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相望之不識故人
「溫玉雅那日帶人去找芙蓉郡主對質,可還沒等他真興師問罪,那魯親王便忽然暈了過去,而那芙蓉郡主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忽然就自燃了起來。」鳳無殤微皺眉,搖了搖頭,似是有些惋惜的嘆息道:「這芙蓉郡主命雖然保住了,可是……卻好好的一個姑娘,被燒成了一隻火麒麟。」
「噗!」跟隨在洛弄簫身後的仲陽,聽了鳳無殤虛情假意的嘆息后,實在是憋不住的噴笑了出來。這看著一副仙人模樣的仙醫公子,沒想到不止心陰損,就連嘴巴也是這般的狠毒啊!
什麼叫火麒麟?有這樣形容一個女子的嗎?這是什麼心態?絕對幸災樂禍的陰損心態。
仲商雖然沒像仲陽那般誇張的笑噴了出來,可他那張正經嚴肅的臉上,嘴角也不住的抽搐了下。現在他總算知道了,這天下四絕公子,到底是怎樣被人推選出來的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的心都是黑的,包括他家的太子殿下,全是一群陰死人不償命的狠人。
洛月儀拉著洛天香在一旁偷看,望著那百花叢中的三位絕世男子,不由得撇嘴嘆氣道:「真是可惜!又只差了一位。你說這四絕公子湊成一桌麻將,難道就那麼難嗎?」
「啊?麻將?你想讓他們打麻將啊?呃?這個……我看來啊!不太可能。」洛天香望著那三個身姿風華絕代的男子,腦中慢慢浮現一副他們搓麻將的畫面。
惡!好恐怖啊!讓這幾個仙人般的男子一起搓麻將,那絕對是毀人,毀了……所有深閨少女心中的最美幻想啊!
「呃?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洛月儀自假山後探出個小腦袋,看著那幾個俊美如仙的男子,貝齒輕搖著纖纖食指,眼珠兒滴溜兒一轉,忽然一拍那假山石,吐了下舌頭說道:「有了!可以讓他們打一架啊!」
「咳咳……」洛天香甩著手帕揮了幾下,才把那些假山上掉落的灰塵揮掉,咳了幾聲,才開口提醒她道:「我聽說,天凌皇帝正派了太子來出使我們乾元,而隨行來的人中,便有如玉公子陵王。」
「啊?真的嗎?赫連寒雲也要來?哈哈……太好了!四絕公子終於要齊聚了!」洛月儀雙手抱拳放在胸口,仰天笑得有些賊兮兮的喊了聲。
「誰?誰在哪裡?」仲商皺眉喝了聲,隨之便和仲陽身形極快的閃過去,左右夾攻,拔劍指向了偷聽者。
「呃?天香公主?月儀公主?你們怎麼會……」仲陽望著那兩個嚇得花容失色的公主,連忙收了寶劍,抱拳低頭請罪道:「冒犯了二位公主,請二位公主大人大量莫見怪,饒了我這條小命吧!」
仲商收起劍,抱拳低頭,行了一禮,便轉身回了洛弄簫身邊,一句廢話也沒說。
洛月儀小手撫著胸口,氣呼呼的抬腳踢了仲陽那搞怪的小子一腳,撅嘴哼了一聲:「壞傢伙,下回再敢用劍指著本公主,本公主……就把你犒賞三軍去。」
「嘎?犒賞三軍?不該是充軍塞外嗎?」仲陽提劍拱手,抬頭望著那氣呼呼叉腰的俏公主,眨了眨眼睛,很是好心的提醒他道:「月儀公主,那個我是男的,不是姑娘,犒賞不了……三軍。」
洛月儀見其他人都笑話她,她不由得氣的瞪了仲陽一眼,抬手拍了他腦門一下,耍起公主的蠻橫霸道說:「我就要把你犒賞三軍,你能奈我何?嗯?」
仲陽抬手摸了摸腦門,一臉任人宰割的苦哈哈模樣道:「不能如何!都隨公主您吧!您高興就好。」唉!這世上最難講道理的,果然是女人啊!
洛月儀見到仲陽撂下一番話,便回到了她四皇兄身邊,她水靈靈的眸子望著那群風華男子,有些羞赧的拉著一旁的傻姐姐,便轉身跑走了。
「哎!月儀,你慢些!會摔倒的……」洛天香的聲音自假山後的遠處傳來,可以想象此刻被洛月儀拉著走的她,定然是皺眉扁嘴的可憐小樣兒。
經他們這一鬧,遺恨天與鳳無殤拜別了洛弄簫,便一起結伴出宮,回千尋府去了。
而洛弄簫則是去了御書房,和他那位五弟一起,與他們的父皇一起商量,該怎麼迎接天凌國來使。
一晃眼,秋去冬來,三個月轉瞬而過。
而今已是梅花吐紅蕊,飄雪紛紛的臘月時節。
而天凌國的來使,也在臘月初四這一日,抵達了乾元國繁錦城。
柳綺琴一襲紅色收腰西域服飾,寬大的衣袖下,雙手上戴著露五指的暗花綉手套,紅色的絲巾半圍繞在脖頸上,臉上戴著金色的面具,面具的額心用紅寶石鑲嵌著一朵紅梅花。
她站在新建好的繁華樓三樓地閣中,望著那樓下浩浩蕩蕩來使隊伍,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地收攏,緊握成了拳。
遺恨天推門走了進來,轉頭望見她站在窗口,便緩步走了過去,伸手拉起她身後垂落的紅絲巾,為她披在了頭上:「別看了,去床上睡一會兒吧!」
柳綺琴面具后那雙黑洞洞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悲傷的恨意。面具鼻子下的那個半月的口中,傳出了她沙啞難聽至極的聲音:「遺大哥,我心中那麼恨他,可見到了他,卻又狠不下心來取了他的Xing命。你說……這樣的我,是不是好傻?」
遺恨天陪她站在窗口,望著從樓下浩蕩而過的隊伍,在那隊伍前,有一個寬大玄袍的冷魅男子,絕世的姿容,仿若天神。
赫連寒雲騎在烏黑的駿馬之上,感覺有人在看他,他便轉頭望了去。在那座雅緻富麗的繁華樓上,窗口處佇立著一個艷美的碧袍男子。而他的身邊,則站著一個金面具的紅裙女子。不知為何,他竟然會覺得那女子好生熟悉。
在一旁騎在棗紅色駿馬上的赫連夜白,見赫連寒雲回頭在望什麼,他也轉頭隨著對方的目光望了去。只見那繁華樓三樓上佇立著一個美艷如狐妖,雌雄莫辨的碧袍人兒。
繁華樓?呵!看來這個妖媚的男子,便是天下四絕之一的千尋公子了。
說起來,這天下四絕公子,確實是各個才華出眾,各個容貌驚世。
那風姿花顏,微微一笑傾城,回眸一眼艷冠天下的絕俗之貌,確實足以讓天下男女皆為之瘋狂痴迷。
只可惜!這四個人沒一個是好惹的,凡是惹了他們的人,就算是不死,恐怕也不會好活。
等天凌國隊伍消失在長街盡頭后,柳綺琴方才轉身回了房間,沙啞的破鑼聲音,帶著冷意溢出那面具嘴邊:「明晚的夜宴,我陪遺大哥你去。」
「好!我會安排好的。」遺恨天望著那緩步走向那面水晶珠簾,越過那層層的輕紗,走到床邊,緩緩的躺下的身影,淡淡的應了聲。隨之便伸手關了窗戶,轉身走出了門,隨手為她關好了房門。
柳綺琴躺在那寒玉床上,感受著那冰冷刺骨的寒意,那雙盈水的眸子里再無柔情,有得不過是冰冷的恨意。赫連寒雲,再見之時,你可還能認出而今鬼樣子的我,便是你曾經寵極一時的柳兒呢?
第二日的夜宴,柳綺琴依舊一襲火紅的收腰寬袖長裙,穿著一雙紅色金線繡的長靴。紅色絲巾披在頭上,圍繞在脖頸上,一張金色眉心一點紅梅的面具,透露著神秘與妖嬈。
遺恨天依舊一襲如水的碧袍,只是束腰的玉帶上鑲嵌了一塊翠色琉璃罷了。長發僅用一根水綠色綢帶輕束著,隨意媚然,仿若是那踏雲而來,赴瑤池仙宴的狐仙。
他步履舒緩的走到了自己的坐席上,盤膝坐在了那鋪著草席,上墊著羊毛毯的矮腳長桌后。
柳綺琴隨他雙膝併攏,身姿極正的跪坐在了他身邊。
之後便是一些重要大臣,和皇后妃子與公主皇子,緊接著到場。
再後來便是乾元國老皇帝,和那天凌國來使太子與陵王。
那年僅五十歲,看上去卻如花甲老人的乾元國皇帝洛長贏,高坐在主位上,舉樽遙敬了他們兄弟二人一杯:「弘基兄真是客氣了!這都將近年關了,竟然還派夜太子與陵王千里迢迢而來,出使我乾元國。來!朕以眾愛卿,敬夜太子與陵王一杯。」
「夜白與臣弟實不敢當!論起輩分來,我兄弟二人可還是晚輩呢!理應我們來敬乾元帝君一杯呢!」赫連夜白端起金樽,偏頭瞧了身旁那一臉冷然拒人千里的弟弟一眼,便舉杯遙敬了那坐上君王一杯。
赫連寒雲端起那金樽,一言未發的當著他的陪襯,也敬了坐上君王一杯。
眾臣與洛長贏齊舉杯,同敬了他兄弟二人一杯。
在赫連夜白與赫連寒雲下手處,坐著的則是此次來和親的安萱公主。她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因為從她赴宴來到此,便沒見洛弄簫看過她一眼。
而她卻看到,洛弄簫似乎有意無意的,在看那個紅衣金面具的奇怪女子。
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這宴會之上?而她身邊的那個碧袍美艷的男子又是什麼人?看起來不像朝中大臣,倒像是個不染纖塵的清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