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送別之贈予錦囊
箭射出頭鳥,伐木砍壯樹!這人要是無故太出名,也定會招來好事者嫉妒,或者是仇敵暗殺的。
薰衣草就稍微改變一下Xing情,結果就被赫連夜白那匹狼盯上了。要是突然又變的才貌雙全了,那豈不是要招來一群餓狼猛虎了?
赫連怡瀾對此,當真是越想越覺得膽顫啊!
赫連寒雲溫柔的抱著柳綺琴纖弱的身子,抬起頭來,面色凝重道:「二哥,我只希望柳兒能安好!至於明珠蒙塵……那就且讓她蒙塵吧!蒙塵的明珠雖然不能大放異彩,可至少她不會遭受被搶奪來,搶奪去的命運。」
柳綺琴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那些秘密哪一樣被曝露出來,都會惹起他人的惦記和搶奪。
他的妻子只是他一個人的便好!至於其他人……呵呵!都不配知道她的美好!更沒有一人可以惦記她的美好,只因她的美好,全都應該是獨屬他一個人的。
柳綺琴看了看這兩個沉思的男人一眼。隨之便因為睏乏,而窩在赫連寒雲懷裡,張嘴無聲的打了個小哈欠,蹭了蹭一個舒服的位置,闔上雙眸,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
一大清早柳綺琴便與赫連寒雲坐著馬車,來到了五里亭處。
等了好久,才見到一大隊兵馬,捲起滾滾塵行來。
一身紫衣銀色鎧甲的赫連怡瀾,高坐在烏色駿馬之上。烈烈的寒風,揚起了他身後的紫色披風。銀色的頭盔上,紫纓隨風微微的揚起。柔美的桃花面上,此刻一片素然之色,凌厲如那利劍將出鞘。
路旁邊有一輛普通至極的馬車,裡面忽然走出來一名白衣藍袍的風華男子。在他下車后,便伸手牽出來了一名纖弱嬌柔的狐裘女子。
那女子眉目如畫,清麗脫俗。滿頭青絲,只斜插了一支紫檀木鳳頭簪。那纖細的皓腕上,也只戴著一個紫檀木雕花手鐲。渾身上下,除了那件珍貴的狐皮斗篷外,便再無一件華貴配飾。
赫連怡瀾忽然拉住韁繩,翻身跳下了那匹駿馬,小跑過去,桃花玉面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薰衣草,寒雲,沒想到你們真會起這麼早……來送我啊!」
「怡瀾哥哥,你就不要虛假的裝感動了!」柳綺琴面容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可說出的話卻帶著一絲鄙夷。她低頭自身上取出兩個素白色香囊,遞給了那一臉受傷的男子:「喏!給你的,小氣鬼!」
赫連怡瀾一聽她送他禮物,那陰雲密布的俊臉上,立馬晴空萬里,光風霽月的笑接過那香囊,愛不釋手的細細撫摸著那花紋:「青蓮碧荷?蘭芝玉樹?哈哈哈!這花紋果然配我這高雅清然的人。」
赫連寒雲神情一直很凝重,一雙幽深的鳳眸里,滿是擔憂之色:「二哥,此番自己多小心些!就算你遠離了京華城,也莫要忘記曾經的過往,更不要忘記這裡的故人,有多麼的時刻惦記著你。」
「我知道!你也好好照顧自己,看好你的小王妃,可別讓她亂闖禍了。」赫連怡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輕眨了下眼睛,笑得依舊妖魅不正經道。
其實他心裡明白!寒雲不過是在提醒他,就算他遠離了京華城,可是也依舊躲不了那些皇族爭鬥。
柳綺琴才不管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呢!她指著那兩個縫的嚴嚴密密的錦囊,低聲面色鄭重嚴肅道:「記住!這兩個錦囊切記不可丟失。如果遇上腹背受敵,進退兩難之時,便拆開這個綉著蘭花草的錦囊。」
她頓了一下,又指著另一個錦囊說道:「可如果是此行攻城出了變故,你便可以拆開這個綉著青蓮碧荷的錦囊。記住了,這兩個錦囊,切記不可以弄反了,否則你就等著丟小命兒吧!」
「呃?不會吧?你什麼時候拜孫子奕為師的啊?」赫連怡瀾在聽了她的話后,便開始低頭撕扯起來了那兩個錦囊。
這孫子奕神神叨叨的,整日里就是掐啊算啊的,夜夜還觀什麼星象?搞得好好地一個書香門第公子,硬是讓人看著像個神棍。
而這薰衣草居然也學起了他的那一套,搞起了什麼錦囊妙計?汗!他還是先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吧!要是什麼毒藥之類……嗯!聞著還真香呢!
柳綺琴見他要拆錦囊,便伸出那白嫩的小手,狠狠的拍在了他手背上,眸光嚴厲道:「不許拆!都說了,遇到危險才能拆,這個時候……怡瀾哥哥,你要是敢不聽我的話,回來后,你就別來見我和寒了。」
「啊?沒這麼嚴重吧?」赫連怡瀾依舊是那副散漫的樣子,剛勾起唇角,便接收到了對方威脅的目光。他立馬收起弔兒郎當的樣子,神情很嚴肅的點了下頭:「好吧!我知道了,聽你的就是了。」
唉!他這造的什麼孽啊?人家是孩子娶了媳婦兒不要娘。
而他呢?他是兄弟有了媳婦兒,便直接把他給孤立起來了!
唉!他這日子可是越活越沒勁頭了。
柳綺琴滿意一笑,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精瘦的胸膛,聊表安慰道:「別委屈了!我這樣做,還不是怕你會一去不回,突然來個英年早逝嗎?」
赫連怡瀾那張桃花面上,瞬間浮起了一片烏云:「寒雲,你這媳婦兒……到底還會不會管教了?她這說的是人話嗎?有見來送行的人,直接把人往黃泉路上送的嗎?」
這倒霉孩子,到底誰教的啊?對了!她爹是柳睿淵,她這副沒人Xing的樣子,全是她那禽獸老子教的吧?
靠!柳睿淵,你等著,等小爺我回來后,我定然要滅了你老雜碎啊!
正在赫連夜白外宅里議事的柳睿淵,忽然莫名的打了個噴嚏。怎麼回事?是誰在罵他?
鳳歌斜倚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神情慵懶的半瞌著眸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他們說的那些事。
赫連夜白抬起頭來,略顯關心的問了句:「丞相是身子不舒服嗎?需要找太醫來看看嗎?」
「沒事!可能年紀大了,天寒受涼了。」柳睿淵雖然很欣慰自己的兒子關心自己,可是表面上……暫時他還不敢表現得太突出,以防外人懷疑他幫助太子的意圖。
城外山野
赫連寒雲微皺起眉頭,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了句:「二哥,你該啟程了!」
柳綺琴隨之笑臉盈盈,揮手附和道:「怡瀾哥哥,一路走好啊!」
「你……你們……」赫連怡瀾硬是被氣的說不出話來,轉身氣呼呼的離開,翻身上了馬,轉頭怒瞪了他們一眼,咬牙切齒道:「你們兩口子等著,看看哥哥我……我是英年早逝,還是凱旋歸來。哼!史老元帥,可以啟程了!」
最後一句話,他顯然說得有些有氣無力。這都什麼人啊?怎麼能那麼氣死人不償命呢?
「啟程!」史老元帥一聲令下,大軍便浩浩蕩蕩的前行,踏出了煙塵滾滾。
顧善策馬跟隨在史老元帥身邊,眸光不由得回望那路邊的夫妻二人。那狐裘小女子,還在高舉著手,揮舞著向著隊伍送別。
呵呵!看來這位陵王妃也不是表面那麼冷漠。剛才估計是她跟蓮王頑皮,所以才把蓮王給氣成那樣的吧?
不過,這陵王似乎舉止越來越奇怪了?先是勸說皇上認回蓮王,后又推薦蓮王為此次戰役的左先鋒?
這種種的跡象,都似乎在說明,陵王似乎已經開始不安分了。
是!太子這些年來確實暗地裡做了很多令人不齒的勾當。可太子始終是正統的一國儲君,不到非廢除儲君之時……太子之位,是斷不可輕易廢立的。
而如陵王真是覬覦皇儲之位,那將來的某一天,天凌國定然會再出現一場弒兄奪位的慘事。
柳綺琴遙望著那沙塵滾滾的隊伍,浩浩蕩蕩宛若長龍。可是這些一腔熱血,保家衛國的兵將們,在此次一役中,又有多少人可以平安歸來呢?
新年剛過,可他們卻要背井離鄉,去往那虎狼之地的威虎嶺城,執起那染血的兵器,在那狼群之中廝殺鬥爭。
而身在家鄉的父母妻兒,在那日日夜夜有的期盼中,最後等到的又會是什麼呢?
是凱旋而歸的喜訊,還是馬革裹屍的哀號?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場戰爭所帶來的,從來都是哀傷。
什麼勝利凱旋?什麼輸得一敗塗地?其實,誰都沒贏,所有的人都是輸家。
輸了一顆溫善的心,輸了一條熱情的生命,輸了一個美滿的家庭。
輸了!全都輸了!
赫連寒雲無聲的將她擁入懷中,微涼的水色薄唇,呼著熱氣的貼在她耳邊,輕聲溫柔的說:「柳兒,不如我們遠離塵世……去尋一處世外桃源吧?」
「不可能的!寒,你知道是不可能的!別許諾我虛假的諾言,那樣我會當真!當真后……我就會很傷心的。」柳綺琴將臉深埋在她胸膛里,悶悶的聲音里滿是脆弱和無力。一雙小手,緊緊地抓著對方的衣襟,像是在極力的壓抑著什麼。
赫連寒雲溫柔的擁著她纖弱的身子,微微一嘆息,在她耳邊說了句:「對不起!柳兒。」
他給不了她想要的,那怕給了她許諾,到了最後,他還是會讓她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