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梳妝之描眉畫唇
一大清早,赫連怡瀾便興師問罪來了。進了門,開口就是一頓好數落:「寒雲,咱們做人可要厚道些啊!你說,你昨晚為什麼……要弄兩個妖精丟在我床上?」
柳綺琴端坐在梳妝台前,正仰著脖子,閉著眼睛任身邊男子為她描著眉。可當她忽然間聽到赫連怡瀾咋咋呼呼的聲音時,她便睜開了眼睛,想扭過頭去看看。
「別動!會畫不好看的。」赫連寒雲笑意溫柔的俯身執筆,一手輕柔的托著她的小下巴,細心溫柔的為她描畫著翠羽柳眉。
而對於那興師問罪的兄長,他只是頭也沒抬的,淡淡應了聲:「嗯!二哥就是為此發火嗎?看來那兩個女子還是不夠滿足二哥,所以才會讓二哥一早起來就欲求不滿,前來火氣沖沖的興師問罪於我。」
柳綺琴聽了赫連寒雲的話,翹起嘴角露齒一笑,一雙水眸,都笑成了那彎彎的月牙。
赫連怡瀾毫無避諱的手扶珠簾走了進去,望著柳綺琴那溢滿笑容的小臉,他很是頭疼的撫額道:「小丫頭,你是不是也信他的鬼話?信我像他說的那麼不堪?」
「怡瀾哥哥,坐懷不亂的不是君子,而是太監!」柳綺琴仰著脖子,一雙盈水的眸子里滿是純真的說道。只是她嘴角的笑容,卻怎麼看怎麼狡黠,怎麼看怎麼邪惡。
「你……」赫連怡瀾頓時覺得,他住進陵王府的決定,是多麼的失策,多麼的大錯特錯!
柳綺琴斜眼看著那一臉懊悔不已的紫衣男子,大跳躍的岔開話題笑說道:「怡瀾哥哥,這件雪青色錦袍你穿著還真好看呢!嗯?這根羊脂白玉簪也好,還有流蘇玉帶也好看。咦?為什麼你沒戴塊玉佩呢?」
赫連怡瀾覺得她根本就跟不上這丫頭的思維,她完全是一會兒把你捧上天,一會兒把你丟到地上的人。唉!這夫妻倆,當真是有氣死人的本事啊!
赫連寒雲放下了手中的眉筆,拿起了一支硃砂筆,在她眉心間點了一點硃砂。隨之拿起金筆,用金粉描繪出了如金星的菱角。
柳綺琴望著鏡中透著幾分仙氣的女子,那眉心一點硃砂,散發著點點金光,很是有靈氣。
赫連怡瀾也走過去,微彎腰偏頭望著鏡中人,咂嘴道:「嘖嘖嘖!這寒雲在紙上作畫是一絕,可在人的臉上……嗯!還算能看吧!」
「二哥,說違心之言,可是會遭雷劈的!」赫連寒雲斜倚在梳妝台邊,雙手環胸,勾唇邪魅一笑道。那一雙斜挑的鳳眸里,滿是危險之色與威脅的冷意。
赫連怡瀾完全無視他釋放的冷氣,拿起一個桃紅的唇脂,拈在指間揚了揚,勾唇妖魅一笑道:「薰衣草,讓怡瀾哥哥幫你畫個漂亮得桃花水唇吧!」
「怡瀾哥哥,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給我畫成一個血盆大口,我就一定會把你變成個大姑娘。」柳綺琴轉過頭去,略帶威脅的瞪大了眼,可愛的皺了皺鼻子。
「哈哈!放心吧!就算我手藝再差,可憑著小丫頭你的天生麗質,也定可美美的出門,一上街便迷死無數俊男美女的。」赫連怡瀾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微彎腰俯身,桃紅的唇脂點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赫連寒雲看到他二哥為他妻子畫唇,嘴上說是不吃醋,心裡實則還是有些泛酸的。可他知道,柳綺琴身上的鳳凰神火,可以阻止所有男子的靠近。甚至無論多少男人打她的主意,可最終唯一可以接近她的人,卻始終獨獨唯有他一個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不阻攔她交朋友的原因之一。
而原因之二,自然就是柳綺琴心裡裝的人唯有他,那怕他對二哥和小文再熟稔,可也都只因為他們是他最親近的人。
所謂之愛屋及烏,說的便是柳綺琴而今的做法。
他並不想將她當做一隻籠中鳥那般,將她關在金碧輝煌的籠子,不許她與任何人接近,只允許她和自己一個人玩。
這樣幼稚的法子他不屑為之,更不願意去這樣做。他愛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取悅他的寵物。他希望她開心,希望她可以自由的在天空中飛翔。
當然,他也不是那麼大度的。在她飛向的地方,必須要有他的身影。而她,不能消失在他視線里,必須讓他看到她不會一去不回,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其實,赫連寒雲認為這樣的他已經很大度了!至少他沒限制她的自由,沒不允許她交朋友。他只是不想她離開他的視線,讓他找不到、看不見而已!
赫連怡瀾有些依依不捨的收回了手,望著那唇薄秀美,如花似含丹的櫻唇,滿意的揚唇一笑,立馬獻寶般的邀功道:「快看看!看看我是不是比寒雲畫的漂亮。」
柳綺琴轉過頭去,笑望著鏡中的美人兒,玉手輕撫著胭脂熏染的臉頰,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好看!怡瀾哥哥說得對,我天生麗質,就算唇畫的不是十全十美,也難掩飾我自身發光的美麗。」
「薰衣草,誇自己就誇自己,能不要帶著損我嗎?」赫連怡瀾很鬱悶,因為這小丫頭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戲弄他,打擊他。
赫連寒雲在那些各式各色的絲帶里,跳出了一根雪白色蝴蝶結鑲絨羽的髮帶。他走到她背後,在她腦後試看了下:「就選這條髮帶吧!系著應該挺好看的。」
「好啊!那我今兒,就走仙女風了。」柳綺琴纖指挑過那根髮帶,站起身來,笑推著赫連寒雲嬌軟道:「出去啦!我要換衣服了!」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被他推出了卧室。二人臉上,皆是一副無奈的笑容模樣。唉!女人愛美起來,就是麻煩!
紅袖走了進去,而花兒和小草則站在秋香色帘子處,盡忠職守的為她們家王妃看著兩隻色狼,以防有人色心病犯來**。
他們兄弟二人坐在那裡等了好久,一杯茶都快喝完了,可人卻還沒出來。
紅袖先走了出來,對著花兒她們揮了下手。
花兒和小草伸出素手來,收掛起了那秋香色的帘子。
一位白色長裙的柳綺琴,輕踏蓮步,款款的走出了那卧室。在那月亮形的雕花隔斷處,佇足巧笑嫣然,歪頭嬌俏的問了句:「好看嗎?」
有了昨晚的教訓,赫連怡瀾就算再被這面前的女色所迷惑,也斷然不會再去開口誇讚了。不是他吝嗇那一句衷心的誇讚,而是他實在不敢惹他那位……醋意大發的好弟弟了!
赫連寒雲起身走了過去,半攬著她的削肩,低頭關心的說道:「你這樣穿行嗎?出去會不會很冷?」
他看著面前這仿若仙子臨凡的女子,這一襲如水般柔軟絲滑的長裙,在身大概……拖出了一尺,不算太長,也不算短。
領口是一些白紗縫製成的牡丹花點綴而成,斜斜的衣襟,自脖頸邊那朵大牡丹花之下,便是那逐一變小的白紗牡丹花。一朵朵的緊密點綴,斜斜得抵達到腰部,以一枚銀色鑲嵌水晶的牡丹花飾品固定好,下面垂著長一尺的白色細繩絲帶。
袖子也是斜斜的剪裁,寬大的雲袖,如雲似霧。那薄紗上還點綴著白色的絹紗小牡丹花,看上去很是美麗飄逸。
她今日沒有高束髮髻,而只是束起少許髮絲系了個蝴蝶結髮帶,其餘的髮絲全都如流水似瀑布般,柔順的披垂在她纖纖的背後。鬢角兩邊只挑出兩撮青絲,為那本就美麗脫俗人兒,更添了一份仙家靈韻之美。
柳綺琴輕抬玉臂,在他身邊旋轉了一圈,那層層疊疊的白紗裙裾,宛如雲煙般飄渺,如飛雪般純白無暇,如牡丹般妖嬈綻放。她回眸一笑,嬌喚了聲:「寒,你看出來我的裙子,是什麼做的了嗎?」
赫連怡瀾剛才還在迷戀她的美麗呢!可一聽她這麼一說,他不由得多看了那裙子幾眼。這裙子的衣料輕薄如煙,純白似雪,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的什麼蠶絲織成的啊?
赫連寒雲剛才只是沒留意這裙子的衣料,而今一仔細瞧,才認出這是隨雲笑織出的那匹天蠶雲紗。而且她腰間的那枚牡丹花裝飾,根本就是出自任君行那廝之手。
好啊!他這兩個朋友可真夠義氣啊?居然瞞著他給他娘子送衣服首飾?這是什麼居心?拐他娘子出牆的居心嗎?
柳綺琴不是小孩子了,昨日鬧了一下小彆扭,二人平心靜氣解釋清楚后,她也就不再計較什麼了。所以今早她才會對他笑靨如花,嬌聲軟語的撒著嬌。
可是為什麼她會有感覺寒……似乎很討厭這件裙子呢?
赫連怡瀾雖然不知道這裙子到底有什麼問題,可是只要是讓寒雲這小子不高興的事兒,他可都是很願意成全的哦!
他站起身來走過去,圍繞著那牡丹花裙仙子轉了一圈,撫掌大大的讚美道:「好看!真好看!薰衣草你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啊!對不對,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你們家王妃像不像冰雪仙子?」
「呵呵!蓮王說得對,我家王妃就是仙女下凡!」小草拍著手一派天真的附和道。她哪裡知道,她這根本不是在誇她家王妃,而是在幫著赫連怡瀾氣死他家王爺啊!