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扭曲之瘋狂的愛
威虎嶺城附近的城鎮客棧里,站在窗口仰望夜空的赤長老,忽然看到了一束橙紅的光芒:「那是……」
一直陪在赤長老身邊的楚柯,見到赤長老如此驚訝凝重的神情,便關心的走了過來:「長老,您怎麼了?」
赤長老收回眺望的目光,輕搖了搖頭:「沒事,你去休息吧!」
霜兒竟然在使用聚靈之力?那這靈魂缺失的人,會不會是身子病弱的女祭司大人呢?
如果真是女祭司大人出了事,那他們可要加緊趕往威虎嶺城,儘快帶女祭司回到靈巫族,讓幾位辟穀前輩,幫她受封開啟靈力。
然而在一處幽谷中,那木屋小溪邊。
此刻正迎風佇立著一位寬大白袍的老者,他也同樣望著西北方向的威虎嶺城,眸底浮現了一絲擔憂之色:「赤已經離開這麼久了,可他卻依舊沒能把聖女帶回來。」
再這樣下去,這流淌的小溪,恐怕便要因為靈泉乾枯,而化成一堆石頭小道了吧?
一個手執藍色法杖的白髮白袍老者,和一個手托八卦羅盤的白髮白袍老者,形色匆匆的向溪畔走了來。
伺候在靈巫族長身邊的少年望見二位長老,便自那鳳凰木樹下走過去,低頭恭敬道:「族長,雨長老和司命長老,向這邊來了!」
靈巫族長轉過身去,便見到二位長老形色匆匆的長老,向這邊走來。他微皺起蒼老的眉心,開口聲音平和,面容寧靜道:「二位長老深夜來此,不知是所為何事?而行色匆匆,面有急色?」
雨長老和司命長老左手搭在肩上,彎腰行了一禮,雨長老方開口說道:「剛才我與司命長老在飲酒,忽然接到赤長老的千里傳信,說是這回出幽谷,不止找到了逃跑的聖女霜兒,更發現了新一任的女祭司。」
司命長老的手輕撫過手中羅盤,金光乍現,便傳來了赤長老緩慢蒼老的聲音:「聖女,女祭司,威虎嶺城!」
「威虎嶺城?」靈巫族長蒼老的眉心緊皺,轉頭神情凝重的望向西北方向,搖頭憂嘆了一聲:「在你們來之前,西北方出現了一束橙紅的光芒。而這束光芒,則是聚靈之力發出的靈光。」
「聚靈之力?」司命長老轉頭望著西北方,神情同樣凝重道:「莫不是霜兒在使用聚靈之力?那她要保的人……難道是女祭司大人?」
「這怎麼可能!司命長老,女祭司大人可是祖神選中的人,怎麼可能會靈魂缺失呢?」雨長老連連搖頭,顯然是對此不敢置信。其實,也是不願意相信。
如果女祭司都自身難保了,那他們靈巫族,也就算是走到末路了。
也許自北冥雪域鳳族消弭后,他們這些被生命之祖眷顧的人,便已經註定了,會慢慢地消失自身攜帶的天生靈力,變化成為一介普通的凡人了吧!
靈巫族長雙手背後,迎風佇立在小溪邊,眺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幽幽地嘆道:「如真到了靈巫族生死存亡之際,我也只有以自身之力,用生命來交換靈光族的出現了。」
「族長三思!萬萬不可以自身之力,請出靈光族人!」兩位長老和那名少年皆是左手搭在肩上,單膝跪在了地上,低頭異口同聲道。
靈光族自從四國時期出現了一回后,這數百年來,隨著其他三國的滅亡,便不曾再有人見過靈光族人現世了。
有人相傳,月國邪王之母,乃是靈光族長老的外孫女。
也有人相傳邪王之妻夢靈公主,似乎也與靈光族有著莫大的關係。
甚至有人說,這位神秘的夢靈公主,曾經的天音閣主,更是與生命之祖有著一些關聯。
可這些都只是傳言,不可盡信!
靈巫族長轉過身來,眉心緊皺,心中愁緒萬千。他伸手輕抬了下,嘆息道:「都起來吧!先去將女祭司大人接回來,看看幾位辟穀前輩,有沒有辦法凝聚她渙散的靈魂吧!」
「是!」那少年起身,轉身向著燈火人家那裡走去。
本以為有了女祭司,靈巫族便有了希望。
卻沒想到,祖神賜予了他們新一任的女祭司,卻沒有眷顧他們靈巫族。
祖神,您既然賜予了我族希望,那便請您以仁慈之心,眷戀你的子民,讓女祭司大人可以回來,復活我族的靈泉吧!
翌日
柳綺琴一大早便起來照顧昏迷的赫連寒雲,在這期間赫連寒雲醒來過。他似是有什麼話要與她說,可最後卻還是因為那毒藥的霸道,使他未能開口說一句話,便又再次昏迷了過去。
赫連怡瀾與孫子奕進門后,便看到了那床邊照看赫連寒雲的白裙女子身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光芒。
一抹如煙似霧的身影瞬間出現,一股含著強大力道的氣體,打開了柳綺琴緊握著赫連寒雲的素手。
清霜冰冷無起伏的聲音,幽幽的溢出了她艷紅的唇瓣。聲音之中,包含了淡淡的怒氣與擔憂:「你瘋了!你可知你這麼做,不止會害了你自己,更是會害死你的孩子?」
柳綺琴低垂著頭,眸光盈淚的望著那紅了一塊的手腕,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任那冰冷的淚水滑過她蒼白的臉龐,流進她粉白的嘴角。淡冷的聲音里,是那樣的悲涼與痛苦:「清霜,如果寒沒了,那孩子我也便不要了。」
她知道殘缺不全的家庭里,最痛苦的便是孩子。
那種深深的痛苦孤獨,和那被欺負了也不敢反抗的怯懦,都只是因為她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都只因為她是一個失去父親,被母親丟棄的孩子。
她不想她的孩子,活得像她一樣卑微,一樣的懦弱。
所以,如無父親,她寧可不要這個孩子出世。
孫子奕轉頭與那一臉苦笑的赫連怡瀾對視一眼,便輕揚嘴角,搖著玉蘭扇,向著那垂著珠簾的室內走去:「王妃何不冷靜下來,先讓孫某為陵王瞧瞧,看看我這略通岐黃之人,是否有良方醫治好他。」
柳綺琴抬起頭來,望向那淡笑地玉顏仙姿的藍衣男子,微蹙柳眉疑問道:「七星公子?你怎會出現在此?」
孫子奕身後的赫連怡瀾也隨其後走進了卧室,望著那白裙女子,皺眉苦笑道:「七星公子若不來,你是否便要不顧自己和孩子的安慰,去妄動自身的預知靈力了?」
在孫子奕到達威虎嶺城后,他才知道柳綺琴這個病弱的女子,身上竟然隱藏著如此大的毀滅力量。預知靈力?鳳凰神火?靈巫族女祭司?呵!看來他怕她是怕對了!
這個瞬間便可將人化為灰燼的女子,可比段雲那個魔人可怕多了!
柳綺琴面色清冷,一雙盈水的眸子,波瀾不驚的望向那紫衣男子,啟唇淡冷問道:「我聽了你的話,好好吃飯休息。現而今,你是不是該將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了?」
赫連怡瀾眸底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隨之便被濃密的睫毛所覆蓋,遮掩去了所有的悲傷與酸楚。他對她再好,再不求回報的付出,也難換來她一絲溫柔眷戀。
只因她所有的愛意與柔情,全都給了那個身為她夫君的男子!
孫子奕走過去望了那一身灰紗袍的清霜一眼,便撩起衣擺,落坐在了一旁的方凳之上。玉蘭扇輕搖,唇邊含著他慣有的高深莫測笑意,眸光似帶著淡淡的淺笑,望向那紫衣翩然的灼華男子。
赫連怡瀾抬眸對上孫子奕意味頗深的眸光,見他對自己點頭示意,他方才嘆了聲氣,望向那床邊的白裙女子。深吸一口氣,盡量以最平靜聲音,對她說道:「對寒雲下毒的人,是青苗族的聖女青城。」
「青城……她沒死嗎?」柳綺琴的聲音很平靜,她那蒼白的面容上,也依舊是淡冷的波瀾不驚:「難怪清英不對我說此事,原來只是怕我難受?可而今我知道了,不還是一樣的心裡不舒服嗎?早知晚知,其實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自己的丈夫愛著別的女人,又一次,她嘗到了這恨的痛苦滋味。
可這回似乎更痛了!因為她愛這男人,愛的好深好深!因為深愛,所以便更心痛如刀絞。
可她不明白,自己如此深愛著赫連寒雲,可為什麼?在聽到對方因為別的女人而受傷時,她還能如此冷漠的面對呢?
心,是痛麻木了?還是已經漸漸的死去了?
赫連怡瀾與孫子奕皆是很擔憂的望著那白裙女子,她似乎太淡靜,連著那雙盈水的眸子,也是一片波瀾不驚的平靜。
這樣安靜得有些詭異的柳綺琴,也讓那冷心慣得清霜,不由得動容,不由的擔心起她來。
柳綺琴感到肩頭多了一隻微涼的手,她轉頭望去,便對上了清霜擔憂的幽冷眸子。
她微翹起了嘴角,彎起了一抹柔柔的笑容,一雙水眸柔軟似水,純真的笑望著清霜說道:「清霜,我要她死呢!讓她消失在這世間,不要再看到她呢!哪怕是屍體,我也要將她焚為灰燼,被冷風全給吹散了呢!」
清霜伸出雙手,將那笑得脆弱的女子,輕柔的攬進了懷中。她纖弱身子的顫抖,她心底流血的痛,她靈魂不安的情緒,她通通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