷染,你聽好了。沒人可以威脅我,更沒有人可以拿著一些於我不重要的東西,來脅迫於我。」
洛冷染低頭輕輕一笑,幽幽嘆了聲:「是啊!像你這樣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是值得你在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